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袭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它却还不肯离开。
恶鬼在窗外蠢蠢欲动，那双灰白色的浑浊双目直勾勾盯着姜眇不放。姜眇甚至能听到对方鼻孔喷出来的呼吸声，以及某种液体滴落的滴答声。
姜眇不敢睡，她担心铁栏窗外的恶鬼蛰伏，等她意识昏沉就闯进来突袭。她只能睁大双眼，透过落地镜关注恶鬼的一举一动，两方进入视线交战中。
规则，她写的惩罚是二十四小时内无法动弹。对鬼有效吗？
“唔呃……”
打破无声对峙的，是一道饱含痛楚的呻/吟。
姜眇听出这是十人中的那名性格内向的女性发出的声音。她记得对方年龄和她相仿，姓名是刘欣。
刘欣的出事是不是和其他人制定的规则有关，又或者是这地方本就闹鬼。
“总觉得那鬼会进来。”
姜眇正自言自语着，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机械电子音。
【检测到关键词，技能已触发。此次效果为虐杀，生效时间半个小时，玩家请注意。】
“你绝对是故意的。”
系统刚讲述完，镜面忽然浮现出一道黑影。近距离接触，姜眇终于看清厉鬼的模样。
面目被锐器多处划伤，早已看不到具体容貌。身高目测一米九左右，穿着短袖牛仔裤。诡异的是，对方给她的气息，很熟悉。
手持大斧的恶鬼正站在姜眇身后，举高握住斧子的手臂，直直朝她所在的位置劈过来。
身体反应快于思考，姜眇赶紧起身跑开，床铺被斧头砍到，瞬间裂开两半。木屑翻飞，些许落在脚边，甚至溅到她未穿袜子的脚掌，带来粗糙的刺痛感。
哇啊，好险，差点就被砍成两半了。
不过这动静这么吵，估计其他人也应该醒来才对。
刚晃神刹那，眼前忽地又闪现恶鬼的身形。姜眇下意识伸手，准备一手抓住斧子手柄，一手禁锢敌人手腕来个倒栽葱，结果双手皆穿透斧子和恶鬼，捉了个空。
眼看斧头距离脑袋仅剩十厘米，姜眇赶紧侧身躲开，恰好避过袭向面门的一击。
呼呼，差点脑袋搬家。活人无法触碰到死物吗？这样的话，平常的战斗力在灵异副本完全无法发挥作用啊喂。
面前的透明窗口正显示技能结束的倒计时，还差二十分钟。
姜眇暗自啧了一声，想打开兑换区，用积分换取能对付鬼魂的武器，但每次都有恶鬼干扰，只来得及躲闪，恶鬼的速度太快，她根本空不出时间来翻看。
算了，反正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再撑会就可以了……吧？
到底她制定的规则对鬼魂能不能生效，她其实也不清楚。万一技能时间结束，这鬼还能动，那就麻烦了。
左右闪避锋利反光的斧头，姜眇大脑快速运转，思考最坏结果。好在时间结束后，面前的厉鬼挥斧动作僵在半空，随后静止不动。
太好了，规则对鬼有用！
姜眇看到瞪眼看她的恶鬼，撸起袖子，露出阴森森的微笑。她打开房门，准备把对方踢出卧室，然而右脚穿过空气，根本碰不到恶鬼。
这可是灭鬼的最佳时刻，肯定不能放过。
姜眇召唤系统面板，在积分兑换区搜索可用的道具。反正死了积分就浪费了，还不如确保自己能存活的条件下，最佳化使用积分。
目前积分只有一百，最便宜的驱鬼道具，且能兑换的，根本没有。积分接近的，只有开过光的匕首，但是需要一百五十积分。
算了，洗洗睡吧。
姜眇无趣撇嘴，她看向被毁坏的床铺，翻找出被褥，铺好后，身心俱疲仰倒在被褥上。
反正这鬼二十四小时内动不了，白天它也无法行动，就先放过吧。
睡意在这会席卷而来，姜眇打了个呵欠，阖眸入眠。
翌日，姜眇睡饱睁眼，发现恶鬼果真不见踪影。伸了个懒腰，她瞟一眼房间挂钟，早上七点半。
起身换上衣柜里的女装，姜眇走出卧室后，看到客厅茶几桌前的红裙女子三人，扫视一圈，没瞧见刘欣的身影。
“昨晚，你们听到了吧？奇怪的声音，还有刘欣的惨叫，以及什么东西碎裂的巨响。”
红裙女人侧头望向姜眇，姜眇踱步坐在红裙女人身侧空位，偏过脑袋，浅笑点头，回答有听到。剩下的校服女生和短发女生，也一齐颔首。
“我本来还以为是小偷，但今早我起来检查，门窗是紧锁的，没有其他人闯入的痕迹。
对了，薛苒，你昨晚出门，还有回来后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吗？或者看到什么可疑人影。你有没有忘记锁门？”
校服女生茫然蹙眉，沉吟片刻后摇头：“我离开和回来有确认锁上门的。异常情况，没有。”
“墓园那边，你值夜班时，有没有遇到怪事？”
短发女生忽然出声发问。
“没有吧，监控没看到什么……”
才讲一半，校服女生越说越小声。她垂下脑袋，脸几乎埋进抱枕内，就连抱住抱枕的手臂，也不由收拢。
这幅样子，明显是看到什么了。
姜眇举起手臂，在校服女生后面发言。
“昨晚我看到了，闯进我们屋子里的人。”
话落，全员皆朝姜眇看来。姜眇余光瞥一眼校服女生，把昨晚见到的恶鬼长相简述给众人听，还有战斗过程。
她只说恶鬼中途忽然离开，没说是规则奏效的缘故。
“什么？不可能有鬼吧。”红裙女人犹豫抿唇，忍不住质疑姜眇，唇瓣抖动的频率还是让人看出来她的恐惧，“有可能是三米高的人呢，鬼这种东西……”
“我们已经死了，还能站在这里说话，本来就很玄幻，鬼出现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姜小姐碰不到对方的身体和武器，这种情况，不可能是人。”
短发女生冷静分析，听得几人浑身寒战。除了姜眇，她点头认可短发女生的猜测。
“刘欣在哪，大家找过了吗？”
校服女生猛地开口，姜眇三人面面相觑，显然遗忘对方的存在。
“我去她房间找找吧，可能人就在里面睡着呢。”
“我去浴室。”
“那我去厕所看看。”
“我去厨房吧。”
和红裙女人她们分开，姜眇走进厨房，粗略环顾，没看到刘欣的身影。她只好仔细观察，找寻能藏人的地方，或者隐藏的暗道。
厨房有洗手池和料理桌，冰箱，厨具消毒柜，存放调料品的储物柜等等。
姜眇无意识走近冰箱，每迈出一步，视线愈发模糊。意识骤然昏沉，某种厌恶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打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姜眇敛眸，果真在最底层冷冻柜发现蜷缩成一团的刘欣尸体。
“唔呕……”
可怕的回忆占据整个大脑，姜眇忍不住扭头，弯腰捂住心口，强压住胃里翻涌的恶心感。
脚步声传来，红裙女人注意到姜眇的异样，赶紧上前扶住她。
“快别看了，去客厅吧。”
就这种程度就逃跑了，她没有那么胆小，也不会屈服于过去的记忆。
“没事，我好多了。”
姜眇抿唇打量身体叠成棉被状的刘欣尸体，做两次深呼吸后，仔细观察。
皮肤呈现紫红色，粗绳捆绑四肢，手腕残留掐痕，膝盖淤青，表情惊恐。
“我来把尸体搬出来，姜小姐你们先回客厅。”
已戴上手套的短发女生靠近，对姜眇说道。姜眇点头应声好，随后转身走出厨房。
“我去倒杯水。”
校服女生走到饮水机前，取出叠放在一起的塑料杯，装大半温水后，递给姜眇。姜眇苍白着脸和她道谢，接过水杯喝完温水，反胃感才总算消退。
童年阴影还真是怎么都忘不掉，真糟糕。她得想办法克服这种弱点，否则哪天就会被它连累。
”姜小姐，你还好吗？”
校服女生坐在姜眇旁边，曲起双腿抱住抱枕，眼含担忧注视她。姜眇浅笑回答没事，她只是一时被刘欣的死状吓到，多亏对方给的温水，她恢复如常。
“姜小姐，你觉得，是什么人要害刘小姐？真的是鬼吗？”
校服女生先是安心一笑，随后想到什么，怅然叹道。
“确实是鬼。”
“是嘛。”校服女生迟疑咬唇，忽然挪动身子凑近，低声耳语，“其实姜小姐，昨晚值夜班，我确实在监控里面看到了鬼……它们从墓碑里爬出来，趴在爸……胡先生身上。但胡先生看不到，也没事。”
姜眇认真倾听校服女生讲述，柔声安抚：“那些鬼没有伤害胡先生，那就说明墓园的鬼是安全的。”
不过昨晚屋子里的那只，可就不一定了。
“初步判断，应该是冻死的，她的手腕残留一部分青紫的勒痕，应该是反抗时留下的，小腿也骨折了。我把她尸体挪到她房间，用布盖着。时间不早了，我们等会还要上班，先准备早餐吧。”
短发女生搬运完尸体，走过来说道。
“我，我不用吃。”
校服女生看到了尸体的惨状，根本没有食欲。
“吃吧，你都上了夜班，不吃东西怎么行。”红裙女人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两个托盘，上面是剪好的荷包蛋，“快吃吧，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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