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危机
有关夜间轮班，管理员让姜眇等人自行安排。不过她们必须在今天下午五点前，将分组名单和轮班表交到管理员办公室，因为今晚就要开始值夜班。
“宿舍出墓园，有三条小道。中间是下山的路，走一段就能看到村子，平时购置日用品可以去那。左侧小路通向山顶，右边直走就能看到宿舍。
这是备份的宿舍钥匙和墓园钥匙，但墓园只配五把。宿舍一个月没人住，也没打理，你们等会自行回去收拾，白班先不用上。夜班巡逻，不能迟到。”
墓园管理员从裤兜内掏出两串钥匙，交给西装男子。
“你们还有问题吗？有的话现在提出来。”
墓园管理员扫视姜眇十人，声音淡淡说道。
“管理员先生不在墓园住吗？”
西装男人习惯性推镜框，率先发言。
“对，我在山下有屋子。还有，我叫方源。”
“宿舍为什么不设在墓园？”
胡茬中年男人紧跟着提问。
“你们愿意在墓园睡？”
“我也有疑问。”卫衣男生举起手臂，食指指向某块无名墓碑，“方先生，为什么有的墓碑没有姓名。而且这里看上去很偏僻，没什么人来，为什么要把墓园设在这？”
“因为大部分埋葬的是非自然死亡的，或者不受亲属看重的遗体。不清楚死者身份，当然不会有墓志铭。墓园建在山腰处，平时不会有人来，村民嫌晦气。”
“唔……”
校服女生听完管理员的解释，浑身寒毛倒竖，面露惊惧抱紧自己。
“这里会闹鬼吗？”
姜眇启唇，微笑询问。
管理员一听，偏头打量她许久，随后面无表情解答：“你认为鬼存在，那就有。”
“抱歉，看来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姜眇唇角含笑道歉，心想管理员没有直接否认她的疑问，有点模棱两可。
“还有问题吗？没有就去收拾宿舍，别杵在这。”
剩下的几名玩家没有出声，众人转身，朝墓园大门外走去。步行五分钟后，果真瞧见两栋砖头搭建的平房。一栋红砖，另一栋为灰白砖。
“女士优先，你们想住哪一栋？”卫衣男生看向姜眇。
“我无所谓，你们呢？”
姜眇注视身旁并肩而站的红裙女人她们，把话题抛给其他人。
“我要红色的那栋。”红裙女人抬起穿高跟鞋的双脚走向左侧平房，脚踝被磨得刺痛，“快点收拾吧，我临死前还没吃过东西，莫名有点饿。”
“那就先各自收拾屋子，现在是中午十点，下午两点，麻烦你们到我们宿舍集合，要商量轮班表和夜班巡逻分组。”
众人表示没有异议，各自解散。
平房规模不大，拥有五室一厅一卫一浴一厨，恰好能保证姜眇五人各住一间房。和管理员描述情况相同，由于一个月未打扫，屋子布满灰尘，蜘蛛网和昆虫尸体遍地，还能看到老鼠蟑螂到处逃窜。
校服女生俨然被房屋的昆虫吓到，脸色惨白站在门外，心理建设许久才敢迈出一步，帮忙清扫垃圾。
姜眇明白对方害怕昆虫尸体，主动揽下扫地工作，校服女生面露感激，接下扫地之后的拖地板家务。
“给，戴上手套。”
一名短发女生忽然凑近，递来两只塑料手套。姜眇微笑道谢，戴上手套开始清洁工作。
五名女性边清理屋子，时不时出声讨论，除了性格文静的短发女生，还有另一位内向型的女玩家，皆没有参与谈话。
“哇哦，你死的挺惨啊，飞机失事能活着的乘客少之又少。”
“确实是的，那种濒死感很恐怖。”
“我也是遇到车祸，当时全班一起外出旅游，半路和一辆货车相撞，直接掉进海里……”
“话说，我们还能回去吗？我们现在的样子，是制造的拟态，不是本来的身体。绑定我们的究竟是什么玩意，拥有如此强大的技术。”
红裙女人的呢喃，让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全员不发一语，短发女生却在这时低声回答，她是一定要回去她的世界，绝不会轻易丧命在所谓的副本世界里。
“也是，先努力活下来，再说其他事吧。”
校服女生跟着附和，勉强打起精神继续打扫。
姜眇敛眸沉吟，总觉得往后的副本难度应该会愈发困难。她只有一条命，还绑定了累赘的技能，收集积分的过程肯定很艰辛。不过她还有目标未完成，不可能轻易放弃生的希望。
收拾完公共区域，众人各自挑好卧室，拿上贴着房间号的钥匙开门，开始打扫自己的房间。
清理干净后，已经是中午一点。姜眇翻找厨房冰箱，食材不多，估计够撑两天。
五人合作处理食材，填饱肚子后，时间来到两点。
食指弯曲叩响木门，红裙女人大喊开门，西装男子很快出来，开门后，让姜眇她们进屋。
坐在茶几桌前，姜眇和红裙女人她们同坐一沙发，等待西装男子讲话。
“先确定分组名单吧，我建议男女一组，抽签来决定，相同数字的为一组。”
西装男子先让所有人进行自我介绍，之后弯腰拿起搁置腿边的木盒，让众人抽取纸条。
红裙女人先伸手，看向纸条上的数字。
“我是一。”
“我也是一，看来楚小姐和我一组。”西装男子把纸条放在茶几桌上。
姜眇紧跟在西装男子后头，右臂探入木盒。她展开折叠的纸条察看，是数字四。
啊，不吉利的数字，看来她这非酋体质死了也没改变。
“我是四。”
“我也是四。”
一道清越的嗓音跃入耳畔，姜眇抬眸，对上一双浅褐色的双瞳。
是黑风衣男青年。
“我觉得习先生应该不乐意和我一组。”
姜眇举手发言。
“这样吗？”西装男子往上托住下滑的镜框，看向一旁沉默的习彧，“习先生觉得呢？”
“我同意傅先生的安排。”
姜眇闻言，圆眸打量习彧片刻。
“看来是我想多了，抱歉。”
展颜浅笑，视线低垂凝视鞋面。姜眇将纸条塞进外套口袋，等西装男子统计分组名单。
姜眇和习彧一组，红裙女人西装男子一组，校服女生和胡茬男人一组，短发女生和卫衣男生一组，存在感不高的另外两人一组。
接下来就是轮班表确定，同样采取抽签模式。
前面五天，依照顺序分别是校服女生一组，红裙女人一组，姜眇一组，短发女生一组，另外两人一组。最后两天，姜眇一组和红裙女人一组负责，然后是剩余三组。
“轮班表和分组名单我等会会去找管理员汇报，我还有个建议要说。夜班巡逻，女性负责监控室，男性负责墓园巡逻，但采不采纳由各自组员决定。该说的都说完了，大家可以自由行动。”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起身，姜眇等五名女性回宿舍，先到卧室休息。
天气凉爽，可她死的时候是寒冬，所以她在另一个世界对吗？那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还是那个神秘的系统创造的虚拟空间？
盘腿坐在床上，姜眇伸展双臂，测试拟态假体的质量，腕力臂力还是和她本来的身体一模一样。
今晚，会遇到鬼吗？
运动完，姜眇无趣躺倒在床，盖上棉被秒睡。
一觉睡到傍晚，姜眇下楼和其他人做饭，吃完后刷洗碗筷，然后又是各自回屋。
深夜十二点，一道尖锐嘹亮的惨叫响彻整片山林，惊醒正在熟睡的姜眇。
姜眇当即翻身下床，操起没放回原位的铁质簸箕冲向门口，半途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关于规则，会不会有人写禁止半夜出门。
显然，其他人也料到这点，姜眇等候半小时，未听到任何脚步声。
哒哒。
一阵轻巧的诡异走路声在走廊内响起，伴随拖动重物的声响。
姜眇竖耳倾听，辨认出鞋子剐蹭实木地板的声音。
怎么回事？有人闯进屋子了吗？可门窗睡前都确认，紧锁的。要进来，只能通过工具暴力破坏，但那肯定会造成很大动静。
而且这脚步声，听着像踮脚走路。
咚，拖拽着的重物砸在地板上，那道诡异的走路声消失。
有人站在她卧室门外。
是要闯进来吗？
下一个目标是她？
时间缓慢流逝，周围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异常清晰。
姜眇下意识屏息，放慢呼吸频率。
忽然，一道夹杂寒意的视线从头顶上射来。
姜眇面向床头柜边的落地窗，身后是一扇三米高的铁栏窗户。她抬起眼皮，恰好看到镜子折射出一双灰白色的眼睛。
有人，不对，人不可能有三米高。是鬼在透过窗户注视她。
是幻觉吗？鬼不应该存在的。她不迷信，但此刻也无法不让自己不信。
攥紧手里的簸箕，姜眇大胆转头，看到铁栏窗户外，是一张青灰色的面孔，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红光，宛如夜里行动的猫科动物，正紧盯猎物的一举一动。
姜眇联想起今早她的提问，管理员的话此刻变成暗含深意的提醒。
【你认为鬼存在，那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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