第24章 犬鸦涧篇一
“为什么”
天色黯淡,长束兼正手执珠串,在属于大名之子的居室内发出以上疑问。他未收到一份同等规格的宴请,本来他们的会面也属于秘密,“今天晨会太过明显,为什么改变方式。”
我微微笑了下,林川利家则收好笔吩咐小姓传信,调遣安如地区的税收和存粮。他和林川秀台称得上这个国家最富有的几人,即便失去三层税收,供给未来的生活也绰绰有余。
“只是觉得长束公应该可以理解,”我说,虚虚地坐在位子上欣赏摆设的花纹。那不愧是供给最高掌权者的东西,匠人花费了极大心力描绘出怒放的十二瓣菊,每个尖端都摹有金粉,“能够招待您的,也只能是这个身份可以提供的美丽之物啊。”
长束兼正停顿。从那半阖半开的眼神里,没有人可以看出他究竟考虑了多少,“不知名的忍者啊……有什么用”
凭什么在这里和他谈条件
“只要肯做,火之国上层大换血还是能做到的。”
我轻巧地抛出话题,随意勾动手指。精神力量如同蛛丝,蜿蜒地缠绕上隐于暗处的长束兼正守卫,与此同时,他的脖颈上也搭衬一丝——
“哒。”
一滴血从颈侧流下,年长者迅速拨动珠串,没有让液体流到地上。
“有趣……”
低缓的笑声在长束兼正的胸腔共鸣,佛家的慈悲与艳红的死机交错,让这个历经过战场,砍过敌人脑袋,听过切开颈椎骨头刀刃的咯吱声的人,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但真到直面死亡的时刻,战栗是瞒不过忍者的。
“你们有意杀我。”长束兼正道。今天没有扇子,他只能手指扣扣掌心,“很多人谈判都将底线一再隐藏,你倒是毫不犹豫。”
“否则您怎么会和我好好交谈呢。”
我眨眨眼睛。虽然我和他无法当面交流,但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已经在战场上各自轰隆隆地驾驭大军厮杀几个来回了。
我有底气,长束兼正有资本,我们可以灭杀彼此,自然,也会有同等谈话的条件——那是合作的开始。
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在武功奉行,火之国权臣,长束公,平缅地守的男人脸上浮现。他喟叹着站起身,脚步徐行到林川利家旁。
傀儡似的的人这次没有发声,说话的只能是另一人:“安如守殿,如果你愿意做傀儡,便一直做下去吧。”
他将字咬在唇齿间,吐气模糊,尾音却是干脆的,“即将到来新的时代,为了我们本身,你说,还是活着比较好吧”
☆
结束初次的谈话后,长束兼正丢下了那串佛珠。
这是个很明显的信号,我思考了下,让大名府内行走的办事官员寄送到龙造寺征臣那里。
既然他在早期有意旁观,接下来就要展示力量。
长长地吹出号子,我切断和分/身的交流,视线转移到情报暗室内。密密麻麻的往来精神线条在里面悬挂,靠着卷轴,人与人间的联系构造成立体的纺椎状银河,只要触动一点,便能发出讯息。
银河中心的纺椎核亮起。
“甲一,乙三,丁六,戊十……”我开始挑选前往火雷边缘的人手,于此同时,正在处理各自事情的宇智波们不约而同地从怀里拿出通讯卷轴,那上面,来自“真渊”的痕迹正在波动。
“看来没有办法和你们拖延下去了。”正在扫尾战场的宇智波千流道,三勾玉疯狂开启,“火遁!”
“真渊大人急召……抱歉了!”又有一个新的年轻的宇智波拿出符纸,土属性的查克拉肆意涌动,“土遁,交围之阵!”
还有做情报的,传递消息的,和忍族谈判的……所有以某个人为首的宇智波都立刻行动起来,不约而同前往讯息标注的位置:
“已经判断你们的任务状态,三个时辰内解决,迅速赶往火雷犬鸦涧外围。”
另一边,真铭仰天长啸,翼展直飞南方的森林。我提笔在情报室内留下人员调动的记录,顺便进行代表“机密”的封印。
田岛说的对,总是处理文绉绉的东西,都忘记自己还是个忍者了。打开重重封锁的情报室大门,已经是薄暮余晖的光线撒在宇智波的土地上,带来让人热血沸腾的残留之光的挣扎感。
宇智波真渊。我对呼吸放到最低的自己说:准备好直面所有的恶意了吗?
☆
“——”
没有夹杂雪花,便已经足够寒冷的山风呼啸而过。地形险峻,呈凹字形三面环绝崖峭壁,一面内缩的城池建筑外,只有脚尖触及墙壁的忍者睁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全身绷紧地环视四周:
没有异样。
异常安静的环境给人带来这样的感觉。忍者全身的查克拉环绕在臂骨,胫骨和脚骨处,无形的气流从周围环绕,好像只要他想,便可“飘”出。
夜色越来越沉了。在接近黎明到来,最浓重的黑暗还未覆盖的时刻,忍者绷紧的思维终于被风甩动的一点枯枝吸引。
他将手指压在唇间。在过去的十几天里,犬鸦涧的守卫经历了大大小小不下几十次的骚扰。火之国的兵马和雷之国的兵马于唯一的突破点,地形凹陷的山城处争斗不休,连带着身为辅助僚查的忍者,也扛起了警戒守卫,空中打击的责任。
是自然的风
不,为了安全,还是报告吧。
思路已经转得很快的忍者一口气还含在嗓子里,可是随即,他便发现连那点思考的时间,都足够漫长——
刀刃从后心穿膛而出,同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舌头,指尖雷遁一闪。
金属和骨头碰撞的嘎吱声里,他努力侧过脸,只看见一双冷静无波的眼神。
。
似乎是注意到生命最后的打量,眼睛的主人微微弯了下,形成礼貌式的致敬。
……
……开什么玩笑。
……
……有如此的杀人者吗。
……
她……
尸体的倒地声被掩盖。我打出手势,宇智波的精英贴着地形而上,仅仅依靠体术,他们便攀爬越过三道高耸的崖壁,挂在山城外围的砖石上。
难怪被叫做天堑。
我在风中以写轮眼观察被黑暗覆盖的地形,单纯以情报和他人视角塑造地图还是有些失真,例如此刻:
三勾玉的视角里,能看到凿开岩石、深深嵌入里面的城堡主体上,究竟有多少处刻下了封印术,还有多少处依靠工匠智慧,埋下了力量波动明显的暗道。
除此之外,忍者的波动正均匀覆盖在暗道与主体的连接点。很明显,只要将领下令,这座火力与坚固兼具的堡垒就会发出最后一击。
——真正扼制住两大国的节点。
卷轴上的精神光点开始汇集至身处位置,天盘是联系携带精神烙印之人的术,中枢在我,只要双方意识不灭,简单的信息便可传递。
“北二角完成。”
“东十八位完成。”
“南七点完成。”
……
脑海中的犬鸦涧驻扎城池轮廓越来越清晰,而在属于宇智波之外,很多气息强大的存在,也在越来越紧绷的氛围中触到关键的一点:
撤退!
我迅速打出信号。
宇智波们果断撤身离开,将背后一抹划破黑夜的刀光抛在身后。雷鸣渐起,隐藏在可以飞翔的忍族下,雷之国有名的强悍忍族发出巨大的咆哮:“啊啊啊啊!火之国!该死的火之国!”
“真渊大人。”
纵身而跃的空档里,千流以十分默契自然的态度转移到我身边,并时不时关注后续情况,“后方追击需要处理吗?”
“不用,能调出来就调出来,不能的就任他们回去。”
我说,转转手腕,“这个地形非常有利于锻炼爆发力和耐力,除了斑哥,我觉得宇智波应该过来训练一段时间。”
“如果是您下令的话。”
千流道,“我们可以在之后的任务轮换时间里安排,相信族长和少族长也会同意的。”
“……”
没有听到回答,身形流畅的青年伸手攀住一块凸起的石头,以自下而上,夜色中微微泛红的写轮眼看我,“真渊大人……”
手下太认真应该怎么办?
我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借力,“千流,刚刚那只是个假设,不要以完成任务的态度对待……我比较喜欢你们有自己的想法。”
不隶属我的宇智波当然不能这么轻松地管理,但这次来到犬鸦涧的都是听命于我的精英,培养他们独立的思考能力也是很重要的事。
“这一点刚刚已经想过了。”
千流放松地将颈部的要害暴露出来,那双还不算有力的手正在脸侧。查克拉在身体内部均匀地覆盖住手和脚的神经,因为着力点不足,想要控制它们,似乎比平常要难很多。
“我们会随大人到达各处,如果一道小小的天险鸿沟就拦截住磨炼的意志,宇智波如何成为您身后的支撑呢。”
黎明前的黑暗恍若浓墨入水,肆意狂漫地压下。即便是写轮眼,也无法看清上方和下方,于是我和千流挂在切面光洁的峭壁上,短暂地停留一瞬。
“啊……”
“很抱歉真渊大人,现在就回答您的问题无法保证我的注意力。”青年的声音穿过夜色传到耳边,浸透一点光辉到来前的冷清,“千流现在只能在您的身后,仅此而已。”
……果然。
永远不会越界的人与情感。
一阵空茫的寂静在呼吸间悄然随风飞去,千流闭上眼睛,他想起以往的时光,也想到之后的未来。
他想着,千伊常说与危险相伴的是心的失控。如果自己能作为例子提醒真渊大人,那么也算是不虚此行。
只是,稍微觉得,黑夜过得太快了点。
……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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