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尽欢
洗浴毕,克洛换上了似乎是谢尔蒂稍有身份的贵族所穿的白色衬衫,外边套了一件皮质的外套,爱蜜儿近前将克洛外套上的单排纽扣都系上,领着克洛到了金光璀璨的宴会厅。
豪华的水晶吊灯宛如一朵盛开的粉色石榴花悬在铺着洁白的餐布的宴会长桌之上,和四周颇有艺术格调的烛台,无不令克洛感到新奇。
克洛被爱蜜儿引着来到这里入了坐,那侍从便默默退却了。此外城主和城主夫人似是早已入座了,便同隔了一个座位的克洛寒暄了几句,克洛只是“嗯”“是”地回答着。
克洛虽讶异于自己的座位竟如此靠近于主人,心下疑虑了一会儿,便涣然冰释了——想必是沾了米勒丝大人的光。
想要掩饰自己被眼前奢华的装潢吸引的样子,于是克洛只得默默目视侧前方,并缓慢地观察四周,一切的景观在精灵族的特殊的眸中都显得格外的流光溢彩。
身旁忽然传来一阵不稳定的魔力波动,克洛忙往魔力波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原本空的场地忽然出现了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门,随着涡门的出现,克洛忽然感觉呼吸一阵困难,附近的时空仿佛都被这巨大的魔力量给压缩了,但是转瞬间又似乎被谁刻意压制住,时空又恢复了正常。
眼前从漩涡中出来的仍然是自己熟悉的人,一位"漆黑的王女"。
纯黑色的蕾丝花边的纱裙,流畅的线条到腰部陡然收紧,裙摆拥有繁复的花边纹,显得腰肢异常纤细。
再看黑色服装基调下的苍白到有些病态的肌肤,头饰则是一朵鲜艳的白色芍药花,强烈的对比给人以极大的视觉冲击,精致的面容显得危险又迷人。
克洛不自觉看得入了迷,只见眼前人只径直往自己的方向来了,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带来一阵香风,大约是香根草和椰奶的清甜香气。
米勒丝在自己左边落了座,正是除了主人家的主座之外最尊的位置。在米勒丝落座之后,本次宴席的宾客陆陆续续落了座,侍者开始一道道上餐,先是头盘的开胃菜,再是其他。
也许是之前已经同城主讨论了一些政治上的问题,此时宴席上大多是一些轻松的话题,克洛右边的似乎是一家大赌场的年轻当家。在南谢尔蒂的礼仪上,宴席上的宾客多是要同两边的人交流的。但克洛不大通人族语言,只得回复“嗯”“是的”这样简短的回答,但对方似乎就是喜欢这样应和自己的听客,倒是越发喜欢和克洛这边说话。
“还没有问你的名讳,我可以知道吗?小先生。”右侧的金发少年麦尔肯·谢赫含笑望向克洛,克洛沉默了一下,想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在人族的语言中应该怎么说。
“克洛,克洛·塞诺。”方才还同城主夫人谈笑风生的米勒丝轻声道:“她自小被抚养在异邦,不太会人族的语言。”
克洛转向米勒丝,只见她的紫罗兰色的妖异右瞳正对着自己,眸光温柔。克洛的心跳就仿佛一下子顿住了,像是一时间忘记了跳动一般。
异邦?靠的近的客人都听到了这样一句语焉不详的话:维鲁的王室还有流落在异邦的子嗣吗?
不过由于一些礼节上的问题,是绝对不能将自己的疑虑提出来的。不过也有较大的可能是刚好是相同的读音,但也有可能是拥有赐姓殊荣的侍从,但将侍从带上宴席的米拉殿下也太过任性了——所以大约是米拉殿下的远亲之类的。
一时间米勒丝这边的宾客都各怀所思,不过很快又被愉快的酒桌氛围给冲散了。
“塞诺先生是初来托托尔吗?”麦尔肯问道。
“是的。”克洛简短地回答。
“我和你相谈甚欢,想着以后也许能有机会,带着塞诺先生来逛一逛托托尔。”麦尔肯似乎有些兴奋,似乎很喜欢克洛这副点头顺从的样子:“我请客。”
“好的。”克洛除了说‘好的’也不能用更多的语言来委婉拒绝了,克洛觉得自己很憋屈。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那一言为定。”麦尔肯开怀大笑,举起酒杯,对着克洛似是要碰杯:“塞诺先生,干杯!”于是克洛举起自己的酒杯,与麦尔肯碰了碰,一饮而尽。
但是
为什么里面的酒水被换成了果汁味的?克洛饮毕,本以为是苦涩刺鼻的酒味,结果根本就是果汁饮品的味道。
这件事是和塞诺大人有关吗?克洛望向米勒丝,只见她仍与旁人谈笑,不免落寞。
克洛听见米勒丝轻飘飘地向着城主道:“孤想将克洛交给普鲁斯特先生照顾,孤近来要处理一些事情”米勒丝顿住,不再说了。
克洛怔住了,似乎吃了一个雷,似乎被整个震颤住了:
塞诺大人,她是要离开自己吗?
克洛将头转过来,望着米勒丝洁白的线条优美的天鹅颈,不愿意再对上她的眼睛。
“但是孤希望,普鲁斯特先生,能解释一下孤的随侍脖颈上的剑痕。”米勒丝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一顿一顿地说道。
?
于是克洛的脖颈一时间成为了众人注视的焦点,那里,说实话只有一点点若有若有的划痕,若是不仔细看的话确实看不太出来。
克洛能闻到米勒丝身上隐隐生气的气息,只觉得有些喜欢。
“米拉殿下,是小女不识礼数,并非有意冲撞殿下。”普鲁斯特向着米勒丝抱歉地笑了笑:“我已令小女向贵宾道歉,也已责令小女禁闭数日。”
克洛不欲他人难做,而且是这位看起来相当成熟谦和的城主:“是的。”
闻言,米勒丝身上生气的气息稍微淡了些:“孤无意于苛责普鲁斯特小姐,既然孤的随侍已经宽恕了,作为王者也不能太绝情啊。”
“”克洛低着头,听着米勒丝的声音,想起她要离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伤心。
“会回来看你的。”米勒丝偏过头,用一种只有克洛能听到的声音安慰克洛道。
宴席过半,宾主尽欢。米勒丝似乎已经喝的有些醉意,转身同克洛说话时,吐在克洛耳畔的喘息有些令克洛耳朵发烫,克洛害羞于这样近的距离,试图拉开距离,但是米勒丝似乎喜欢稍稍戏弄克洛,靠得更近了些。
为了避免自己离右边的金发少年过于近,克洛只得僵立在那里,米勒丝将身子稍稍靠在克洛身上的时候,克洛心中明明暗暗地闪过一些这一个多月来同米勒丝的点点滴滴,一旦想到接下来要见不到米勒丝,克洛似乎有些泫然欲泣的感觉。
宴席尾声,宾客陆陆续续离席,米勒丝想要摸摸正处于一种伤心状态下的克洛的头,但又觉得自己绕过克洛的恶魔小角只是摸摸头顶这一片地方惹来旁人注意,遂改为捏捏克洛的脸蛋。
指头传来一片湿湿的触感。米勒丝拧起了眉:克洛又掉泪珠了。
就像初见时那样,克洛又如此轻易地下泪了。米勒丝不喜欢脆弱的人,但是对上克洛似乎格外能容忍些。
“克洛。”米勒丝改用精灵语轻轻道:“身为王者的扈从,岂可如此脆弱?”
“我本来就不是能堪配得上你的异种!”克洛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有点似乎扼制不住的样子。
“这些话是谁和你说的?”米勒丝肉眼可见地生气了:“维鲁的随侍从来不是以武力和出身来决定的。”
“疼吗?”米勒丝的指尖挺在克洛脖颈处距离伤口一寸的距离。
“不疼。”克洛泪眼朦胧地看着米勒丝,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连这么细小的伤口也要问‘疼吗’。
“过来。”米勒丝感觉在距离宴客厅不远的地方交谈,有些不合适。
于是二人到了待客宫二层的阳台上,风灌进来很冷,虽然有一些凄清的月光打在此处,但从此处往外眺望去,是一片漆黑的葱绿。
为二人开门的女仆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
果然,秋季将近夜晚的时候,在这里让风吹着很奇怪。
但风忽而消失了,就像是忽然地掐灭的烟头。不再感觉得到风吹过肌肤,只是还能闻到风带来的清新气味。
克洛望向身边总是勾唇笑的黑魔女,虽然她没有吟唱,也没有施法前摇,但总令人觉得她似乎在刚才瞬发了一个避风魔法。
“克洛,现在只有你和孤二人,畅所欲言即可。孤会尽力满足贫弱子民的愿望。”米勒丝斜靠在阳台的柱形护栏上,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口吻,一副似乎会准许克洛提出的任何请求的样子。
“塞诺大人,我不想你离开。”克洛的声音有些胆怯地说,同时拿眼偷觑米勒丝。
“因为好像很认真地说了自己的请求,所以很棒。”轻轻摸摸克洛的头,米勒丝耐心解释道:“孤要去处理一些本国国内的事情,真的必须离开你几个月。”
“几个月之后,塞诺大人会回来吗?”克洛仍然是不确信地问。
“假如没有其他事情稍稍阻碍孤的话。但孤毕竟是一国未来的王储,若是继承了大位,可能就少有时间了。”米勒丝仍然是耐心的样子。
“那塞诺大人答应克洛的事情,还算数吗”克洛指的是米勒丝之前说的带她游历的事情,但是似乎旅途只到了一半就停住了。
“君无戏言。”得到了预想之中的答复。
“好。”克洛笑。
“我同城主早已商量好,明日给你找个修习的老师,你要好好修习。”米勒丝摸了摸克洛的脑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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