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争执
结束通话，姜眇凝视固定电话一会，随后转身看向客厅忙着拖地板的中年妇女，主动帮忙拖地，边询问有关连环杀人犯的事情。
“连环杀人案啊，唔……没听说过。”
女人捶打酸痛的腰背，坐在椅子上观察姜眇动作，友善说道。
其实这里的村民特别排外，若不是姜眇先说明自己为墓园员工，之后又帮忙择菜，对方还不一定愿意借电话给她用。
村子消息滞后吗？连连环杀人案都不知道。
姜眇无奈挠挠脑袋。
“有关墓园管理员方先生，您觉得他怎么样？我是最近才上班的，想了解方先生，怕惹他生气。”
“他啊，他很少来村子这边，所以我对他印象不深。说起来，我想起一些怪事。记得十年前左右，有一位年轻人来村里，打算以后在这里常驻，他询问村子具体情况，问了山上能否住人。
之后那个年轻人上山去查看情况，紧跟着第二天，村子有遗体要处理，到墓园后看到门口贴着有事外出的公告。方先生差不多三个月才回来。”
嗯？有问题。
姜眇顺势问起管理员的家庭背景，对方回答管理员父母早逝，他为人孤僻，本身也没前途，在村里从事务农，后来继承父母的墓园和房子，靠着微薄的报酬勉强维生。
十多年前，刚好就是外出回归那时，管理员忽然说无偿提供安葬地给村民。
既然没多少钱，为什么还能给出那么高的工资？难道是在外头赚到巨款了？
拖好地板，情报基本收集完毕，姜眇和女人道别，抬腿离开。
离上班时间还剩两个小时，姜眇有些困倦，便回宿舍休息。刚进门，她就看到躺在血泊中的熟悉身影。
吓我一跳，原来是尸体啊。
啊，不对，是又死人了。
而且这次被恶鬼选中的对象是校服女生。
姜眇上前，打量倒在一大滩血水中的校服女生，她睁大一双圆眼，表情惊悚。姜眇还嗅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某种恶臭，头发沾着某种怪异的淡黄色液体。
唔，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眇捏住鼻翼，防止闻到熟悉的臭味。她深呼一口浊气，思考该如何处理校服女生的尸体。
最显眼的伤口是脖颈处的粗长划痕，应该是直接用斧头横切喉咙，直接损伤动脉，流血过多死亡。
割喉啊，这次的死亡方式太痛苦了。
好困，现在根本提不起精神来。
姜眇收回观察尸身的视线，忍不住打呵欠。眼看休息时间逐渐减少，她迈步走向房间，选择暂时不管，等其他玩家醒来再说。
经过卫生间时，姜眇瞥见从尸体延伸到门口的液体，目光短暂停留。
中途被惊呼声惊醒，翻个身继续陷入噩梦中。勉强睡够一个小时，姜眇顶着黑眼圈，换装完毕走出卧室。
客厅外，仅存的两名女性同伴，短发女生和红裙女人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
“楚小姐，你们早饭都吃了吗？”
“没有，完全没食欲。”红裙女人抬手按住额头，无奈叹道，“看到客厅这惨状，我都吐了好久，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这股卫生间的臭味，实在太难受。”
“姜小姐今早下班回来，应该看到薛苒的尸体了吧。”
短发女生脸色苍白靠坐沙发，眉头紧锁，视线投向走进厨房的姜眇。
“嗯，看到了。我有点困，想着你们还在休息，就没想打扰你们。我应该提醒的，这样你们也不会被吓到。”
厨房里，姜眇边打开冰箱拿出速冻饺子，边头也不回答道。
“我不是责备你，只是问问。”
“嗯，我也只是道歉，请不用放在心上。我煮点饺子，还有一个小时才上班，时间还够。”
端着一锅水饺上桌，姜眇均分装进三只碗里，连带勺子，然后推到红裙女人和短发女生面前。
“吃点吧，饿肚子对胃不好。味道的话，用空气清新剂或者先把尸体挪到屋外怎么样？”
红裙女人揉弄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表示佩服姜眇的冷静，看到尸体还能下饭。
“我去拿空气清新剂喷喷。”
短发女生也恢复镇定，起身到角落里拿出清新剂，狂喷过后，味道稍微淡去些。红裙女人也勉强振作精神，进校服女生房间拿棉被，用扫帚把尸体推出血泊，然后盖住。
吃完早餐，姜眇三人赶到墓园，熟练和管理员汇报校服女生身亡的情况。
重返墓地时，姜眇听到一阵争吵。视线定格在不远处，她瞧见胡茬男人一脸愤怒伸手，揪住平头男子衣领，将人揍倒在地。
平头男子被这全力一击伤到鼻子，鼻孔当即流出两管血红，右半边脸也跟着青紫一片。他捂住刺痛的面部，皱眉仰视气急咬牙的胡茬男人。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明明知道我女儿违反了规则，却没有说出来！
我欠苒苒母女的债还没还清，她就这么没了……都是你的错！我要你偿命！”
眼看胡茬男人挥舞拳头，又要袭向平头男人，一旁的西装男子和习彧迅速上前，抓住他双臂，将人拉离。
“别冲动，还不能确定是因为规则。”
“还不能确定？”胡茬男人企图挣扎，甩开西装男子两人抱住他胳膊的手，边怒视平头男人。
“昨天苒苒迟到了，他在那之后，一直都盯着苒苒看。不是心虚又是什么？还有刚才，听到苒苒出事，他表现得像是早就料到会发生什么的反应，不是他的规则害死苒苒，我不信！”
姜眇听完几人的吵闹，站远点看热闹。
“什么规则，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根本就是你一个人在胡乱揣测。”
平头男人抬手擦拭鼻血，起身看向胡茬男人。他转身离开，说要和管理员请病假，这种情况，他再待在墓园，免得又被挨揍。
平头男子离开后，胡茬男人安静下来。西装男子和习彧松手，对方捂脸，无声痛哭。半个小时后，他才恢复冷静，但眼神已变得空洞。
又是熟悉的埋队友尸体环节。
剩余六名玩家全程静默，不用开口便知晓自己该完成的工作。姜眇瞟了眼胡茬男人，对方表情沉重挖坑，眼里隐含愧疚和难过。
想来校服女生是死于平头男人制定的规则。
昨天她迟到了，应该是这个原因。
挪开视线，姜眇敛眸看向墓碑上的姓名，感慨世事无常。
活着的人不可能永远都活着，珍惜还能呼吸的每个小时吧。
“所以，薛苒是违反了某个规则，才成为死亡名单里的人选吧。”
午餐，胡茬男人没有过来。
红裙女人夹了块猪肉，反复咀嚼十多遍，仍旧未能下咽。她没有食欲，强迫扒拉米饭，配合猪肉吞进腹中，然后放下碗筷，捧腮说道。
“应该是，她昨天迟到了，我能想到的就这点。”
西装男子补充。
“这个惩罚很过分，让女性经历这种肮脏的侮辱。”
短发女生握紧捏筷子的五指，语气充满指责与不悦。
“死亡和规则有关吗？我们还不能确定吧，说不定是恶鬼只凭自己的喜好，随意杀人。”平头男人出声反驳。
“连续三天，每晚都会死一个人，目前值夜班的没出过事，今晚大家要小心。”
唔，还好她积分够，兑换了一把驱鬼武器。
姜眇满意点头，她回忆今早调查的管理员相关信息，在选择告诉或者隐瞒之间纠结，最后倾向后者。
先别说吧，以后看情况。
午饭结束，姜眇外出散步消食。身后响起一道走路声，她转头，见是习彧跟来，于是站在原地等候。
“怎么了吗？习先生有事找我？”
“嗯，想问你有关昨晚那件事的进展，需要帮忙吗？”
原来追上来是为了她的任务。
双眸笑弯成月牙，姜眇微笑简述今早下山后搜集而来的线索，遗漏了有关管理员的细节。
“嗯，解决了就可以。不打扰你，我先回去了。”
目送习彧走向远处平房的背影，姜眇仰头望天，随后点开任务栏察看支线任务情况，第三个支线任务的进度已达到99。
就差和白裙女鬼汇报情况了。
姜眇满意关掉系统面板，继续散步十分钟，然后返回宿舍午睡，为下午的工作做准备。
下午两点，隔壁城镇的警方派来两名调查员专门过来询问众人，何馨出事这些天她们的行动。
管理员被叫进去做笔录的期间，姜眇等七名玩家站在离门口有段距离的位置，商量是否要告知校服女生三人的死。
“说吧，虽然系统说这是什么副本位面，我们也许任务完成就会离开，但是薛苒她们惨死在这，怎么也得给个交代吧。”
“什么交代，她是被鬼杀死的，警方也查不了案。而且说出去的话，我们不就有嫌疑，不报警就直接埋尸。”
“但是隐瞒不报也不好吧，能说就说。嫌疑就推给管理员，就说他安排的，和我们无关。”
红裙女人和平头男子争论不休，其他人无奈旁观，最终只好投票决定。
“看吧，只有你一个人认为而已。”
平头男人冷眼看向红裙女人，对方回了一声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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