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有些话已经即使说到厌烦，依然要重复；有些事已经做到尽了，仍不放弃。
他们会一直坚持到心火熄灭为止！
剿灭了这里全部的鬼，这座蜘蛛山的气息，几乎是人体可察地变得清爽、洁净起来了，血腥味虽然还没全散掉，但属于自然的生机和活力都回来了，至少那种独属于鬼的阴森森的那种粘腻恶心味道，已经闻不到了。
味道一散，解放了大家备受折磨的鼻子，都忍不住露出放松的神情。
重伤的嘴平伊之助，以及昏迷的我妻善逸和那些无法动弹的伤员被隐们运送下山，还能自如活动的灶门炭治郎和江雅跟着两位柱一同前往鬼杀队的核心——产屋敷大宅。
虽然说，胡蝶忍和富冈义勇这两位柱已经表面上明确了灶门祢豆子暂定接受的态度，但其他柱的态度还未曾得知。
而再过不久，就是半年一度的柱合会议，分散各地的九柱将齐聚于大宅，与他们的当主分享情报，共同商定下半年的行动方针。
而灶门祢豆子的存在与江雅透露的事情，也会在这次的会议里展开讨论——至少原定是这样的。
但万事都没有绝对，人生总会经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对于鬼这一存在，众柱的看法在未曾出现特例的情况下，从来不曾改变。
绝对的深痛恶觉！
并不存在什么手下留情的可能性，盖因过往心软而导致的血债，实在是让他们吃足了教训。
所以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他们在去往蝶屋的路上，被撞正的两位柱拦了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尤其这两位柱还是风柱和蛇柱，残酷、鲜血淋漓的过往致使他们从不相信侥幸，是队里相对最为冷酷的两位。
而本该跟着灶门两兄妹的夜兔——
孤零零的小人影立在高大森严的黑色大门外，一身浅色衣服格外显眼。
作为鬼杀队的下一代当主，产屋敷辉利哉依旧一身女装和服，早早地迎在了大门口，代替重病的父亲来接舟车劳顿、熬夜赶回的一行人。
板着小脸，严肃地对胡蝶忍和富冈义勇两位柱表示感谢与关心，并恳请江雅稍作留步。
见此，灶门炭治郎他们先跟着胡蝶忍去包扎伤口，富冈义勇也表示告辞。
男孩这才转头看向留在原地等着他的少女：“抱歉让您久等了！”
女装并不影响他维持着自己的礼仪，产屋敷辉利哉对她点点头，举止间是良好的教养习惯，他道：“江雅大人，母亲让我来请您过去一叙。”
“嗯？”被这么正经称呼了的江雅先是一愣，然后就明白了，大概是因为她给的项链。
江雅觉得这么喊她很别扭，向着这个比她小了整整七岁的人男孩道：“倒也不需要用敬语，我很不习惯，不介意的话喊我一声姐姐就好，喊我名字也可以。”
男孩没有说话。
夜兔牵起他的手：“我做的事情并不伟大，当不起这一声大人。实验还没出结果不是吗？还没知道那东西有没有用呢！”
面对小孩子和女性，她会不自觉地缓和态度，这一点就是她自己也没意识到。
产屋敷辉利哉一愣，抬头看左上方正对他浅浅微笑的少女，乖乖地点头：“嗯，雅姐姐。”
如果这是您希望的话。
放弃家人的遗物，毫不犹豫献出可以成功杀掉鬼王的珍贵宝石，还献出血液作为研究。
就算比他大七岁，也只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却做到了很多大人都不一定做得到的决定。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值得让她去感到为难，小孩这样想着。
“辉利哉，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可以的。”
“那辉利哉，我们走吧，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包我一顿饭？我好久没吃东西了，现在好饿啊……”
产屋敷辉利哉想到自己的母亲得知少女的饭量之后，今天早上吩咐过的事情，忍不住露出个小小的笑容，道：“我想母亲已经准备好招待的白饭了！”
捕捉到关键词的少女眼睛一亮，催促道：“那我们走快点吧！快走快走~”
米饭，是米饭啊！
想到心头挚爱，江雅就很高兴。
不过，今天注定要让她再多饿一会子了。
前言提过的，灶门炭治郎他们被拦住了。
即使有胡蝶忍不断担保，也实在拦不住激动的不死川实弥，从实力来看，风柱的攻击性可是比虫柱强多了，从她身后抢个人并不是难事。
个子小，力气也小的胡蝶忍一边拦着不死川实弥别对箱子动手，一边还要注意伤员灶门炭治郎别被他们动手宰了，一时间分身乏术。
伊黑小芭内倒是没去动箱子里的灶门祢豆子，只是动手把灶门炭治郎给捆了，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全是刺人的猜忌和警惕：“胡蝶，你该不会被鬼给蛊惑了吧！”
“我没有，伊黑先生你想多了！不死川先生，这箱子里的鬼是经过主公允许存在的，请先不要动手！”
三个平时关系很算和洽的柱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争执动手，事态的动静闹的有点大，今日都到达的柱们闻声，也都聚了过来。
唯独富冈义勇因为在门口就有事情要去先行告辞，暂时缺席。
九柱到了八柱，且全都挤在半道上，看到这情况的人立马跑去通知能处理的人。
在场唯一所知全情的胡蝶忍，一个人在复杂和不认同的视线下，只能搬出产屋敷耀哉来镇压全员——免得全情激奋，让不死川实弥对灶门祢豆子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深知该如何隐藏本性的胡蝶忍，看得到江雅紧缩的瞳孔，也感觉得到她那身凶悍的杀气，是实在的。
杀气是真的杀出来的，瞳孔的紧缩是因为血液而兴奋。
这位一拳撼动山林的小姑娘并没有隐瞒她那非同一般的种族，随口一说的宇宙最强这几字，只怕不是空话。
想想吧，在这片土地上担起最强两个字的，哪一个不是刀山血海杀出来的，更何况是在所谓更加广大的宇宙中。
第一次听这种广大的世界观，胡蝶忍甚至都无法想象。
结合那像是本能一般的反应和身手，别看小姑娘个子矮脸蛋白，长得像精致的娃娃似，但本质上其实是很危险的，可以说是一只幼年凶兽也不为过。
当年能因为灶门一家的死，拉着鬼王狠斗一晚上，今天也会为了这兄妹和他们鬼杀队撕破脸。
而且，人家还为鬼杀队提供了情报还把项链都拿出来做研究，鬼杀队不该以仇报恩的，胡蝶忍十分坚决：“不死川先生，请不要对箱子动手！”
“放开我的妹妹！”灶门炭治郎挣扎着朝箱子移动，伊黑小芭内皱眉直接把少年按倒在地，用手肘关节牢牢卡住他，伤口撕裂的少年闷哼一声，但仍然不放弃挣扎，眼中只有那装着妹妹的箱子。
恋柱和炎柱最先赶来，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奇怪于虫柱这有别寻常的态度。
要知道，被鬼害死姐姐的胡蝶忍，她对鬼的恨意，可是丝毫不弱于风柱不死川实弥，那是稍微提起，都能让虫柱露出让人毛骨悚然表情的仇恨。
如今怎么会反过头来护着一只鬼？
——就算这个鬼身上并没有任何食用人肉带恶臭气味。
一定有问题，他们持保留态度。
而作为带胡蝶两姐妹进鬼杀队的人，岩柱悲鸣屿行冥自然更困惑。
第三批赶到的霞柱、音柱，听到胡蝶忍说主公大人自有安排与解释之后，就安静下来，选择等待接下来的事况变化。
但不死川实弥怎么可能会这样对手里的箱子放心，他扯出一抹凶恶的笑容：“那行，就等主公大人出来再说！”
这事传到后院的江雅和产屋敷天音耳边时，作为主公，产屋敷耀哉已经赶紧去处理了。
否则也不会通知到产屋敷天音这里，作为今日服侍自己父亲的三姐妹之一，在最终试炼和产屋敷辉利哉一起的女孩——产屋敷彼方，过来向自己的母亲通报自己父亲的去向。
这边几人都已经要转移阵地去饭厅了，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出了这种事，饭当然也得放到一边去。
产屋敷天音看着江雅霍然起身，连忙道：“既然耀哉大人已经过去了，那么他一定会处理好的。”
很是信赖自己夫君的处理能力，产屋敷天音反而害怕少女会因为柱们的不理解而感到不快，甚至失望。
因为大家对鬼的态度，对十分重视那个鬼化少女的江雅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她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把江雅推远。
和胡蝶忍的看法一样，产屋敷天音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鬼杀队和少女之间产生隔阂。
“嘛……”
江雅也不蠢，她也知道产屋敷天音拦着她是为了什么，但内心的天平一早就是倾斜的，并不因为他人一言半语就动摇。
时间早就决定了，什么人在她心里的重量。
“虽然我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个外人，两年时间，我自以为算建立起羁绊了，他们对我来说超级重要的。”
那是她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对她伸出手的人，是第一个就傻傻的连夜兔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相信她的一家人，是第一次遇到除家人以外，毫无偏见就接纳她的外人。
她已经错失一次陪伴的机会，不想再错失这一次了。
她要毫不犹豫地站在他们身前，支持也好，保护也好，做到自己曾对一个温柔的母亲单方面的承诺——就算这样说可能有些自作多情。
但是，不管了。
异界的少女站起身来，自顾自地坐到走廊，一边失礼地套起自己的靴子，一边说：“我不想轻易地断掉这份感情。”
她站起来剁了剁脚，让靴子跟合脚：“一分一毫的可能性都不允许。”
到手的温暖，内心世界贫瘠过分的夜兔可是会不假思索地紧紧抓住。
被温暖了内心寂寞的江华决绝地跟着神晃离开相依为命的星球。
——即使身体日渐虚弱，死在异乡也没回去。
为了拯救妻子，错过儿女童年的神晃也没犹豫过离开的脚步。
——神晃并不后悔对江华心动。
想要把日轮花魁留在吉原的夜王，也不曾后悔自己过分的手段。
——他成功了不是吗？即便是以死亡的代价才如愿以偿。
就算是失去母亲而性情大变的神威，他也是这样。
被剜到鲜血淋漓或一无所得也好，得到又失去也好。
松手？
不可能。
遇到万事屋和歌舞伎町的众人后，神乐都会在和一起他们面对危机。
离开？
不可能。
而江雅会也一样。
“我要过去和他们一起，接下了不管怎样，都很感谢夫人您这么为我着想。”
江雅朝着一脸复杂脸色的产屋敷天音和她的子女们，诚恳地鞠躬告罪。
“请恕我失陪。”
最后，她拉上纸拉门。
被隔拦的纸拉门上还看得到少女的剪影，纤细娇小，却包含坚定的力量。
等到剪影一瞬间离去后，产屋敷天音用袖遮挡嘴唇，美眸流转，孩子们疑惑的听着母亲突如其来的怀感：“少年人啊……”
正是知义多情，心怀赤诚的时候。
少女就算意气冲动，也透着一种遮掩不住的可爱。
怎么办？
希望不要打起来才好，万一哪个柱负伤了，耀哉大人说不定会很头疼呢！
已为人妇很多年的产屋敷天音这样想着。
被信任着的产屋敷耀哉确实有点头疼，他带着身后一群人到最近的大广间内，让无关的人退下，拿出鳞泷左近次的信件宣读，却依旧无法说服不死川实弥。
“即使如此，也无法保证这个鬼今后不会吃人，那么就算切腹也挽回不了失去了的性命！”炼狱杏寿郎同样不放心。
信件哪比事实有说服力。
不死川实弥动作神速，割了自己手臂一刀后，刀尖就已经抵上箱子。
胡蝶忍：卧槽！
“主公大人！就让在下证明鬼的丑恶给你看！”
头疼的主公：“等下！”
刀剑穿破的声音响起。
这一下，知情的四个人，产屋敷耀哉和他身后两个小女孩，包括胡蝶忍开始感到头皮发麻。
不妙了！
但是他们下一秒就注意到，这声音不对，并不是刀剑刺入血肉该有的声响，反而像是什么东西破裂了。
没闻到新鲜血腥味，这让他们都稍微放下心。
不死川实弥疑惑地从箱子里抽出日轮刀，刀上没有血迹，灶门炭治郎和胡蝶忍非常明显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刺中。
其余柱：“…………”
在他们诡异的眼神下。
“怎么回事，这是这只鬼的小把戏吗？”风柱有些羞恼，不死心地再次抬起手中的日轮刀。
虽然看不见，但觉得不死川实弥又要动手的产屋敷耀哉提高声线：“实弥，不可！”
同时，另一个声音响起：“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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