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应阳新贵
如今应阳的新贵无非就是顾家兄妹,顾家三房长子还未有婚配,这应阳大家的未婚女子家都想着攀上顾家这棵大树,只可惜顾家二妹还是个黄口小儿,不然也能来排个号。
“娘子,大管家到了。”
大管家?“阿兄呢?”
“适才周家派了人请郎君去,说是得了新的墨宝。”
宜修颇为喜爱舞文弄墨,一副有学识的模样。宜室私下腹诽,不知此人私底下有多少坏心眼子。她面露微笑,“那请大管家吧。”
“八娘子。”
宜室点了点头,“爷娘可好啊?”
“主人和夫人都好,听闻八娘子病好了更是开心地不得了,命老奴连夜出发来看看。”老管家两鬓微霜,一脸的正气。一路的风尘仆仆却未在身上有一丝体现。
“茶茶,你带顾管家下去先歇着吧。”她挂起几分笑意,“过几日家中要办酒席还要管家辛劳几日。”
“老奴不辛苦,看娘子如今大好,老奴心里十分欣慰。”
看着老管家的身影,宜室才收起笑意,这老者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但眼里还是打量了一眼她,还微微有几分锐利精明,不像一个好相处的人。她根本不记得宜室的许多事,怕是相处起来就会露了马脚。
“你倒是看得仔细。”
宜室呷了口茶,宜修煮茶爱放盐,她则爱放橘皮和枣。时下人喜爱煎茶细品,觉得那般才是高雅。
“他对我而言是个生人,我自然防备几分。”
“那当初李容进都护府,你怎么没这么细致?”
宜室语塞:“当上多了就细致了。”
宜修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摊在桌上,宜室伸着头,肖蓉兰三个字开头。
“别伸了,”宜修将纸往前推推,“随你看几遍,收藏着给下一辈都可。”他饮尽最后一口茶立起身来,“这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你不必担忧。”
这句话宜修说了,但宜室并没有完全懂。
大业如今安居乐业,百姓也多了许多的爱好,譬如说爱看戏剧,时下流行大面、拔头、踏摇娘、自然还少不了参军戏。轩辕玦不喜这些,她喜爱看百戏。此次顾家摆宴便请了教坊的人前来。
摆宴当日,顾家门口那条街拥堵了两刻钟,来送礼的络绎不绝。带着帷帽的小娘子只露出朱红、茜红、绯红的襦裙,身后飘荡着各色披帛。
宜室说好听点是个小娘子,在老人眼里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今日梳着丱发,点缀着点点珍珠,脸上也敷铅粉、抹胭脂、涂鸦黄、画黛眉、点口脂、描面靥、贴了金箔做成的小鱼花钿。脖颈间挂着金璎珞。茶茶还帮她挑了一身小娘子特喜爱的桃红色衣裙,配着翠帛,十分的抢眼。
宜室不同于轩辕英气,虽年岁尚小,身材尚未长成,但杏眼桃腮,琼鼻皓齿,肤白胜雪,有着江南水乡的清新,长大后绝对是个美人。只可惜,过于瘦削,大业以肥为美,她肯定列不上美人单子了。
茶茶跟在宜室后面,一一帮她说着前面的哪家娘子,只要宜室礼数得当不出岔子便可。
宜室远远地便看见一群人簇拥着肖蓉兰过来,肖将军的嫡次女已在名单内,看如今形势入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肖家势必飞黄腾达。
“肖姊姊。”宜室甜甜一笑。
“哎呦,这是哪家漂亮的小娘子啊?”肖蓉兰越显夸张地说道,“顾家果真是江南大家,这顾小娘子也跟江南一般温婉清丽。”
“谢姊姊夸奖。”她这声音绝对是,宜修给她的纸上写着她在益州有几年不出门见客,说是身子不适,只是嫁的夫君也是无用之辈,查到的东西极少,“今日请了教坊人,姐姐不妨点出戏。”茶茶会意地地上本子。
“顾娘子才是主人,客随主便,还是顾娘子点吧。”肖蓉兰也不敢托大。
“那就点出兰陵王吧,姊姊应是欢喜的。”
肖蓉兰一笑,她笑起来是眼像天上星辰,“极好。”就是这般妩媚引诱了阿兄。
“那我去安排。”宜室快走几步,她怕自己忍不住打她。
庭院内有几个奴婢在煎茶,小锅釜里正滚着水,丫鬟正在加盐,等二沸时,舀起一瓢水放一旁备用,另一人用竹具搅动锅里的沸水,茶粉撒下,等水三沸时,将适才放一旁的水倒回锅中,待水四次沸腾,便可分茶。最后那位梳着双环髻的丫鬟就来表演压花分茶。几位女眷惊呼起来,白瓷茶碗中是桃花样子的茶粉。
“肖娘子,您试试看。”
“是啊,肖姊姊,您试试。”
肖蓉兰抿了一小口,“这茶可是紫笋茶?”
丫鬟笑道:“肖娘子厉害,这茶是主人从江南带过来的茶,这水也是上好的山泉水。”
“这茶粉磨得细腻。”
“这茶饼做得精致。”
这茶粉工序也极为复杂,要先掰碎茶饼,放在碳炉上来回炙烤,均匀来回烤上两三次,烤好后装在油纸袋中放凉,最后才将冷却的茶饼倒进茶碾子里多次碾压,最后用茶罗子细细筛上多遍。
“娘子们若是欢喜走时都带些茶包回去,我家主人的店铺中也有售。”
说到铺子,女眷又欢喜地在一边讲时下京都里兴起什么,而应阳铺子里的货老是供不上。
女眷这边欢欢喜喜,男子那边倒是清净些。
“顾兄。”肖敬德一拱手,后面附和一片。如今势力以肖家为首。
宜修回礼,抬眼间迅速打量了眼前之人。肖敬德一脸英气,天庭饱满,眉毛均匀而浓,眼神清澈,鼻梁高挺,嘴唇微厚,嘴角微微扬起。
“肖兄请。”
这边都是已分好的茶,用的是当地的碧涧明月茶,色泽翠绿油润,滋味鲜爽回甘,汤色黄绿鲜亮。
众人又称赞一番。
一顿饭下来尽欢,纷纷称赞今日的厨娘江南的菜做得十分的地道。
“今日见那肖敬德我见你神情有些不对。”
宜室回想了一下,“我是过于明显了吗?”
她礼节性的去男宾处请了个安,便看到了坐在宜修左下位置的肖静德。
他摇摇头,“无碍。”不过是个柔弱的小小娘子看到一个长得魁梧的男子有些许害怕,失了神罢了。
看着宜修一副你个屁孩的样子,宜室手有些痒痒,从牙缝里蹦出几句,“我在军营见过他,至少与他打过照面。”
“是你轩辕军还是大业军?”
“大业军。”轩辕军不过千人,她自小在军营长大,那些脸孔牢牢锁在记忆中,只是如今不知还剩几人。
宜修知她想起过往,不忍见她伤心,“肖家为武将出身,他参军不足为奇。”
宜室点头,“我只是想那肖蓉兰竟然有这样的阿兄。”
“肖敬德从面相看来绝对是个正派人物。”
“我只是想不通肖蓉兰是如何去得西突厥,又是受谁人之命,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有些事情她是不想还是不敢去细想?望着一片黑寂,她沉默下去。
宜修也未接话。
宜室还在细想,她对这肖敬德很是熟悉。却记不起她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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