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
吴秀芬离去的时候捂着脸上的巴掌印,一边跑一边回头狠狠地瞪了贺云洲和陈晚月一眼,不过嘴巴这回倒是闭得严严实实。
刚才陈晚月已经自报家门了,她一听肠子都悔青了,先前在电话里怎么就没把刘玉丰的话听完整了呢,现在她知道刘玉丰说的“不过”后面的话了,这两个人她惹不起啊,而且她那不成器的老爹肩膀被刘小莲咬了个印子,还出了血一时半刻根本就好不了,这要是陈晚月和贺云洲真把她爹带去了公安局那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他们跟没权没势的刘小莲不一样,他们可是冈山县的大红人,去了公安局那公安局的人不向着他们才怪。即使她爹这回没得逞,没被关起来,但这“强/奸未遂”的名头若是传了出去,那他们两口子以后在电机厂就真的抬不起头来了。
她脾性虽泼辣,但毕竟读过书,这点脑子还是有的,迅速地做出了判断:今天她是讨不了好了,不管刘小莲有没有在郭成远家屋里头,她都要不回那些钱了,而这顿打也只能白挨了。
她一瘸一拐出了平房的走廊,刚拐出来就看到刘玉丰站在二号楼前面的一棵大树下,看见她立刻跑过来扶住她,压着嗓子说:“我刚才电话里头话还没说完呢,你那么急跑过来做什么?这两个我们惹不起。”刚才电话被挂了他就赶过来了,奈何还是迟了一步,正好看到他婆娘被贺云洲打了一巴掌。
吴秀芬一巴掌呼了过去,给了他一个耳刮子,低声骂道:“你他妈的刘玉丰,你看到我被人家打你都不敢过来,你还是不是男人?”
刘玉丰生受了这一下,只是拉着她快步就走:“我去了不是把事情闹大了吗?大局为重!”吴秀芬一听他这话不吭气了。
刘玉丰又往前面的一个小花园看了一眼说:“刚才你爸就在走廊那里也不会去帮你一下,惹事的是他,跑得最快的也是他,你看现在又去跟一群老女人耍花枪去了。”
吴秀芬白了他一眼:“那还能怎么办?谁叫他是我亲爹,谁叫你不把那女人……”她忽然住了嘴,夫妻两对视一眼再也不说话急匆匆地回家去了。
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陈晚月关上门撇了撇嘴说:“人善被人欺,他们就是欺负刘小莲胆子小不敢反抗。”
贺云洲抱臂靠在门边的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不善良?”
“我的意思是善良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什么事。”陈晚月看着少年装模作样的欠扁样子,伸出手去捏他的鼻子,少年笑着弯下身子递上脸去迎合她的手。
陈晚月满意地捏了捏那个高挺的鼻子,背着手在厅里绕来绕去,侃侃而谈:“有的人遇事大多数都会选择忍让,可是他不知道一旦选择了隐忍,大概率不会换来对方的同情与改变,只会换来他的变本加厉。其实我觉得这不叫善良,这叫傻,人嘛,该翻脸时就要翻脸,不能当面团,任人揉搓。”
“我们要一心向善,但是面对坏人,就要敢于对抗。一味的忍让只会换来别人毫无底线的欺负,你不发威别人永远当你是病猫,就会一直会欺负你。”她停下来与少年片刻不离的目光相接,“你看刘小莲昨晚如果没有反抗,那该多可怕啊。”
少年收敛笑容,点着头:“同意。”
她踏前一步仰着头看少年:“我这人呢睚眦必报,从传统意义上来讲呢肯定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当然我也不想当那种绝对的好人,如果有人敢打我,我会更有力地打回去,用卑鄙的手段对我,我会用更卑鄙的手段反击,我才不想当什么圣母。”
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俏挺的鼻尖上点了一点:“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什么心啊?”陈晚月顺势拍了一下少年的手,“我能被人欺负不成?”
“不仅仅是这个,”少年认真地说,“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我很高兴我们观念一致。”
“我也很高兴我们三观一致。”陈晚月笑嘻嘻地推着他往厨房走,“不过现在贺大厨能不能先去做饭,我饿了。”
贺云洲笑着去了,陈晚月立刻跑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好,又拉上窗帘,脱下自己的裤子一看,脸立刻垮了下来。
她来初潮了。
难怪刚才肚子又胀又不舒服,两腿之间还粘粘的。现在怎么办呀?到这个世界以来她没有来过大姨妈,这一年多她过得自由自在,几乎都忘记有这回事了。她妈妈一年前就给她和贺嫣备了月经带,前段时间还问过她一次,她说还早呢,根本就没当回事,连月经带的盒子都没打开就塞到箱子里去了,没想到这当伙来这个了。
真是尴尬死了,在家里或者在厂子里都好办,现在在县城里,旁边没有一个女的……
她认命地换了一条内裤,在内裤里垫了些卫生纸,穿好长裤,准备出去街上买卫生带。她试着走了几步,卫生纸粗粝得很,刮着她的根窝处,火辣辣得疼,又没有地方固定,随着她走路的动作移位,感觉她再多走几步那些卫生纸就要从裤管里掉出来了,而且这夏天的裤子又薄,她真担心人家会通过她裤子的轮廓看出来她裤子里头的不对劲……
她哭丧着脸在椅子上又坐了回去。从宿舍区到街上至少要十几分钟,她难道捂着个屁股出去又再捂着个屁股回来?万一卫生纸掉出来怎么办?万一血漏到裤子上怎么办?
“小月,吃饭了,有你喜欢的红烧排骨。”贺云洲的声音靠近门边,随即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来了。”咬了咬唇,她把放在床上的大挎包斜背到身上,然后装作很自然地盖住屁股才开了门。
“你要去哪里?可以吃饭了。”贺云洲惊讶地看着她。
“我……我有点事……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你先吃。”陈晚月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说,更加不自然地往前挪着步子,试图尽快从贺云洲的视线中消失,这种事如果被贺云洲看出来那可是丢死人了。
小姑娘羞红的脸,别扭的步伐和神态让贺云洲愣了愣,须臾恍然大悟,他的脸不知不觉也热了起来,一把拉住小姑娘大挎包的带子:“你……你在家……先吃饭,我……我去买。”
陈晚月的脸热得都快烧起来了,她要扯回自己的包带子:“你……你去买……什么?”
“你……等我,我……我知道。”贺云洲语无伦次,飞快地解下围裙放到旁边,逃也似地开了门出去了。
看着木门在面前关上,陈晚月捂住脸在饭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这算什么事啊?贺云洲一个大男孩去帮她买……卫生带?贺云洲是去买……卫生带吧?那尴尬的样子应该是的,不过,他怎么看出来的?嗯,他怎么这么懂?
呵呵,贺云洲,没想到你对女孩子还挺懂。她忽然有些气恼,去洗了手端起贺云洲给她打好的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夹起一块大大的红烧排骨狠狠地咬了下去。
等她吃完饭,贺云洲也回来了。少年满脸是汗,一看就知道是跑步回来的,推着门进来一声不吭递了个黑色的袋子给她,然后就一头窜进了厨房,在厨房里弄得砰砰响。
陈晚月接过黑色袋子立刻回了房间,关上了门,靠在门背后无声笑了一阵,贺云洲这么紧张无措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不知怎的,看到他这副模样她心里却是巴适得很。她坐回到床上,把黑色布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里面哗啦啦滚出了三个红色的纸盒子,纸盒子上赫然醒目地印着三个大字——卫生带,除了三盒卫生带,还有两大包非常柔软细腻的长条形卫生纸。
她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拉出了一条卫生带看了看,嫌弃地啧了一声,相比前世各种的方便舒服的卫生巾和卫生棉条,这玩意儿也太粗糙了,这年代的女性过得真是艰苦啊。
不过目前也没有别的选择,她耸了耸肩把东西收拾好,把自己要用的卫生带和卫生纸装到口袋里,然后打开房门,看也不看坐在饭桌上埋头吃饭的贺云洲,飞快地出了门,去走廊尽头上厕所去了。
贺云洲盯着面前的饭碗,盯着盯着忍不住笑了,刚才在供销社买卫生带的时候他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清楚要买什么,还是供销社的售货员阿姨见多识广,瞧他脸红耳赤的样子猜到了他是来买女性用品的,笑着问:“是给媳妇买的吧?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
他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肯定是刚结婚的吧?”售货员阿姨打趣,“也就刚结婚才会这么做,现在啊是蜜里调油,以后时间久了啊,就不一定了哦。”
“我会。”贺云洲小声却坚定地说。
售货员嘎嘎地笑:“每个男人刚结婚的时候都这么说,你……”看着贺云洲满脸认真的样子她终于没有泼冷水,啧了一声说,“小伙子对媳妇真好,你媳妇肯定特别好看吧?你长得这么俊找的肯定也不差。”
一听这话,贺云洲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甜滋滋地说:“好看,好看极了。”自豪的语气把隔壁柜台的售货员都听笑了,羡慕地说:“你家小媳妇命真好啊,遇到你人长得好,对她也好。”
贺云洲嘴角轻扬:“是我命好,遇到了她!”说真话这话题他能跟人聊三天三夜不带歇的,不过他没再跟售货员扯下去了,他的小姑娘还等着他呢,又问了些生理期的注意事项,让售货员配好了最好的卫生用品,不过看到那些卫生纸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原来女孩子是用这个来应付生理期的吗?
这……不卫生!
他要改变这种状况,他要让他的女孩用上最安全最舒适的女性用品。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或许,考试之后他该跟小姑娘好好地谈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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