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委托
“我去巡逻，有问题可以对讲机联系我。”
“嗯，我明白了。”
目送习彧推门离开的背影，姜眇放下茶杯，打开监控界面察看，留意是否有闯入者。
屏幕里，没一会出现习彧的身影。姜眇视线扫视每个摄像头呈现的画面，右手托腮。
前半个小时，没发现异样。直到十二点半，姜眇注意到墓园某些墓碑上空出现淡蓝色的火焰。按照科学现象解释，就是磷火而已。不过她在这个世界真实撞见过鬼魂，所以认知忍不住偏向灵异方面。
磷火出现后，某些坟墓土堆开始展示出各种异象。
有的墓堆里伸出仅剩骨头的手臂，有的石碑显现出恐怖的人脸，姜眇甚至还听见各种声音，有啜泣和惨叫。
这就是校服女生看到的鬼吗？
姜眇紧盯监控画面，双眸瞪圆，拿起对讲机和还在巡逻的习彧提醒道：“习先生，你的背后趴着一只女鬼。”
屏幕那端的习彧举起对讲机，根据姜眇指示往后一看，恰好对上一张血脸。
他反应很淡定，并没有对贴脸杀吓到，而是握住凭空出现的符咒。女鬼被符咒骇住，自动飘离。
不只是女鬼，其他原本准备冒头的鬼魂纷纷钻进土堆，瞬间墓园恢复无鬼的状态。
“消失了？看来符咒对它们有作用。”
“嗯，谢谢你的提醒。”
姜眇浅笑回答这是工作，便重新靠回座椅上。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忽然，一道突兀的女声在监控室内响起。
姜眇立即用一百五十积分兑换开光过的匕首，谨慎观望四周。
“等等，我不是恶鬼，我是有事找你帮忙。”
一抹透明的白裙身影穿过墙壁，出现在姜眇面前。对方面容皆是密密麻麻的划痕，丑陋可怖。吸引姜眇注意的，是那双饱含悲伤的温和水眸。和外表不同，给人一种怜爱感。
是刚才趴在习彧背后的女鬼。
姜眇仍握紧匕首，但没有抽出刀鞘。
“找我帮什么忙？”
对讲机那边的习彧听到姜眇的自言自语，询问发生什么事。姜眇回答，监控室进了只女鬼。
“……我现在过去。”
对讲机那头的习彧听到姜眇说监控室进鬼，愣住几秒后答道。
“我没事的习先生，这位女鬼小姐是有事找我帮忙，具体内容等下班后我再告诉你。对讲机我会开着，你可以顺便听听。”
“那有情况就喊我，我会立即过来。”
“好，您先忙。”
和习彧结束对话，姜眇看向浮空注视她的白裙女鬼，抬起手臂示意对方先坐在习彧原先的位置。对方颔首道谢，边用双手挡脸，飘过来，虚坐在根本无法触碰的坐垫上。
“那么，这位小姐，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白，白纯。”
白裙女人垂下脑袋，似乎不愿或担心姜眇嫌弃她被划伤的面容，低声答道。
“那么，白小姐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姜眇瞥见突然弹出来的任务窗口，显示是否要接受支线任务三，完成白纯的委托，奖励是一件下等品质的道具和五百积分。
哇哦，这也太赚了！
轻触接下按钮，姜眇看了眼任务栏里，支线任务三已解锁，且标注进行中，满意微笑。
这次的支线任务，能接受的玩家人数只有姜眇一人。
说起来有点可惜，如果她不提醒习彧背后有女鬼，是不是他就会是被对方拜托的人选。
“白小姐，您可以抬起头来，和我直接说话的。”
“这样不会吓到你吗？我的脸很丑，之前那位穿校服的女孩子就很害怕我。”
“不会，白小姐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很美，比起外表，我更在意人品。”
姜眇打量纠结咬唇的白裙女鬼，对方沉思片刻，方才仰起下颌，吐露她要姜眇帮忙的内容。
“我死前和一位异性在交往，快到结婚的地步。但我们当晚吵了一架，然后我就被……被那位梁知，也就是姜小姐电脑上那张图片里的男人杀害。”
“我想知道和我交往的那位男性，他之后的情况，这样就够了。作为报答，我会把知道的关于那位梁知的事告诉你，还有我的一部分魂器。”
白裙女人解释，魂器是死后超过十年以及以上的冤死鬼最为珍重的物品凝结而成的器物，具有特殊能力。她被害已有十年多，作为魂器的白裙会在姜眇完成任务后托付给她。
“等等，白小姐您是被梁知杀害的？”
白裙女人轻点脑袋，毫不犹豫地轻嗯一声。
姜眇诧异微张唇瓣，表示她一定会完成白裙女人的委托，让对方安心。
“你看上去是位可以信任的小姐，我还是把我知道的先告诉你吧。”
白裙女人直视姜眇温和的眉眼，忽而扬起一抹耀眼的笑容，虽然在外人看来，她微笑时狰狞的伤疤显得比平时更惊悚几分。但姜眇却不在意，同样勾起唇角。
“关于那位梁先生，我知道的不多。他在十年前，我还活着那会，在多个城市犯下多起连环杀人案，且针对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还有，被害者基本都是孤儿和近乎于零社交圈的人。”
姜眇默默记下白裙女人所说的话，边继续整理有用信息。
梁知会在被害者死后，划花她们的脸，以及身体，拍成照片随意放在案发现场。至今为止，那些女子的尸体依旧未被发现。
白裙女人也符合被害条件，所以当晚和男友吵架后，在偏僻的盘山公路遇到搭顺风车的杀人犯。
“我只记得他当初用刀子直接捅穿我的心脏，后来的事，我想不起来了。我是死后才发现被埋在这座墓园，成为冤死鬼。”
姜眇瞧见白裙女人提及被害时恐惧抱臂的姿势，意识到对方讲述命案过程，其实是鼓足勇气开的口，等她说完后，递过去泡好的一杯热茶。
“谢谢。”
白裙女人明白姜眇是在安抚她，勉强扯出一抹苦笑，说话时的颤音缓缓消失。
“白小姐有您男友的联系方式或者地址吗？”
“嗯，我有他的手机号码，但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有没有更换。地址我也有，但不确定他有没有搬家。”
“没关系，都告诉我吧，我明天会请一天假。”
白裙女人面露感激，将男友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姓名告诉姜眇。姜眇拿出纸笔一一记下，然后撕下书写的那一页，塞进外套口袋。
“有消息的话，我会到墓园找白小姐。您出现的时间是不是晚上十二点过后？”
“嗯，是的。我的坟墓在这边，能活动的范围有限，还要麻烦姜小姐，抱歉。您还有工作要忙，我就先不打扰了。”
目睹白裙女人渐渐透明化的身形，姜眇收回视线，专心盯着监控屏幕，继续她的本职工作。
对讲机那端，习彧始终沉默，直到下班后，两人离开墓园，姜眇转述白裙女人的话，他才开口。
“我和你一起去。”
一如既往，面冷心热的好人。
姜眇摆手笑拒：“不用，这是我自己接下的任务，不过还是谢谢。”
说完，姜眇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早上六点十分，离上午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于是和习彧分别，打算下山，到附近的村子借电话用，顺带打听连环杀人案的事。
朝下山的小路走，姜眇花费十多分钟，总算抵达山下的村子。她向村民说明她是墓园新员工，才得到借用固定电话的权利。拨打白裙女人男友手机，那边等待五分钟后，终于被接通。
“喂，哪位？”
是女人的声音。
“您好，我姓姜，请问您家里是否有一位宗宴先生，我有事要找他。是一位友人委托的。”
“哪位友人？”
对面语气不善，显然是误解姜眇和宗宴的关系。
“白纯小姐。”
“白纯……她……”
“我来接。”
女人话未说完，电话就被另一人抢走，随后，姜眇听到一道焦急的男声。
“我是宗宴，白纯，她还好吗？”
“宗先生，我不清楚白小姐情况，我只是偶然见过她一面，就是你们吵架那晚。我看到她当时拨打的号码，幸好还记得，所以打过来问问情况。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了，难道没有吗？”
通话那边，宗宴静默许久，半晌才深深叹出一口闷气，回答他在那晚与白裙女人吵架后，没再与对方见过面。
现在的他组建新的家庭，和白裙女人回不到过去。他对对方依旧心怀愧疚，想再见她一面，却发现手机无法拨通，白裙女人租的公寓也见不到她。
“原来是这样，那宗宴先生过得幸福吗？”
“嗯……很幸福，现在是一家四口。有一对儿女，每天都很充实。”
听出对方言语中透露的喜悦，姜眇微笑祝福，说句抱歉打扰便想挂断通话。宗宴连忙叫住她，让姜眇说出白裙女人当时和她见面时的神情。
这种事她怎么知道。
“抱歉，宗先生，当时的事，我不太记得。”
“啊，那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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