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什么？！”
秦挽还没说什么，沈未却先惊讶得站了起来。
“为什么啊？”沈未实在不敢相信会有人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韩柚山急忙挥手：“不不不，我是说如果，如果……”
“什么如果啊，你这样说不就是确定了吗！”沈未被气的够呛。
韩柚山沉默了。
这就等同于默认。
沈未简直要被气笑了。
何清不演了，而韩柚山的样子明显就是向着她的。那原因呢？至少给个原因啊！
“原因呢？”秦挽抬眼看着韩柚山，面上再无常带的笑意。
秦挽眼眸漆黑，不带笑意看人时，会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秦挽是认真的。她是真的要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意味着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韩柚山张张嘴，眼神飘忽不定。
他不敢看秦挽，他答应了何清不会说出去的。
他要保密的对象是所有人，当然也包括秦挽。
秦挽忽的笑了。
她仿若大方：“好啊，不拍就不拍了。”笑意加深，“不过，违约金，得给。”
韩柚山沉默半晌：“我来给。”
秦挽笑出声来：“好啊，您给。”
说罢，起身开始往回走。
“小挽……”沈未在秦挽说话起沉默到现在，看到秦挽起身，她等不住了。
秦挽回头看她，彼时正是夕阳落幕，秦挽背着光，看不清脸，辨不清神色，唯一确定的是，她还是笑着的。
“嗯？”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里面包含的是满满的疑惑。
她就好像真的已经不在意何清为什么突然退出，只是单纯对沈未叫她而疑惑。
但沈未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感到秦挽在下坠，在这看起来越来越好的假象下，慢慢下坠。
可悲的是，沈未抓不住她。
她只好开口：“没什么。”
“哦，忘说了。”
“既然何清不演了，那就不要再拍了。”
“这部戏的主角您不是认定是我嘛，而我不要才把何清塞给您的。现在，我不演，而何清也不演了。”
“那么，停止吧。”
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俯瞰着底层的人民，用冷漠而蔑视的语气，对他们发号施令。
而他们，不敢不从。
-
《破》的停拍毫无预兆。
何清在拍戏期间，在汕元镇拍戏的路透几乎没有，流出的都是在盛城拍戏的路透。
路透里，何清坐在桌子上，双腿交叠，她左手撑在桌面，右手放在腿上，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是和对面的人说着话。她一席复古的刺绣旗袍，精致的脸上勾起一个笑，火红的唇，弯起的眼。
美而艳，艳而惑，惑而媚，媚而不俗。
没有人可以质疑何清的美貌。
即使是何清黑子遍地跑，黑透半边天，却从没有人质疑过她的美貌。
所以他们从来都只攻击她的品德，什么污言秽语都会用上。
之前在拍电影的时候那些全部都被秦挽让魏澜找人压下去了。
但《破》停拍的事没有。
虽然《破》的官方发出的声明里只陈述了停拍的事实。
但毫无疑问，何清还是免不了被讨论。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又不拍了？”
“盲猜因为何清（笑）”
“呵呵就说她不可能拍韩导的电影”
“她就是被塞进去的吧，可能是韩柚山看不上她（doge）”
“好耶！韩导的作品不该被她玷污了”
“何止玷污，简直是耻辱！希望韩导能再选一个好点的演员”
“我有我有，推荐沈未！年纪轻轻，三金影后，演技绝对棒！”
“哇啊啊啊，沈未就是神！”
……
“姐妹们，快来看看，何清参加综艺了，还是常驻！”
“噢，我知道这个综艺，去年办的第一季，扑了。但节目组给的钱是真的多（斜眼笑）”
“啊懂了”
“懂了懂了”
“懂了”
“？什么懂了？”
“请结合何清的标签（斜眼笑）”
“那懂了”
距离上次秦挽到盛城却和韩柚山不欢而散，已经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何清整天闷在练歌房，她不唱，只是作曲写词，整个人的状态很像四年前。却又不一样，因为这次的她很正常，没有废寝忘食到进医院，也没疯狂抽烟。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沈未看着她这个样子，明明该放心，但她就是莫名地不安。
她也试探着问过秦挽：“阿挽，我感觉你好像不太一样……”
秦挽眼里带着笑意看她一眼：“又不是四年前了，我也该变变了。”
也是，已经过去四年了。秦挽也更成熟了。
可就是很奇怪，对于何清那样的行为，秦挽为什么这么平静呢？
沈未看得出来，秦挽是在意何清的，尽管她说她是因为自己的拜托才帮何清，但是也不至于把一个为自己而准备三年的电影这么轻易的给了何清。
并且为了让何清能把握好角色，不仅她自己亲自去了一趟，还让沈未去教了半个多月。何清的基础就很好，还很有天赋，唯一缺点就是不能很好地理解角色，把握不了尺度。
秦挽和沈未帮她很好地解决了这点。
付出这么多心思帮助的一个人，会这么简单地就放弃了吗？
-
“阿挽，你要去何清参加的那个综艺？！”沈未简直要惊掉下巴。
秦挽很是自在，甚至好心情地微微笑着，眼里带笑。
“是啊，”她语气自然，“这么，不行？”秦挽不羁地挑眉。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沈未皱眉，“你去干嘛呀？你要做是原创歌手，又不是综艺咖。”
秦挽假装思考一下，做出夸张的恍然大悟的动作，刻意极了：“是哦，我不是综艺咖。”
“但这也算是我也为我正式进入娱乐圈做准备。”
沈未笑不出来，结合秦挽之前的状态，她只感到不对劲。
“阿挽，”沈未声音沉沉地叫她，表情严肃，“你老实说，你到底想干嘛？你是去报复何清的吗？”
秦挽对沈未的态度和话语置若罔闻，她勾着嘴角，眼里的笑意却不复存在。
沈未终于是急了。
“秦挽！”她喊得大声，连眼睛都喊红了，再开口就带着浓浓的鼻音，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担忧和害怕。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你别让我再像四年前一样担心了行吗！”
秦挽勾起的嘴角也下去了。
她好似姐姐对待无理哭闹的妹妹一样，无奈，疲惫却还是温柔而耐心。
“你放心，我只是想去问个答案。”
-
《亲爱的朋友》是由果台制作，一如既往的大手笔，即使第一季的收视不如人意，但第二季的阵容还是很豪华。
常驻嘉宾是由喜剧演员胡浩、人气偶像徐城逸、电视剧林棋扬和何清四人组成。
这个节目是让他们四人作为主人，每一期接待三个客人到节目组准备的房子里共度三天两夜。这三个朋友可能是他们个人在生活中的朋友，也可能是其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目前，节目已经播出了一期。
在节目中，喜剧演员胡浩是搞笑担当，人气偶像徐城逸是气氛担当，电视剧女王林棋扬负责cue流程，何清就安安静静的，别人叫她，她会很礼貌的回答。
但大部分时候，她都独自待着，不主动和人交流。那些人都为了让自己能再节目中更出众而费尽心思，何清在其中就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被说慢热，但何清不同。
果然打开弹幕，上面就是清一色的骂声。少数的声音都会被淹没。
林棋扬赶紧把视频一关：“我就说看什么自己的综艺，看我们那傻样。我们还是看电影吧。”她对胡浩使眼色，“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胡浩领会：“那看我的电影吧，你们没看过吧？”他半开着玩笑。
徐城逸适时搭话：“哪能啊，您就说哪部吧，准能给您说出剧情来。”他是东北人，话里总是带着点东北的味道，再配上他那张奶油小生的脸，反差感很强。
胡浩说出一部。
徐城逸马上就原型毕露，他笑着求饶，林棋扬也替他求饶。气氛轻松起来。
其实在节目开始前，他们三人就提前一天来了，这是为了和其他人熟悉一下。但何清是节目录制当天、节目还没录制前到的。
她到的时候很礼貌的和三人打了招呼。这三人都是活泼外向的人，熟络得都很快。
何清在外界的名声不好，三人其实都很怕和她相处得不好。但出乎意料的，何清的脾气很好，她也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多事心机，甚至完全相反，她性格很安静，也很懂事。
其实仔细想想，何清从来都没传出过脾气不好。
何清浅笑着垂眼，不言不语，很乖巧的样子。
林棋扬看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这几天和何清相处下来，她感受得出，何清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品行败坏，她只是有张很张扬的脸而已。
尽管如此，他们也不敢和何清太过亲近了。因为网友们不知道这些啊，在他们眼中何清可不是什么好人。
电影看了没一会儿，总导演就走过来，对四人说：“老师们，要开拍了。”
房子里摄像机都打开了。
又过一会儿门铃声响起，徐城逸说着“我来我来”就冲了上去。
“你好！”一个甜甜的声音。
“哦！是范喻！你好你好！”徐城逸一脸惊喜。
范喻是新生代演员，十六岁。前一段时间演了一部悬疑电影里一个很悲情的角色而走红。
她走进来，笑得很甜和大家打招呼。她的长相很甜美，笑容很有感染力。何清脸上礼貌的笑也扩大了些。
把人迎进来聊一会儿天，门铃又响了。
看他们聊得开心，何清主动说：“我去开吧。”
门打开，沈未略带俏皮的笑就出现在眼前。
何清脸上带笑：“你好，沈前辈。”
沈未笑笑。果然，都不叫小未了，这界限划得很清啊。
沈未走进门，这才显出身后的人。
何清微微抿唇，还是笑：“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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