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沈未在汕元镇一直待到了何清再一次在片场演戏。
而秦挽在沈未到的前一天——也就是和何清说完话之后，就连夜回了北城。
“不错！何清你进步飞快啊！”韩柚山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停机以来的第一场戏，何清表现得韩柚山很满意。
“虽然还是有点青涩，但是这个表现完美契合于玫这个人物前期的形象。”韩柚山不停点头表现自己的认同。
“谢谢韩导，这都是多亏沈……小未的帮忙。”
“嘿，小事。”沈未摆摆手，显得很洒脱。
沈未不愧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她演戏就是演谁像谁，也有人物的灵魂。
“好了，既然何清姐的戏已经得到我们韩大导演的认可了，那我也该走了。”
“好好好，你也快回去做你的事情。你助理和经纪人都要把我的手机打爆了，一直问我什么时候放人。”韩柚山使劲点头。
“嘿，你这人真是，我给你教你的演员你还不能忍受那一点烦咯！”
何清看着他们，嘴角微勾，神情放松。
这两个多星期以来，沈未和韩柚山经常拌嘴，两个人就像小孩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看着他们拌嘴，何清觉得很放松。
“切，简直和你没法儿交流。”沈未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何清姐，我走了啊。”
何清笑着点点头。
沈未也回她一个甜甜的笑。
越和何清相处，沈未就越喜欢她。
何清的脸无疑是张扬漂亮的，只要着浓妆就是一个惑人的妖精。与她外貌完全相反，她的性格十分安静，她也不喜欢讲话。但她总是友善的，她会默默关心人。何清笑起来左颊会出现一个梨涡，小小的，很好看。
沈未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她坐上回程的车，向车外的何清和韩柚山摆手。
“拜拜咯，下次我来探班。”
何清对她笑，温柔而真诚。
何清感觉得出来，沈未是真的想对她好。
韩柚山也笑：“行，不过下次别让你助理经纪人给我打电话了，烦死个人。”
“好嘞好嘞，拜啦。”车窗被摇下，车慢慢启动，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那我们就一起走回旅馆吧。正好，有点事想和你聊。”韩柚山看何清。
“好。”
“你和小挽是朋友吗？”韩柚山看着远方的小旅馆。
汕元镇的路没修，还是泥巴路，为了防滑，上面还铺了些小石子。一脚踩上去，小石子间挤压发出声响。
“不是。”想也没想，何清果断回答。
韩柚山也不意外。
“唉……我就知道。不过我倒真希望你们是。”
何清转头看向他：“为什么呢？”
韩柚山笑几声，笑里带着些苦涩，也不说话。
何清看出他不想回答，也不问了，把头转回去，认真走路。
“我呢，还想给你道个歉。”
韩柚山又说，何清惶恐。
“不过你也有错。虽然说我一开始对你的态度是有点凶了，但我也看出来你刚开始也没有现在这么认真。你的演技是过得去的，但情感没有，无论是你的，还是角色的。”
何清抿唇，觉得有点羞愧。
“对不起韩导，我不会了。”何清真心实意地道歉。
韩柚山宽慰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一部电影，如果连主角都不能觉得自己就是电影里的人，那这部电影还能进行下去，还能是好电影吗？”
何清摇头：“不是。”
“但是，您这话，好耳熟。”
“是吗？这句话，是以前我一个朋友说的，我深以为然，记到现在。不过那都是好久以前了……”韩柚山似乎是在回忆。
“您那个朋友……是演员吗？”
韩柚山看她：“是啊，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何清犹豫，还是问了：“那，秦小姐和您……的朋友有什么关系吗？”
韩柚山的眼神变了变，笑着叹口气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等小挽进了娱乐圈，一定会被人查出来的。”
“我那个朋友，就是小挽的妈妈……也就是付鸢。”
-
拍戏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从九月底到了十一月初。电影拍摄地点也汕元镇转到了北城临市，苏淮市的影视基地，盛城。
韩柚山和副导陈袁坐在盛城的酒店里，韩柚山坐在沙发上撑着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陈袁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没档期？那成央当时为什么接下来？”韩柚山压抑着怒火。
陈袁脸上也满是着急和无奈。
“成央的档期本来是空的，但是她的上部戏因为其中一个男配被爆。为了电影能上，她不得不去补拍和男配的对手戏。”
“她那部是戏，我的就不是了？”韩柚山简直气的要发疯。
“成小姐那边说，她拍了那几场戏就来，要是我们愿意等她几天的话……”
“等个屁！不等！”
陈袁不敢再开口，怕引火上身。
韩柚山站起来，生气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时不时抓抓自己的头发。
“艹！”他大吼一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对策。
半晌，韩柚山一拍大腿，站起来。
“有了！”
陈袁和他对视，一脸迷茫。韩柚山笑起来。
“我们不是有比成央更好的选择吗，”他意味深长，“这下，我看她还怎么拒绝！”
-
接到韩柚山的电话时，秦挽正跟秦文生和秦风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同在一张桌子上的还有秦文生的再娶的女人，陈茹。
“韩叔叔。”秦挽接起电话，声音不大不小地喊人。
听到秦挽的称呼，桌上三人皆是一愣。
“……为什么？”
“……”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说完，秦挽挂断了电话，然后神情自然的继续吃饭。
“小挽……”秦风喊她，语气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秦挽抬眼，平静应道：“嗯，哥，怎么了？”
听到秦挽还叫自己“哥”，秦风松了一口气，也不打算再问了。
他连说没什么。
秦挽就又低下头去。
秦文生看着秦挽，问道：“小挽，你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秦风夹菜的手一顿，直觉不好。
秦挽当作没听到。她自顾自地夹一筷子菜送到嘴里，细细咀嚼，旁若无人，姿态优雅。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尴尬。
旁边的陈茹察觉不对，夹一筷子菜到秦文生碗里：“老秦，快吃饭！”
秦文生表情不悦，张张嘴，看着秦挽淡漠而事不关己的样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老秦……
秦挽心里冷笑，面上不显。
“我去帮韩叔叔拍戏。”她抬头看向秦文生，眼神淡漠。
没等秦文生做评价，秦挽就说：“我吃饱了。”
然后放下筷子，起身上楼回房间。
陈茹似乎想挽留她，喊了一声“小挽”，却好似害怕什么一样停下了动作。
秦挽头也没回地径直回了房间。身后传来秦文生含着怒气的声音，和陈钰安慰的话语。
她没关门，果然不一会儿，秦风就上来了。
秦风在虚掩的门上敲了三声，听到秦挽的回复后才进门。
他关好门，走到秦挽旁边，和她一起看着窗外面的黑暗。
“哥。”秦挽轻轻喊一声。
“嗯。”秦风回她。
“哥。”
“嗯。”
秦挽不喊了。
秦风转过身去，动作温柔地把秦挽圈进怀里，“哥一直都在的……”
秦挽静静的待在秦风的怀里。
“哥，你认回她吧。”秦挽离开秦风的怀抱，垂眸看地。灯光斜斜落在她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小挽，我只有一个妈妈，”秦风把双手搭在秦挽肩上，弯下腰和她对视，神情温柔而认真，“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他像小时候一样，和秦挽额头相抵，就连语气都和小时候一样——
“我们永远都是兄妹，谁都无法改变。”
“……”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秦风笑笑，直起身，拉着秦挽到沙发坐下。
“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要不要哥哥帮忙？”
秦挽看着秦风关切的样子，舒展表情露出浅浅的笑。
“没事，我最近在写歌。没什么事。”
“那就好，但是遇到事要和哥哥说，知不知道？哥哥会一定会帮你的。”
秦风不打算问韩柚山的事，秦挽想说自然会和自己说的。
秦挽笑起来。
“好。”
-
秦挽第二天就到剧组了。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沈未。
“韩导，我们来了！”沈未很高兴，一路上都在笑着，才到地方就挥着手向韩柚山跑去。
秦挽则是沉稳地在后面走着。
“韩叔叔。”她对韩柚山礼貌一笑。
“嗯，你们来啦。”韩柚山心不在焉地回答。
“怎么啦？阿挽这都同意来帮忙了，你怎么感觉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沈未顺手在旁边捞了个小凳坐下，同时也不忘给秦挽带一个。
韩柚山看秦挽一眼，面露纠结。
“韩导你有什么就说啊，磨磨唧唧可不像你。”沈未歪头。
秦挽坐在沈未给的小凳上，闻言，也看向韩柚山，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韩柚山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道：“小挽，如果现在何清不演了，你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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