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位小师兄
第二天要测灵髓。
被子里颤颤巍巍伸出只手腕，洁白细腻。
他睡得懵了，习惯性唤了声：“福宝。”
喊出声郑酌就清醒了，他揉了揉眼，拿了床边的衣服，动作缓慢。
郑酌休息得还算不错，今天精神也挺好。
他打开院门拿了早点，见季蘅和谢昀杉的房门都还紧闭着，郑酌又在纠结要不要去叫人。
郑酌还是敲开了那两人的房门。
季蘅睡眼摩挲，精神萎靡，眼下呈青黑色。
他昨晚被谢昀杉和乐符拉着喝酒，夜半才睡。虽吃了解酒的药丸，但起床气重的很，整个人都忧郁极了。
季蘅虚虚的和郑酌打了招呼，整个人都在发飘。
谢昀杉也出来了，他朝郑酌招了招手，魂不附体。
郑酌见他俩走来，心想，这二人昨晚是干嘛去了，怎么连脸色都不大好看。
心里想着，郑酌也就问出来了。
原来昨晚雨停后乐符过来了，说是赢了钱高兴得睡不着觉，想过来串串门。
然后三个人就在谢昀杉的提议下玩起了牌，输家罚酒。到了夜半三个人都喝的差不多了才算歇。
郑酌昨夜睡得实在是熟，竟什么声也没听见。
等他们三到外峰广场时，这儿人已经很多了，童子已经在上边清点人数了。
“季蘅。”
“在这。”
季蘅遥遥抬了抬手，心思不知飘到哪去了。
郑酌看了看同样状态的谢昀杉，忍不住道：“下次少喝点。”
今日没有贺铭和沈青臣都没来了，清点完人数，小童领着一群人登上飞舟。
到了大殿门口，郑酌发现这里的布置已经变了。昨天这里还很空旷，现在大殿门前摆了数十把椅子，石梯下也立了一块石头。
今天主持的人也变了，是以为长相温婉的女仙子。
他们刚站好，殿内便陆续走出人来，落座在椅子上。郑酌看见之前的贺铭和沈青臣也夹杂在其中，他们跟着其他几人，站在一张椅子后面。
那椅子上坐了个女子，二十多岁的模样，瞧着冷清疏离，不是很好接近的样子。
郑酌看到椅子上坐着的人才真正明白修真无岁月，那位坐在沈仙长和贺仙长应当也年纪不小了，不然可坐不上上面的位置。
郑酌一一看去，在一人处定睛。那人站在一个白袍男人身后，瞧着二十多岁的样子，生的十分惊艳。
他穿着红衣，带着一柄黑色的刀，在一众人中十分醒目。但这个醒目是因为上面的都穿得相对素雅，就他穿的最为艳丽。
但那人看上去并不俗气，很少有人穿红衣能这么好看，那么张扬。
郑酌怔怔的盯着他看，叫他停住目光的原因并不是惊人的姝色。那位仙长好生眼熟，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倒不是搭讪，那位仙长怎么同他表哥生的一模一样？
但他也没多看，几眼后就移开了目光。
他怕还没进宗就被当做登徒子。
孟清棠自然发现有人盯着他看了，修为到了妖丹，他的感觉不只灵敏了一点。
但每次招收新弟子，都会有这样的的目光盯着他们，一众师长乃至他们这些亲传弟子们都已经习惯了。
那些人在看他们，他们也在观察者下面的人。
但那个孩子不太一样，等郑酌移开目光后孟清棠才敢有动作。
他无端地慌乱，连耳朵尖都红了，拿刀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这小孩怎么这么孟浪，也不知道收敛着点。
转眼他就沉了脸，这小孩怕是不个色胚吧。孟清棠对自己的脸一向有自知之明。
不等孟清棠脑补，他的父亲孟庆阳便开口了。
“修仙一途，漫漫无终。你们既然能走到我们面前来，便是有些仙缘的。依照我们抱朴宗的规矩，诸位都是进内门的人了，只是师尊是谁就要看各位的缘分了。开始吧。”
说完小童下面候着的开始就测试。
小童开始念名字了，第一个人是那个黝黑瘦弱的女孩。她走上前去，在小童的指引下将手放到了那块石头上。
“王一，属性金土。”
金属性，王一之前爬的也挺高，看来会有个好师尊了。
“哇～”一阵哗然，少年们或多或少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诶，谢昀杉，那天她爬的石梯可仅次于阿酌诶。”季蘅微微扭头，在谢昀杉耳边低语。
“切，我的也很好啊。”谢昀杉知足常乐。
确实，他们两个人的天赋也已经是极佳的了。再说了，以后能有多远可不止看天赋，还有悟性，运气，灵髓等等。
这么一阵热闹过后，季蘅好似清醒了些。他站直身子，两只细长的手扭在一块活动着筋骨。
见人又去了些，季蘅对郑酌笑道：“阿酌不用担心，以你的天赋来看想必灵髓也会不错。”
天赋和灵髓或多或少有点关联，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极端的。
“嗯。”郑酌知道他是怕自己紧张。
“下一位，季蘅。”
季蘅穿过人群走到前面，手放上去后。
“季蘅，属性木，火。”
测完的弟子会到另一边去，郑酌瞧见季蘅走时对他眨了一下眼，谢昀杉之前就走了，他是火属性的。
测灵根其实挺快的，后面没过多久便到郑酌了。
“郑酌，五行。”
这下连坐在上面的人都被惊动了，那是五行！
怎么会是五行？
五行是指一个人对五中天地元素亲和力都相同。这一般是不会出现的，要么直接没有灵髓，要么就有些偏向。
有记载的五行已经是在将近一万年以前了，道衍仙尊也是五行。
“五行啊。”孟庆阳有些意外，拿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往外渗了些。“上一个五行灵髓的是道演仙尊吧。”
“是他。”坐他旁边的泽居把玩着一个一个玉核桃，垂眸应道。
道演仙尊是九千多年前的人物了。道演仙尊生在妖魔动乱的时代，史称“百年祸乱”。道演仙尊一出生便被寄予厚望，修剑道。
他一剑斩断了妖脉，又定下人魔界线，给正道争取了喘息时间。五十年后，又带领人族击退妖魔二族，并定下协议，万年内不再侵犯人族。
可惜后来遭小人算计，在渡化神一劫时身死道消。如今万年之约将近，又出现五行灵髓，这是福是祸。孟庆阳心下已过百转，面上却不显。
“安静，继续。”
孟清棠等他俩说完，眼神闪烁，一摸一摸的凑到泽居耳边，问道：“师尊，你想不想在收个徒弟？”
泽居瞟了他一眼：“是你想多个师弟吧？”
郑酌向季蘅他们走去。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在他所知中，五行灵髓有近万年未曾出现了。
“阿酌，你知道上一个五行灵髓是谁吗？”季蘅自幼熟读仙门历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上一个五行灵髓那可是差点飞升的人物啊，这是多得天道青睐才会身负五行灵髓！
“道演仙尊。”郑酌对这位人物印象深刻，他在那些书上多次看到这个道演仙尊，直到现在，人们对他的死仍众说纷纭。当时他修为已至渡劫巅峰，半步大乘，谁能杀了他。
“没错。”谢昀杉接过话，面无表情，他语气郑重，“郑道友，从今天开始你要在修真界扬名了。”
“谢兄就不要打趣我了。”郑酌有些头疼，这灵髓太过特殊了。
第三天的测试在上午便顺利结束了，这一次又筛下了不少人，好像是灵髓品质不高，什么也不亲和。
这一群人会同之前的一些一起入外门。
外门弟子没有师尊，只有大课可听，自行修炼，还要完成些日常任务，所得大部分上交宗门。每学期结束时，表现极好的外门弟子可进入内门。
内门弟子就完全不同了，可以选择师尊专攻修行，虽也有任务，但那是自己接的，待遇很好，所得只有少部分上交宗门，资源与外门弟子相比可谓天差地别。
外门弟子已经被带走了，他们住在外峰，这里的外峰就是郑酌笑他们之前两天住的地方。抱朴宗作为中洲第二大宗，一宗占了数十座大峰头，下连小峰头无数。
元婴之后即可自占一峰，招收弟子。目前而言，在抱朴宗内，除去少部分不愿另立山头，仍与师长同住的元婴修者外，已有一百多座峰，还没加上二十多座外峰。
郑酌等进入内门的弟子皆得到了一本书，书并不厚，上面详细记载了各峰情况，师长修为，弟子数目，擅长领域等。
他们这些新的内门弟子要自己发投名状，先是弟子择师，才是师择弟子。
元婴修者们有权决定收谁为徒。为了以防万一，弟子们可写多位元婴修者，元婴修者们按顺序收徒。
这时各峰头的师兄师姐们都来了，他们开始招揽师弟师妹。
郑酌，季蘅他们自是最受人欢迎的，皮面长的好看到底是有优势的。不过一刻，已有十多座峰来打听情况了。
郑酌拿着那本书瞧了又瞧，比较热门的就是剑修，刀修，医修了。此外还有法修，乐修，器修，讣修之类。大部分修士都会选一主修，再辅以辅修。
季蘅和谢昀杉在之前便想好了，现在已经去交表了。
郑酌本来想选南英峰的，那座峰的峰主已经是元婴期巅峰了，主剑修。
按照季蘅所言，以他的天赋，无论选哪个峰都是稳的，但郑酌还是又填了几个。
就在他要填上去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上捏得很紧，郑酌手腕有些疼。
“这位师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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