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底气·感叹
从繁花秀丽，假山流水的都城风物中抽离，再次回到气质凛冽的宇智波，全身有种被清泉激澈的爽快。
“难得见你兴奋起来。”
坐在上位的田岛这么对我说。他的眼角已经挂上难以掩盖的纹路，气质比起几年前倒是要温和内敛些，“嗯是秘术的缘故吗，眼部的查克拉波动有些异常。”
“刚刚和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聊起来了。”
我回到。田岛顿时放下手里的笔，挽上一截袖子，“很有意思能得到这样的评价可以不容易……我猜猜，是小贵族还是大贵族”
田岛对坐在这间情报暗室里的人很了解。在目标放到“宇智波千手联盟的正当性”的现在，能让她说出来有趣的只能是跟得上思路的对手。
虽说他没有歧视平民的意思，但可惜的是，知识与思想依旧牢牢掌握在上层手中。
“大贵族，或者说不愧是贵族的人。”我用了这样一个评价形容长束兼正。原本预估好的，以火之国大败为阶段结果的走向或许可以稍微更改下，这样我们付出的东西还能少一点。
“有困难吗。”田岛问，说句意外的话，他很喜欢自己女儿陷入斗争，神情有所波折的样子。
那时的她，会显得比平常更靠近家人些。
“困难……”
我思考着，手指无意识画出个圈。
攻人先攻心。长束兼正所依靠和维护的，不是个人的身份，而是整个利益集团，即顽固扎在这片土地上的东西。要想打动他，势必要从整体的利益入手。
“……父亲觉得，如何让敌对的贵族消失掉”
心里隐约有点想法，但我的思维明显和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有差异，这时经验丰富的田岛就能补充上，“并不是单纯火之国的贵族们，而是已经成为和即将成为贵族的他们。”
“!”
眼皮颤动，田岛为这话语中暴露出的野心一惊。他沉吟许久，脑海里闪过和贵族打交道的过去。那些繁文缛节和文绉绉的措辞，对于他们来说，是种迫不得已划分彼此沟壑的方式。
是啊，他不是一直知道，什么叫做“阶层”吗。
“真渊，你今年多大了”
没有回答问题，他先询问了新的东西。
“快到十四。”
我回答说，思绪疯狂转动，连带神情也带上纠结，“这和年龄有关要和贵族联姻斑哥要当族长了”
“哈……”田岛笑着摇摇头，走到桌子前半蹲下/身体。他含着笑意的眼睛是宇智波式的柔和，即便温软，也会有不可掩盖的冷静。
“不是，真渊，重点是你将要成年了。”
宇智波的少年们，统一将十五岁作为成年标准。不过在战国时代，这个传统已经模糊很久，被所有人遗忘掉了。
田岛明显是没有遗忘的人，去年他便单独给斑举行了成人礼，“我们还没有正式地向外界介绍宇智波，你不想当宇智波的族长，那么，火之国忍者联盟的首领怎么样？”
我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果不其然，田岛紧接着说到，“奔走到现在，我们的意图已经很明显。我相信你能拿到那个来自贵族的许诺。然而，这并不是恳求贵族给予的。”
“你可能觉得事出有因，或者名正言顺是最重要的东西，但对于忍者，有时候力量才是真的强大的威慑。”
“如果你的身后有庞大的势力，即便国家想要打压，他们也会思考是否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们并不畏惧。忍者会听从贵族的调遣，宇智波却从未听从弱者的调遣。”
“我们是你的底气，真渊。”
“你是说面对整个国家的展示……”我缓缓地道，“从什么角度切入”
“雷火。”田岛说，“不是想要消耗火之国么。何不干脆做的彻底点，让双方都投入，奠定我们真正联盟的一战”
“那就要拉长战线了。”我眨眨眼睛，“要联系忍族，提前和长束谈话，毁掉火之国的底气，还有土之国……”
“忍族我来，长束交给你，火之国的给斑，土之国泉奈不是正在边界么。”田岛依旧保持那个姿势，眼纹弯起，“我们的力量现在还不够，可随着我们的力量增加，国家的力量也在增加。先占据一个位置，之后正大光明地发展。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势必要打死一些，中立一些，拉拢一些。”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天下人已经知晓我们了。”
就是这个。
我咬上指甲:
在过去的很长时间，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在这个阶层分明的国家中，让忍者不再是平民认知里隶属于工具一栏的存在。
我考虑过联盟后的教化感染，考虑过开放国家埋藏的科学研究让他们知晓这是忍者的功劳，也思考过是否可以通过宣传改变忍者的形象。
但田岛比我想的更切合实际:直接将忍者的定位踩着贵族上位，深深地烙在平民心中。既然他们已经承受了那么久的依顺与服从，那么，新的上位也是合适的。
至于之后的……什么是贵族长久统治的根基
眼前划过龙造寺征臣的脸，我将思考中最为空缺的一部分填上，“土地。新的土地，可以让整个阶层都动心的巨大的吸引力。更新换代，以最疯狂的东西为引子开启之后的……”
时间大概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以现有的版图，如何扩张以及分配……不，这个世界的边缘就是土之国和风之国以西吗
不，不对，完全不对!
“父亲。”凭空展开一幅卷轴，依托之前的水火大战，东部的地图已经细致地勾勒好。而以宇智波出任务的过往信息，西方的大致轮廓也浮现而出。
手指滑到最西部点点，我问:“这个地方是世界的边缘吗？”
“唔……”
一直游刃有余的宇智波族长终于苦恼地按上太阳穴，“真渊，你的思路跳得太快了……好吧……”
开了三勾玉的田岛在脑海里过滤大批情报，他断断续续地道，“土之国的最西端，我们称之为威山。风之国的最西则是大荒漠。那里昼夜温差极大，黑夜漫长……”
“至于生活着什么样的人情报还是空缺的，或许我们可以让稻贺发明飞翔的大型机械”
“这就足够了。”
不得不说，有靠谱的亲人真是太棒了。
我笑到，“稻贺泉曾说，假如这个世界是个球型的，那么以我们现有的地图记载，远远达不到它的边缘。”
“而假如是横截面的，则最边缘一定会有坠落的断截。无论如何，西部是大片的空白。水之国以东，雷之国以北，海之国以南，都是如此。”
那样的话，现在的世界还远远不够大啊。如果人们一直向西而进，现有的国家格局一定会打破。
嗯……还是思考得过早，作为备用的路线吧。
“让赤尾保持拱火的态度游走在火雷间，我需要几天和某人做个交易。”我收回思绪，一一捋顺接下来要做的事，“斑哥那里要加紧对火之国秘密研究所的搜查，土之国的[天选]情报转交给泉奈。”
“至于忍族……”
“明白。希望赤尾不要再提交撤销忍者身份的申请。”立刻开始做新安排的老父亲长叹一声，不乏怨气地说道，“等到这件事结束，族长还是赶紧给斑吧。”
“千手佛间已经张罗给儿子办婚礼了，我还在处理事情，真是……”
☆
三日后，感觉埋在林川利家身体里的分/身条件被触动，我并指施术，眨眼间回到火之国的都城。
状态看起来和前几天相比没有太大改变。
确认林川利家身体良好，我松口气:现在他的价值一跃而上。精神分/身制造不易，能让他多活几天是几天。
这次依旧是大广间的晨会，林川秀台坐在上首，捏着枚圆润巨大的珍珠看自己的倒影。他手下几个主要家老开始汇报支出，军费作为重点被反复提及。
“这有什么困难的。”
火之国子民心中，领导起一国命运的大名如此说到，“下月税收多加两层，就以……酒品为名称吧。”
长束兼正再次暗骂一声。和他接触多了，某些细微的表情已经可以看出来:
“主君。”今天换为执佛串的人示意手下，立刻有人进言，“经过调查，火之国管辖内的税收已经达到往年的最高，如果再多加，恐怕民众会生事啊。”
“管教平民还需要我说吗。”
大名依旧欣赏水之国的珍珠，圆润无瑕的表面反射出他格外凸显的眼睛，“起事的正好投入到火雷之间，以罪民身份。”
这样连粮食和武器都不需要提供了。
“臣下认为……”长束兼正轻轻拨动佛串，在铩羽而归的手下背景中淡淡开口，“火之国郊畿地区当然无所反应，可边缘地区的城池，例如岛津……”
“若他们以此为借口//交换出兵的权力，我们不得不考虑再次反抗的可能。”
火之国大名的胡子在岛津二字出现后立刻重重一跳，他随手捏碎珍珠，粉末簌簌落下，“靠近水的，还想要插手//雷么，胆大包天!”
“父亲。”
我操控林川利家上前，相比上次，今天的晨会气氛还算和缓，“既然大臣们的重点在于军费，那么儿臣治下的安如愿意提供第一笔资金作为先行派遣的军费。”
面容虚白的人在火之国大名的脚边伏下，“接下来，为防止边界城主生事，我们大可以开放募军，将有意提升等级的小势力整合在一起。”
“若他们在犬鸦涧表现优秀，则允许他们建城。若表现不佳，则归于边界城池，封城主下方的首领。”
嗯
长束兼正的手指一顿，他眼睛微微眯起，几乎是下意识地露出笑容，“和他们夺利”
“没错。”我直面这个权臣，林川利家的声线不急不慌，“封地荣誉乃父亲所下，只要父亲将人口与土地拆分，何苦他们不斗在一起”
啧，难怪会赴我的宴。今天要想去他的府上，少不了支持一下。
长束兼正想到，再次浮现熟悉的笑容，“安如守殿所言有些道理，不过要想控制好边界，我们还可以让岛津的军队与募军势力在火雷上先斗一斗。”
“两相叠加，便可看清他们的势力大小，也好有所应对。”
听完发言的林川秀台在地上踱步，在这个人均年龄低下，生命如草芥的时代，他已经执掌火之国超过三十年，几乎是别人的一辈子，“兼正，我的治下还有三成税收。”
“一分给大军，一分给郊畿，一分作奖赏吧。”
啊……火之国的大名。
在这个光耀华贵的大广间里，我和长束兼正的目光错位，不约而同地发出感叹:
为何是这样的大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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