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魇
太阳的光线有些刺眼。郑酌伸手遮了去。
他看向周围,大部分人都还站在原地,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郑酌爬了起来,未时之前到大殿,他得下去了。
不远处的小亭上坐了位白衣人,他摒着眉,不知在想这什么。
季蘅和谢昀杉比他要早几刻到,见郑酌下来了,他们就迎了上去。
谢昀杉拍拍郑酌的肩:“怎么样,还行吧?”
“还行,这关是什么?”
“过道,出了这,以往你放不下的东西就都是过眼云烟了。”
沈青臣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旁。
“以后就是师弟了,我姓沈,沈青臣,你们叫我师兄就好。”
郑酌不想僭越,他留不留得下还不一定。但沈青臣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不叫反倒是他们不识好歹了。
相比起他,季蘅和谢昀杉就要好得多。
“沈师兄辛苦啦,以后就是你师弟了。”
谢昀杉客客气气的,沈青臣也没在这多留,寒暄两句就走了。
季蘅奇怪的瞅着谢昀杉,他啧啧两声。
“这不像你啊,怎么对沈师兄那么冷漠?”
谢昀杉晒了声,也不多解释:“气场不合吧。”
这一次笼笼统统还剩下千把人。
“时间已到,现在在这里的诸位便是通过第二轮考核的人了。一会有童子会带你们乘飞鸾回去。明天早上辰时,依旧外峰广场上集中。”
沈青臣候在大殿处等着第二轮过关的人,见时间到了他就招来了小童。
在路上季蘅悄悄同郑酌透题:“明日就是要测灵髓了。”
“测灵髓?”郑酌疑惑地看着季蘅,他以为昨天的那个就是在测天赋了,怎么还有个测灵髓?
季蘅:“是啊,测测你对自然的亲和力,好择师嘛。”
郑酌默不作声,这个知道的人多不多他也不清楚,怕漏了馅。
季蘅接着道:“这里边学问大着呢,之前我也分不清,后来才知道的。灵髓算是一种自然属性吧,金木水火土,你总得偏一样。测了灵髓就知道你适合做什么了。”
季蘅没说的是也有人没有灵髓,天赋再好也只能苦修,得不了道的。
谢昀杉被乐符叫走了,郑酌是同季蘅一道回的小院。
郑酌有意识同季蘅搭话,又知道了不少东西。
郑酌推开门后有些惊讶,只见那院中的石椅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昀杉已经到了呀。”
“你们怎么才到?”谢昀杉音色本就偏冷,他这会垮着张脸,显得有些接触。
他们本就才认识不久,谢昀杉的脸色不大好,郑酌也不好多说什么。
“坐。”谢昀杉头也没抬。
在路上的时候郑酌就知道了,谢昀杉与季蘅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季蘅和谢昀杉同岁,二十二,比他大上五六岁。
所以这种事还是留给季蘅来解决吧。
“喝茶。”谢昀杉倒了三杯茶。
郑酌抬起喝了一口。
茶是好茶,但这茶和他屋里的并不同,应该并不是抱朴宗准备的,而是谢昀杉自己从家里带来的。
季蘅没接,他朝谢昀杉走了几步,离他近了一点。
“干嘛呢,有事说事,别冷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郑酌眨了眨眼,又喝了一口茶。
谢昀杉委屈死了,谢昀杉不想说话,他冷冷盯着脚下的一亩三分地。
“诶,”季蘅无奈,语气放缓了些,“谢昀杉,谁招惹你了又?”
一进门,季蘅便发现谢昀杉是生气了,说实话,他不太想管。
谢昀杉就跟河豚似的,时不时就要气上一气,那些事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生气,季蘅摊手。
也不知道谢昀杉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经得住他造呢,说的夸大些,也不怕什么时候道心动摇,走火入魔。
“什么叫谁又招惹我了?”谢昀杉语气生硬,拉着一张脸,说:“就不能是我招惹别人?”
“呵,得了吧。”季蘅想了想,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要是你招惹的别人你回来可就不是这个表情了。”
谢昀杉这个人吧,实在有点不知怎么说。他从小就不是个安分分的,但也招惹人只会招惹他打得过的,然后人家找了更厉害的人来了,谢昀杉就会找他去擦屁股。
季蘅都不知该夸他机智有眼色,能伸能屈还是该说他记好不记坏,没长脑子了。
“说吧,到底怎么啦?”季蘅又凑近了些,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谢昀杉的小腿。
“哇啊啊啊啊啊啊”,谢昀杉头往上扬,猛地抱住季蘅的腰。季蘅刚刚为了踢谢昀杉现在离他很近,想躲但是没能躲开,别问,问就是后悔。
“季蘅,你也不管管那个那个姓乐的,他就会欺负人!!”
谢昀杉嚎的很大声,季蘅都替他羞愧。
谢昀杉压根不觉得丢人,反正这就三个人。
郑酌被他弄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没有眼泪,郑酌都要相信这人被欺负惨了。
季蘅此时非常庆幸这些小院都有阵法隔音,不然他的脸算是丢尽了。他拳头都紧了,“闭嘴,说,怎么回事。”
季蘅语气一凶,谢昀杉立马收声。
“乐符说你有了新欢就不要我了。”
季蘅:“……说人话。”
“他带我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住我,你明知道我们两个有赌约,一百两银子呢,说没就没了。阿蘅,”谢昀杉猛地抬头,眼里含着被逼出来的泪水,就这么盯着季蘅。
“你是不是看上郑小公子然后就要把我扔了?”
季蘅上手扯开了谢昀杉,“愿赌服输。别嚎,我嫌丢脸。”
“哦。”
谢昀杉一脸委屈地望着季蘅,“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是吧?一百两呢,这就没了,是吧?”
郑酌一脸了然,原来是赌输了。一百两银子呢,在话本里也不算笔小钱。
季蘅也不管谢昀杉委不委屈了,他转头对着郑酌,一脸真诚:“他平时不这样的,信我。”
他很怕因为这件事让别人以为他们平日里也这样,非常有病,非常影响形象,谢昀杉丢得起这个人他季蘅丢不起。
“哈哈,没事,关系好嘛,我能理解的。”
看着他们俩打闹叫郑酌想起了孟清棠。
季蘅以为郑酌在敷衍自己,眼里充满了绝望,他的形象就这么被谢昀杉给毁了。
“靠!”季蘅紧紧盯着谢昀杉。
谢昀杉下意识笑了下,立马从石凳上起来。
“嗷,你怎么这么狠?!”
感天动地,这份情谊值得永远铭记。
季蘅和蔼地望着地上的谢昀杉,“说吧,你明年想要什么祭品?”
……
郑酌站起来蹬蹬就往后退了两步,他还真没那个意思。方才他一直在想孟清棠,但他发现他想不起孟清棠长什么样了。
郑酌远离战场,他想的深了,头突突地疼,那个人好像经常穿着红色的衣服。
他握着茶杯的手指逐渐缩紧,指尖泛白。冷汗自额角滴落,晕染在地面上,清俊的容貌有些暗色,茶杯砰的一声,碎成了片,郑酌手上全是血。
“阿酌?”季蘅刚刚在对谢昀杉进行爱的教育,听见声音才发现郑酌情况不大对。
“静心。”谢昀杉迅速爬起来,他掰着郑酌的头强行给他喂了一颗药。
谢昀杉的父亲是药庐峰长老,家学熏陶下,他也知道些病状。郑酌这一看就是心魔浸染本心了。
郑酌只觉心头愈发地沉重,眼睛渐渐染上血色。谢昀杉喂了颗药后他才清醒过来。郑酌发现有些不对,他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情绪控制了?
“多谢。”郑酌对谢昀杉拱了拱手,难道是因为他进入这个世界了吗?
“小事。”谢昀杉还有些后怕,“你刚刚是想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心魔发作了?”
“心魔浸染?”季蘅有些意外,“这么严重的吗?”
“没事,我刚刚给他吃了药了。”谢昀杉这会正经了许多。
“这是清心丹,”他递给郑酌一个小瓶子,正是他刚刚拿药的瓶子,“下次你若再有感觉,记得及时服一颗,专门压制心魔。”
“好,多谢。”郑酌也不推辞,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这个。
心魔浸染他在书上看到过,这是修士在修行途中会遇到的一个障碍。说不上严重不严重,这得看人。
“阿酌,今日早些休息,心魔浸染损耗精力。”
虽不影响明日测灵髓,但终究不利。
季蘅相信谢昀杉他爹的本事,对他给的药也放心。“你快回去休息吧。”
季蘅推着郑酌往他房间去:“你也不用多想,等后面找药庐峰拿点药就好了,你这症状看着就轻。”
“诶,好的。”郑酌点点头,“多谢你们了。”
“谢什么谢,没什么好谢的。好好休息啊。”季蘅见郑酌进去了,又把门给关上,转头对着坐在石椅上的谢昀杉笑。“刚刚不错啊。”
谢昀杉低下头端起茶杯,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整个人抑制不住的灿烂。
“我一直都不错的好不好。”
天突然暗了下来,几息之内便黑云压境,嚯嚯雷鸣。
郑酌还没睡,他推开了门,这天象,像极了他在书上看到的有人历劫。
溧阳峰福天洞,一个红衣青年在雷声中睁眼,容色逼人,带着一身戾气。他拿起身旁的刀,缓缓站起。然后,从储物镯中掏出了可抵御雷劫的法宝。
电闪雷鸣间,雷劫已聚成,以摧枯拉朽之力击向洞府。
郑酌听见雷声时被吓得跳了一下,他稍微站直了身子,看着一道又一道雷劈向不远处的一座山。
原谅他没见识,郑酌咂咂嘴,暗声道:“这,嘶,那山上没人吧?”
季蘅和谢昀杉站起了身。
“这是正式跨入炼气化神了。”
修仙一道分四大境界:炼化精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每个大境界又有三个小境界:旋照,开光,融合,心动,灵寂,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
炼化精气只算你比普通人要厉害些,活得久些。只有踏入炼气化神了才算是真正踏入修仙一道。从此以后可不食五谷,增寿百年。
修为往上一阶,又可增寿百余年。
但他们看错了,这是妖丹期的雷劫。妖丹期对妖来说同炼气化神对人来说的意义是一样的。
只要过了这雷劫,孟清棠就算是真正的妖了,在此之前只能称为妖兽。
夜里雨下的很大,郑酌听着雨声竟睡的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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