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117章
刘玉丰临走的时候,脸上皮笑肉不笑,甚至还对陈晚月拱了拱手说:“小陈同志,这事真是辛苦你了,我家那口子粗心,没想到委屈了小莲,还多亏你把她带到这里来提醒了我。”又慈祥地交代刘小莲说:“小莲啊,回去要注意安全啊!”
陈晚月也微笑着跟他告了别,做足了表面功夫,不过她始终觉得这个笑面虎话中有话。
又谢过王厂长之后带着刘小莲回到了郭成远的宿舍。刘小莲紧紧捂着腰口袋里的208元钱,脚步虚浮,就像是做梦一样,她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讨回来这笔钱,这可是她这一辈子拿到的第一笔巨款,妈呀,两百多呢。
进了门,她在口袋里掏啊掏,拿出了十张大团结递给了陈晚月,红着脸说:“晚月,谢谢你帮我讨回公道,这……这些归你,你……别嫌少。”
泥鳅在旁边都看笑了:“小月还能要你的钱?她可不是为了这点钱给你出头的。”
陈晚月也笑着把钱推了回去:“你收着吧,谢谢你的一片心意,以后你在我妹厂里好好做事就算是帮我忙了。”又交代泥鳅说,“你先把小莲送回胜林去吧,让我妈给她安排一下,明天再来接我们。”她是明天下午去参加驾照考试,而贺云洲到明天也考完所有的课程了
泥鳅领着刘小莲回胜林去了。
陈晚月进厨房去看了看,厨房灶台台面上放着早上泥鳅买回来的肉和菜,她先生火烧好水,把泡好的大米倒进热水里煮了一会儿,又用竹抓蓠捞起来放进饭甑里蒸上饭,然后把菜洗好,准备等饭熟了开始炒菜,估摸着贺云洲也快回来了。
不过……她在厨房里唉声叹气,她前世烘焙一流,中餐却做得实在不怎么样,而原主更谈不上有什么厨艺可言,那些年家里有些吃的都是囫囵煮一下就下肚子了,她怕贺云洲吃了她做的黑暗料理会食物中毒……
“怎么啦?干嘛叹气?”外面传来贺云洲清隽的声音,她惊喜地转身,透过厨房她看到少年背着贺嫣给他做的双肩包倚在大门口。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考完啦?我饭还没做呢。”陈晚月手往围裙上擦了擦说,“饿不饿?要不然我们出去国营饭店吃吧。”
“是不会做饭吧?”贺云洲轻笑着关上门,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放下他的双肩包,抬起胳膊转身背对着她,“来,帮我系上。”
陈晚月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解下围裙将围裙绕到他腰间。这一年,贺云洲的厨艺突飞猛进,已经可以跟徐茂相提并论了,只要他们两个在家,家里做饭的事都是他们父子俩包的,把陈晚月的嘴都养刁了,说真话,她现在都不爱吃别人做的饭。
天气很热了,少女穿得是短袖,一双纤长白皙的胳膊伸到他腰间,淡而温热的气息在贺云洲周身环绕,如兰似麝,他身体情不自禁地变得僵直,呼吸都变得微微急促。
最近他的小姑娘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地长个,已经窜到了他的胸口以上,少女风情初显,像晨间带露的花朵悄然绽放。
好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可少女的动作极快,三下两下就帮他系好了,并且拍了拍他的背说:“行了,兄弟,做饭去吧。”
他笑了笑问:“你都不关心一下我考得好不好吗?”
“你会考不好吗?”少女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他心里却受落得很,小姑娘只会对他凶,这算不算……一种特别待遇?他喜滋滋地想。
“嗯,还行。”他点了点头,小姑娘对他的信任让他心满意足,捋起袖子正准备进厨房,门口却陡然响起一阵剧烈的拍门声,随即一个尖利刺耳的女人声音响起:“出来,刘小莲你这个小破鞋给我滚出来,你他妈的竟敢跑去办公处拿钱,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我养了你一年多,你竟然敢拿我双份钱,你这臭□□……”
外面那女人污言秽语粗俗不堪,陈晚月眉头紧紧皱起,刷地转身就要去打开房门,却被贺云洲一把拉住:“你坐着,我来!”
他大长腿一跨,越过陈晚月打开门。
陈晚月笑了笑,拉了一把椅子过来看戏。贺云洲外表清隽俊美,但她知道他气质冷厉,属于人狠话不多的那种,她倒想看看他是如何收拾这个女人的。
外面的女人正砸着木门,陡然失了依持,一个前扑被贺云洲用门又挡了回去,她手肘撞到门板上,痛得杀猪般地叫了起来,嘴里却依然不忘骂骂咧咧:“哎哟,小破鞋……”声音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盯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
眼前的少年个子高大修长,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半头,一张英气勃发的脸此刻冷若冰霜,周身凌厉的气势让她脚底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一口粗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谁?”贺云洲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其实早就知道她是刘小莲的堂伯母吴秀芬,他目光又往右侧走廊那里瞥了一眼,那里拐角处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探了下头又收了回去。
“我……我……你管我是谁?”吴秀芬虽然心里放怵,但她这些年养尊处优,飞扬跋扈惯了,立刻又横起来,踮起脚伸了伸头,想透过门的缝隙往里面瞧,找出刘小莲那个小贱货。刚才她在厂里医院上班,她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跟她说他听人家讲刘小莲和一个女孩子到厂长办公室那里喊冤叫屈,然后刘玉丰就进了厂长办公室,后来又气呼呼地出来了。
她一听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刘玉丰,刘玉丰一听她声音就说:“气死我了,刘小莲这个小贱人竟然带了人到办公室找我要工钱……”
“你给了?”她一听立刻问。
“不然呢,”刘玉丰懊恼地说,“这事回家再说。”
“她人呢?”她追问。
“在郭修奇家呗,不过你……”他话还没说完,吴秀芬就吧嗒挂了电话赶过来找刘小莲算账了。
可那个少年就像是一堵墙似得堵在门口,把里头遮盖地严严实实,她什么都看不到,“那小破……刘小莲呢?”
“刘小莲已经回胜林去了,你找她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贺云洲慵懒地往门边一靠。
“回去了?”中年女人尖声叫起来:“这小破鞋还欠我钱呢,还有个小贱货呢?你把她给……”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脸上,她不敢置信地捂住脸看着眼前的少年:“你……你打我?”她在厂里仗着当家的是工会主席,自己是厂医的身份横行霸道,一张利嘴更是尖酸刻薄,几乎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骂,连王厂长见了她都要让上几分,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漂亮男孩竟然毫不客气地打了她,还打了她的脸!
还好,这时候这一排平房里的人还没下班放学,冷冷清清的,不然她这脸往哪里搁?
“我打你又怎么啦!”贺云洲吹了吹修长的手指,“打你还脏了我的手,不过你再敢说她一句脏话,我还打!”
陈晚月心里笑得不行,这家伙这时候看起来真是又拽又酷,护短得不行,不过,她喜欢!
她懒洋洋地站起来,靠近贺云洲身后接口说:“我也打,要不然我们来个男女混合双打?”然后把门给拉开了些,站在了贺云洲旁边。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满口粗话的女人竟然不是她想象中的粗俗模样的,而是一个瘦高白皙的女人,瘦削的脸尖长,眉眼被挡在眼镜后面,隐隐露着凶光,身上还穿着一身白大褂,看来是刚从电机厂医院赶过来的。她心里啧了一声,斯文败类大概就是这一种人啦,外表人模狗样,一张开嘴都是垃圾。
见到贺云洲旁边突然冒出一个漂亮的女孩,吴秀芬嘴巴张了张,捂住脸的手放下指着陈晚月说:“是……是不是你……带着刘小莲去要钱?”
“没错,是我!”陈晚月大大方方地认下,“我帮她讨回了本该属于她的工钱,还帮她安排了工作,如果可能……”她往右侧走廊也看了一眼说,“还要帮她讨回一个公道,去公安局里举报昨晚有人想要强/奸她……”
落在走廊地上的影子往后缩了缩。
“你胡说八道……什么?”吴秀芬心虚地喊,“就她那个丑样子,谁看得上她?”
“她丑?”陈晚月双手抱胸,慢悠悠地说,“虽然我不喜欢人身攻击,不过她长得比你可好看多了,哦,对了,还年轻!”
这话伤害不大,侮辱性却极强,吴秀芬再也忍不住了,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还没到近前,只觉手腕一痛,被一只钢铁般的手钳住,又一甩,她晕头转向地转了个弯,踉踉跄跄地往走廊右侧扑去,脚下被隔壁门口的一双胶鞋一勾,摔了个狗啃泥,扯着嗓子鬼哭狼嚎起来。
“哎呀,真是的,不是说混合双打吗?”陈晚月假装不满地瞪了贺云洲一眼,笑吟吟地蹲下身子说,“要不要让你爹过来啊?我和我哥正好带他去公安局验一验伤,昨晚被刘小莲咬的痕迹应该还在吧?”
拐角处一阵脚步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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