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寻剑
虽然克洛同米勒丝分别的那天晚上在被窝中掉了不少眼泪，最终只得在一片黏黏糊糊中睡着，但是次日，克洛就重整精神，同城主为她找来的老师见面了。
起床，有训练有素的女仆为克洛更衣，但是克洛实在不习惯，也羞赧于如此麻烦女仆小姐，愣是自己穿好了衣服，然后随着女仆的牵引到了魔法训练室。
映入眼帘的是笑得和蔼的城主普鲁斯特先生和一个一身法师装束的男子，头顶戴着一顶巨大的法师帽，克洛忍不住多多侧目了一下。
“你好，克洛大人，我是库卢诺大人派遣而来的魔法老师，中级魔法师布鲁斯，之前也教露西娅小姐。”眼前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微笑着向前伸手作握手状。
“您好，布鲁斯先生。”克洛罩着米勒丝给她留下的魔法师斗篷，怯怯地道。
“你”布鲁斯似乎很快发现了什么，在旁边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弄得旁边来看看克洛的情况的城主库卢诺一脸不明所以。
克洛出了声：“怎么了吗？”
虽然还是不是很熟练，但克洛的人族语言一直是处于突飞猛进状态。还记得前几天还是磕磕巴巴的，但是现在已经能说比较简单的句子了。
“这个孩子他的魔法资质，是ff。”布鲁斯一脸无奈地对着城主库卢诺道。与其说是ff，不如说是无限接近于fff。但是意外的是这孩子身上的魔力又已经到达了学徒的水平，可见这孩子平日里有多用功。
但是有些学科没有天赋，再用功，也是徒然。
库卢诺闻言也是怔住了：要是魔法资质这么低，根本学不了什么高级魔法。
但，这孩子的魔法资质这么低，像米拉殿下这样的整个大陆都少有的大魔法师怎么可能不知道？
大魔法师，在魔法造诣上能达到这个高度的无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大师中的大师，是无数魔法师究其一生也无法触及、一望绝尘的高度。达到这种高度的人，怎么可能看走眼？
“布鲁斯先生，请您再看一下克洛的资质，这孩子曾是米拉殿下的随身侍从。”库卢诺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且有理有据。
托托尔城的城主库卢诺本身是一位高级魔剑士，魔剑士用到的魔法资质一点都不高，主要是凭借勤奋提升能力，但又区别于普通的剑士，拥有给剑附魔、使出强有力的剑术技能的能力。故而库卢诺本身是看不出克洛的魔法资质高低的。
“米拉殿下？”似乎米勒丝的大名如雷贯耳，眼前的布鲁斯对克洛露出的自上而下的怜悯神情一下子变更过来，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转了转，从克洛身前转到身后再转到身前。
在一阵磨人的沉寂中，布鲁斯开口道：“恕我确实没有能力看出克洛大人的魔法资质，因为他身边的光元素对他都有一种奇怪的仇视情绪，纷纷尖叫着想要逃离他的身边，我想克洛大人也知道自己凝聚魔法元素有多困难。”
“他说得对。”克洛沉默了一小下，开口道。
“那这孩子”城主也语塞了。
“恕我实在是教不了，不能浪费这孩子的时间去学魔法这种他一生都到不了初级魔法师等级的学科。”布鲁斯倒是很实诚地指出了克洛的天赋限制，没有硬着头皮教她。
库卢诺矮下身子，对着克洛安慰道：“不必灰心，我的魔法资质也本不高，但对我做那高级魔剑士并无阻碍。”
”“克洛有些黯然地垂下眸子。
”先生勿怪，这孩子自小在异邦成长，故而实际上并不怎么通我们这边的语言。“库卢诺对着布鲁斯如此道：”先生且请回吧，小女因犯错而被我关了几天紧闭，今日就不叨扰先生了。“
”嗯，城主客气。“布鲁斯也笑了笑：”我这便告辞了。“于是布鲁斯便拉低帽檐，快步离开了魔法训练室。
待到只剩下城主和克洛两人在一间房间的时候，城主也低下身子向着克洛笑，语气温柔：“别太伤心了，下午就给你再寻找一位剑术老师，也是目前在教露西娅的，剑术冠绝托托尔的大师，只是脾气怪些，要你多多担待。”
克洛张了张唇：“谢谢城主。”
明明是自己资质太差才令老师无法教，又惹得城主为之再复安排一名剑术老师，克洛感到自己面上有些发烫：什么还要自己多多担待，是老师才要多多担待我这个资质颇低的学生罢。
想起前日那矮矮的个子，气势很盛的少女，原本因为露西娅伤了自己自尊，有些怨恨又有点伤心的克洛的心境已经全然改变了——就凭她爹这样好的脾性，她自然也可以多多担待露西娅那做事不计后果的脾性。
城主见克洛错开眸子，倒是以为克洛仍为自己的魔法资质伤心不已——怪哉，为什么米拉殿下并不告诉眼前这个小子的资质吗？啧，捉摸不透。
随身佩戴的那柄剑似乎有灵般，震颤了一下，提醒了一波库卢诺。
“克洛，你且先同我去贮藏剑器的地方挑一柄好剑，权当作我给你的见面礼。”
“好的。城主大人。”
“我会和露西娅小姐一同在那位剑术老师的门下修习吗？”克洛在随着城主下到地下室的储藏剑器的地方。
“嗯，露西娅和你是同样的老师。”库卢诺温和道。
“那露西娅殿下的资质一定是很超群的，既是用魔法，又是用剑术。”克洛的心情又变得暗昧了。
“不，小女的资质在整体上只可算中等之姿。”库卢诺为了安慰克洛撒了个小谎，实际上露西娅的资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中上了，而且由于那争强好胜的性格，格外要用功些。
“小女同其父一般，只是一窥魔道的剑士罢了。”
随着库卢诺的声音落地，二人转进一间幽深的阶梯。此处似乎常年无人打扫，一推门便是一股浓重的沙尘扑来。
库卢诺用火系魔法将屋子四处的蜡烛点亮，一时间此处屋内便明火荧荧，便亮如白昼了。展现在克洛眼前的是一排一排用样式各异的皮制剑鞘包裹住的长剑，剑柄看来都大多相差无几。
“这里的剑可以尽情挑选，克洛。虽然修炼时用的是木剑，短时间内并不会怎么用到这些剑。”
克洛于是往这些排列好的剑之间好奇地一件一件看去，有剑身较长的、短的，剑柄或者剑鞘的装饰特别的，但是皆不是这些剑的真实风姿。
“好累啊，他怎么又来挑了。”寂静的贮藏室中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年轻男子的声音：“这里尘土太多了，我都有点想出去了。”
克洛心头一凉，这里难道还有别的的人吗？往后看去，那城主也在自己身后打量欣赏自己的收藏，似乎他也并不知道声音的来源。
于是克洛便确信自己大约是近日来精神紧张过度，导致的幻听。再往里查看藏剑们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柄白虎皮革的剑鞘，通体银白的长剑，便喜欢得放到手上摸了一把。
“这金发小子确实流氓，居然上手摸我。”一个像是女声的声音轻声抱怨道。
克洛的耳朵竖得高高的，希望再次听到这些奇怪声音的来源。
“惨啦，他好像发现我们了！”一个青年男声夸张道：“不要再说话了！”
此后便是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沉寂，克洛仍然抱着观察的心态观察着众剑，但似乎她确实发现了一些特别之处。
克洛停在一柄暗淡无光的灰剑之前，上边的铭牌写着：鬼噬。
克洛挑了挑眉，这柄剑还真是貌不惊人，甚至没有用什么特别的保养措施保护，连防锈的剑油都没图，只是令他以自然姿态安置在那边。这样的话，不免起了兴致。
“普鲁斯特先生，您能为我讲讲这柄剑吗？它为何如此特殊地摆放在那边。”克洛向着一旁对着自己的收藏出神的库卢诺叫道。
“嗯？这柄剑？”库卢诺接过克洛递过来的暗淡灰剑，也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这柄剑我似乎也不太记得怎么收录的了，它的铭牌上写着什么？”
“我不太会读。”克洛转过去，将那剑原本存放之处标着的铭牌取了过来。此时，则听得一个女声轻轻道：“惨啦，灰狗子，你要被剑士再次拿去取用了。”
克洛此时可以确定那些奇怪的声音来自于这些剑之中，但是，难道只有自己听到的这些声音吗？这未免太过
库卢诺接过铭牌，看清了上面的文字之后，付之一哂：“这柄剑是先前魔族侵略谢尔蒂的时候，一位魔人大将留下的。传说这位魔人大将嗜杀成性，一次战役胜利之后，用谢尔蒂无数降卒活祭炼成一柄宝剑。只是此剑成型之后，似乎过于不合魔将心意，故而轻易地辗转流落，最后到了我的手中。”
“我见这剑锋利程度平平，本不愿收他，但它名声在外，我觉得收下也未尝不可，大约就这样放在那里了。”
“魔将？”克洛好久没有听别人说故事，难免来了兴致。
“似乎是现任魔域领主先前手下的一员虎将，只是因着触怒魔王，血战而死。这种异族没什么英雄事迹可说的。”库卢诺温文尔雅的样子第一次有些撑不住，似乎有些厌恶地不愿意提到这位嗜血的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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