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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我不!”

        清脆的女声丁点都不留面子地回绝。

        原来那句“等一下”并不是对风柱说的,但同样吸引了他的视线,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他们只见那人一手按着黑发青年的肩膀,从他头顶跃起而过,眼带杀气腾腾,寒着脸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富冈义勇无力的只来得及摸到少女斗篷碎裂的一角,冷顺的布料就从他指尖扯离,他的阻拦毫无痕迹。

        随着话音落下,瞬息间炸裂扩散的是少女那身杀气,锋利如刀,又厚重如岳,带着撕裂般的凶狠卷席全场。

        几乎是同一时间,众柱反应迅速地拔刀指向来人,但还是不及少女敏捷迅速。

        宇髄天元:“快保护主公大人!”

        心累的产屋敷耀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保护他?

        你们把他的小恩人惹炸毛了,建议你们还是先保护你们自己吧!

        众人只见一道蓝色身影似箭一般直窜不死川实弥,反应最快的几个柱只来得及护到产屋敷耀哉面前,下一秒就见他们的风柱原地消失。

        轰的一身,大广间的墙面突然炸开破洞,碎裂的渣滓和灰尘被气流卷起,遮蔽了视线。

        忍不住心在颤抖的主公:我的屋子啊……

        伊黑小芭内跃开时顺便带上被他压制着的灶门炭治郎,刚放下人,没注意到少年面露喜色,他只是回头发现同僚不见了,惊愕不已:“不死川呢?”

        听到伊黑小芭内的话语,产屋敷耀哉不由得发愁叹气:“啊,这……”

        不死川实弥被踹飞了。

        等到其余人意识到攻击并没有针对他们最敬爱的主公大人后,时透无一郎难得一见地被旁边两位女士苦大仇深的表情勾起了好奇心,他也没收起刀,就这么举着刀问:“你们怎么这表情,是那谁的仇家来寻仇了吗?”

        请恕他记不住风柱的名字,这云里雾里的记忆也不是一两天了,其他同僚表示理解,同时他们也有点好奇。

        认识江雅的甘露寺蜜璃不敢回答问题,但胡蝶忍突然冷笑:是啊,那仇可大了。

        众柱呈环形围起他们的当主和另外三人,灶门炭治郎被排斥在离产屋敷耀哉最远的地方。

        站在偏左的位置,宇髄天元抬抬下巴推测:“是不是不死川做任务时候招惹到的仇家?凭他那张脸,不华丽地被误会也不是不可能。”

        虫柱:您可真会脑补。

        “阿弥陀佛,真是反复无情的人生。”岩柱双手合十。

        走到他们身边的富冈义勇张了张嘴,最后在胡蝶忍的瞪视下迷茫地闭上嘴巴,幽透的蓝眸中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委屈。

        听着身旁同伴不知道靠不靠谱的猜测,炼狱杏寿郎在一阵烟尘中看不清那人模样,高声问道:“敢问来者何人?”

        烟尘缓缓随着气流静止而散去,被高度关注的人影也显出真貌,这才他们才能仔细看看这位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披着蓝色斗篷,穿着鬼杀队制服的娇小女子,回头露出她那张稚嫩的脸庞,一双蓝眸带着无机质的冰凉,像是海底凝结的冰晶,带着拒人千里的纯然寒意。

        这次倒是没特地对着他们放杀气。

        少女的怀里是小小只的鬼,灶门炭治郎看着她一步转身面向炼狱杏寿郎,对着青年微勾起嘴角,眼尾藏着隐晦的锋利:“在下江雅,只是区区癸级新人,在此拜见诸位前辈,也多谢风柱前辈的指教。”

        并不认识少女的众人怔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少女是自己人,并不是什么仇家袭击。

        这时候主公该出场了,产屋敷耀哉清咳一声,道:“嗯,不必多礼。”

        话音落下,少女那暴戾的气势瞬间消失无踪,仿佛就像是一场梦。

        恋柱捂着胸口,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场中的少女,一看就是又犯老毛病了。

        胡蝶忍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但她还是不用讲了。

        嗙!

        碎木飞溅,被踹飞的某人从砸出来对破口处,携着满头怒气回到现场,粗声:“刚才是哪个混蛋?!”

        没反应过来就被踢飞,这次他可提起了万般警惕冲回来。

        听着这□□味十足的声音,产屋敷耀哉不得不开口道:“实弥,冷静下来。”

        烟尘散尽,满地狼藉的大广间一目了然,抱着鬼的少女侧头看他,对上那双恼怒的蓝色眼眸,不死川实弥很是惊讶:“居然是你!”

        辨认出袭击他的人是前几日见过的少女,不死川实弥惊愕地看着她抱着充满鬼气息的小萝莉,小萝莉那尖尖的指甲扶在少女肩膀上,离她的脖子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这就是箱子里的鬼吗?

        少女巡视周围,找到她挂念的另一位成员。

        “祢豆子,小雅!”灶门炭治郎向前挣了下身子。

        宇髓天元拍了拍伊黑小芭内的肩膀,瞅了一眼那沁出血迹的绳子,示意他稍微松一点手。

        伊黑小芭内接受他的意见,松手让灶门炭治郎站起来,少年一愣,随后被身材高大,头上带着宝石抹额的青年揽住肩膀:“抱着你妹妹的姑娘是你朋友啊?”

        这姑娘那了不得的杀气,一看就知道是里世界的人,不知道怎么和这看上去一点都没有攻击力的小子认识。

        灶门炭治郎只是点头,没有任何话语,视线半分都没有从那里移开。

        想听八卦不好意思明说的音柱:“…………”

        对着这个愣小子,音柱不知何处来的一瞪,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炭炭:???

        对于风柱的惊愕神情,少女看了一眼怀里不知道刚才一直在翻什么的灶门祢豆子。

        “真是抱歉,刚才脚滑了,增高垫不太合脚,风柱大人可原谅我吗?”江雅露出一个敷衍十足的假笑,补充道,“当然,你不原谅我也无所谓。”

        风柱:“……?”

        谁脚滑能直接滑到别人脸上去啊!

        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也太敷衍了吧!

        甘露寺蜜璃捂住整张脸憋笑——风柱脸侧有一个鞋印,一看就知道江雅刚刚踹了哪里,攻击完全不留面子。

        倒是另外三人有不同的看法。

        富冈义勇觉得:看来我刚才的阻拦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作用,否则不死川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她全力一踹……

        胡蝶忍补充:轻则高位截瘫,重则当场毙命。

        灶门炭治郎总结:比起之前被踩断颈骨的朱纱丸,可谓是脚下留情了。

        这几人都把小夜兔看的透透的了。

        可不死川实弥哪知道什么脚下留情啊,要不是产屋敷耀哉还在,他都要化身暴龙咆哮了。

        完全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的夜兔,她眼神和灶门炭治郎对上,移不开落在他身上血迹的目光。

        该死。

        面色一沉,她微微磨牙,深深呼口气,蓝眸深沉地像是要吸入一切。

        江雅只觉得自己现在还能保持冷静,可能是怀里还揣着个灶门祢豆子,边上还有对方的兄长在看着。

        不能炸。

        不能吓到祢豆子。

        做好心理,少女抬头看向围簇在正中间的青年,他上半张脸是紫色的诅咒带来的可怖疤痕,在他那理解的眼神下,她神色微松:“抱歉,主公大人,我一时冲动闯了进来。”

        因为上次向产屋敷天音告别时,拜访过正卧病在床的当主,他们聊了很多,如鬼杀队的未来和他的决心等等,因此江雅对他还挺敬佩的。

        抱着灶门祢豆子站在那里,面对柱们各异的眼神,少女垂下眼帘淡淡道:“情急之下,冒犯到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无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产屋敷耀哉侧头转向不死川实弥,温声道:“实弥,收刀吧。”

        索性不死川实弥这次还算是听话,虽然不理解但也收刀入鞘,只是面色很臭。

        看到他这个表情,江雅脸色一黑,恨不得再一脚踹过去,要知道她看到这家伙举刀对着箱子的时候,她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不需要表现出你的不服气。”

        她特地盯着不死川实弥:“不管祢豆子以后是被鬼舞辻无惨控制,还是失控。胳膊也好,刀剑也罢,都由我和炭治郎来抵住她的嘴,不让她对别人下口。”

        被提名的少年眼里微光闪烁,对少女的说法,却是默认了下来。

        宇髄天元暗地咂舌,有些改观:这两个人还真是拼了啊。

        “就算她饿疯了,也是我和炭治郎先死,而且人家好好的待在箱子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现在你们警惕个锤子?”

        江雅撇了眼对方还在流血的手腕,搂紧怀里的宝贝蛋,倒抽一口气:“居然还搞钓鱼执法!太可耻了!”

        被少女难以置信的眼神扫过的众人不知为何有点心虚,可能是那个眼神太过炯炯逼人的缘故,就连产屋敷两个小姑娘都不敢直视,默默撇开脸。

        “用血肉诱惑一只鬼,你们是闲得慌吗?!被啃一口就能证明祢豆子杀了人?掉块肉你们就好合理对祢豆子动手了是吧?”

        江雅失望:“太心脏了,是我看错你们鬼杀队了!”

        某位不透露姓名的风柱觉得心口莫名被捅了一刀。

        见到对方变脸,江雅冷哼一声:“听我一句劝,有这疑神疑鬼的心思,不如多训练一下那些低级队员,免得他们接二连三去送死,这比死在祢豆子手上的可能性大了去了,你们觉得呢?”

        比起春雨,甚至天道众,只靠最终试炼和育士,甚至个别几个继子,这样的培育系统,鬼杀队能维系几百年时间,还真的是奇迹。

        多亏那些鬼不安分,到处吃人了是吧?

        要不然怎么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加入鬼杀队呢?

        ——被鬼伤害的人必定会成为猎鬼人。

        “就算杀鬼很危险,但就最终试炼那存活率,这几百年都没什么变化的考核,因此死在那里那么多的少年们……你们扪心自问就没有一点责任了吗?现在口口声声说重视人命,你们重到哪去了?他们已经牺牲的命和还没失控的祢豆子,孰轻孰重?”

        少女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下便不再提起,她转回话题:“两条命的时间,如果这样你们都做不到送祢豆子陪我们上路的话,那还是别说什么触犯队规了。”

        很尖锐。

        这些话很尖锐。

        让他们都忍不住内心刺痛,反思起来。

        撇去关于队士的问题,考虑到这位少女展露的实力,的确有能力制止这么一只鬼,再加上水柱一系堵上的几条命,他们的立场只会越来越薄弱,坚持下去也不过是强词夺理。

        主张保灶门祢豆子的胡蝶忍和富冈义勇不作他言,这些事情该是当主去决策,他们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女身上。

        然后,瞬间发现了灶门祢豆子的异常。

        灶门炭治郎:“祢豆子?”

        江雅在灶门炭治郎的呼声里,掩面扑上一只灶门祢豆子。

        猝不及防的雅妹:!!!

        柱们神色微变,甚至握住了刀柄,差点拔刀。

        但事实并不是他们所警惕的那样。

        “那个女鬼她突然……”

        ——“哭、哭了?!”

        “怎么哭了?”

        江雅慌成了定春,什么毒舌都破功。(定春:汪!)

        “呜……”灶门祢豆子捧着江雅的脸,嘴巴的竹筒阻止了她发音,只有一些意味模糊的呜咽声,粉色眼眸被泪水朦胧,鼻尖泛红,煞是可怜。

        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江雅,少女的呆毛一翘一翘,捏着灶门祢豆子递给她的东西,定神一看:“啊,啊?”

        手上还滴着血的男子,流着芬芳的稀血,换不来鬼的青睐,倒是换来外星人气到想要吃人的眼神。

        好家伙,小夜兔都想改食谱了。

        食谱内容只有一个:不死川实弥。

        在一旁盯着灶门祢豆子动作看了全程的不死川实弥撇过头,难得带着淡淡心虚。

        反正,他不是故意的。

        众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发展成这样,只有在场的水呼三人知道。

        灶门炭治郎觉得有点难办了:“那是小雅的面具?居然碎成那样了。”

        富冈义勇也一样认出来了,那是鳞泷左近次做的,她也有一个:“是老师做的消灾面具。”

        “还有木梳。”少年觉得很惋惜和难过,也心疼自己的妹妹,毕竟那是灶门祢豆子十分珍惜的东西,在初初化鬼就十分珍惜的物品。

        师长做的消灾面具和木梳,听着就是有特殊意义的东西,而一般有特殊意义也意味着很重要。

        本能地,在场的女性们都看了一眼那有点认不出来的碎片,最后都统一地把同情的眼神递给了不死川实弥。

        不死川先生,你弄坏了人家小女孩很重要的东西呢!

        谴责的目光,盯——

        之前本该刺到灶门祢豆子身上的一刀,被夹在她身侧的这些东西给挡掉。

        正因为被她夹在身侧,所以当刀穿过的时候,造成的破坏就非常彻底,彻底到完全不需要修复,倒不如直接复做一个来的实际。

        刚才一直在怀里掏啊掏,灶门祢豆子从怀里掏出几块碎片,掏出第一块的时候,她已经红了眼眶,脑子里哪有什么稀血的味道,全是木头碎片的身影。

        她低着脑袋把全部残渣都翻出来之后,看到这些明显帮她档了一刀的物品,眼泪哪里还能挡得住。

        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滑落脸颊。

        当有人可以作为依靠,被保护着的时候,小孩子的委屈是忍不住的。

        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捏着裂开的碎片,灶门祢豆子抖着手仍然想要尝试拼好,但似乎每片碎片都在无情的告诉她:“唔唔唔……”

        拼不好了。

        “唔唔唔!”坏掉了!

        一群人看着她哭的像是心爱的玩具都被无理取闹的大人捣碎的小孩子一般,口齿不清、唔唔唔地,夹杂着哭声,泪流满面地转头就向江雅告状。

        “祢豆子别哭了……”

        江雅捏着手里部分的木梳,这正是两年前她亲手雕琢,送给灶门祢豆子的生辰礼物。

        “祢豆子……别哭……”哭的她心疼啊。

        瘪起嘴。

        少女也想哭了。

        一个人在哄,一个鬼在哭,心酸的哭声和柔软的话语,在大广间里清晰无比。

        围观的众人甚至无法对这不成体统的场面说出哪怕一句指责。

        怎么指责?

        怎么敢对这软唧唧的两小姑娘开口指责?

        一个都哭了,另一个看着也快了。

        所以只能把目光投向他们这里最权威的人——他们的主公大人,产屋敷耀哉。

        当主大人觉得今天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太康健了,居然没有晕过去。

        才二十几·鬼杀队当主·耀哉粑粑:我jio得头疼,快把我抬下去。

        ——我的队士们,和人不沾边的事你们是一点都不想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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