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意料之外的见面
大雪倾盆而下，道路变得白得吓人。
“下雪了。”
他从泥泞的雪地里走了出来，走到了学校的门前。雪下得那么大，门口没有人停留。
“午餐时间堆雪人怎么样？”
“你是小学生吗？”
步行上学的学生们脸上绽放出笑容。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现在的年龄的确很喜欢雪。他抖掉运动鞋上的泥土，换上室内拖鞋。挥动雨伞把积雪甩掉后，他走进了走廊。来到了班里。韩伟坐在后门前。不知为何，他早到了。
“下大雪了吧？”
他一边问，一边打了个哈欠。
“你来的早啊。”
“今天是个特例。这是早上的糖果。”
他接住扔过来的糖果，塞进嘴里。吃糖果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种习惯。如果韩伟早上不给他一颗糖，他可能会有些难受。
萧凌云挂着背包，看着第一排的最后一个座位。姜言旭弯着腰睡着了。萧凌云指了指旁边说着什么的韩伟，朝姜言旭走去。
萧凌云碰到他的时候，姜言旭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你这样睡觉，老了就后悔了。”
“……为什么叫醒我？”
“我们聊一会儿吧。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
他带着姜言旭来到便利店。不吃早餐的学生们聚集在一个角落里，吃着面包。
“你要咖啡吗？”
姜言旭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萧凌云从自动贩卖机里拿出两罐罐装咖啡，递给姜言旭。
“你想聊什么？”
“和秀珍姐姐有关。”
随着开罐的声音，谈话停止了。姜言旭低头看着自己的罐装咖啡，没有说话。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早餐吃面包有点乏味。
“她怎么了？”
一直保持安静的姜言旭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开口。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在努力表现得镇定自若。他的眼睛不像平时那样锐利。
“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但我对你姐姐很熟悉。”
“你？”
“是的。”
“怎么认识的？”
“解释起来有点长。我认为你也不需要知道。简而言之，我们只是一起去做志愿者。”
或许姜言旭明白，因为他没有追问。
“我昨天见过她，我们聊了一会儿。”
“聊什么？”
“关于你和你姐姐，这就是你姐姐要告诉你的。”
萧凌云递给了秀珍的信，那封信是含泪写的。
“……又是这样。如果她有话要说，就让她自己来说。”
姜言旭还了信，萧凌云摇摇头不肯接。
“她写出来是因为很难当面表达自己的感受。至少读一下不会有什么坏处。”
姜言旭的手因他的话而僵住了。
“你读一次吧，毕竟倾听才是化解矛盾的开始。”
溃烂了十年的伤口。如果一切都一下子提出来，他们的感情只会更加煎熬。这就是尹文中一直担心的事情，他让他们先试着写一封信。我想知道它会有多有效。萧凌云从他身边走过，拍了拍姜言旭的肩膀。
“你把信给了他？”
“是的。我不知道他是读了还是扔了，但我把它给了他。”
“做的好。幸好她弟弟有一个好朋友。”
尹文中感谢之后并挂断了电话。如果善良的女士能借此机会放下一些负担，该有多好？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放心的把学生们托付给她了。
“看来你饿了。”
达尔古站起身来，翻了个身，露出肚子。尹文中在碗里倒了一些狗粮。可能是冬天的缘故，达尔古还是胖了一些。
达尔古一边摇尾巴，一边开始吃东西。尹文中看了达尔古半晌，才转头看向餐桌。手机响了。
“你好。”
“啊，老师。”
“是李俊民吗？”
“是的。
“这个时候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件事。关于希望给你推荐一些学生。”
“我记得。”
“在将名单缩小到初中和高中之间的几个人之后，我给你发了一封电子邮件。我附上了一张照片以及我对他们的感觉。如果你能帮助培养三个，不，四个人，我将不胜感激。”
“我只是要找个人说话来打发时间。一个人就够了。”
“给我一点面子，再多加一个人吧。”
“如果有我喜欢的学生，我也会去看看你们的业余课。”
“你不打算在演出期间来吗？”
“这是我的计划，但我必须看到准备过程才能了解他们的个性。”
“那请在周一、周三、周五或周末来，只要你有空都行。我会让负责老师接待你的。关于与学生见面……”
“我只是静静地观察。”
“了解。啊，说起来，老师。我收到了一些很好的松茸作为礼物，不知道方不方便去拜访你？”
松茸。他开始流口水。别的他不知道，但李俊民带来的松茸却是不可否认的好。
“把酒也带上。”
“当然，那我晚上去。”
这位忙碌的朋友也很努力。尹文中假笑着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是他的二女儿送给他的。起初，他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处理这种事情，但随着他慢慢熟悉，他可以查看电子邮件之类的事情了。打开收件箱时，他眨了眨紧绷的眼睛。他只告诉了几个亲密的人自己的电子邮件，所以里面通常是空的，但新的电子邮件已经到了。
他点开，收到里面的文件。
“让我来看看。”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身边的东西已经看起来有些模糊了。他戴上挂在脖子上的眼镜，看了看屏幕，左边是一张照片，右边是俊民写的信息。和在试镜时收到的个人信息差不多，很明显他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的，因为版面看起来干净简洁。
尹文中花时间一一阅读。他在准备青水艺术剧院的戏剧时意识到，他仍然对戏剧充满热情。然而，激情的种子与早期的不同，它是通过培养学生而不是亲自表现出来的。文中想起了已经不存在的剧场，停止了滚动。
“这学生……”
他把手从鼠标上移开，观察屏幕。昨天见到的、刚刚在电话里通话的朋友萧凌云就在其中。
所以他是个演戏的学生。
“那他的观察力还算不错……”
表演的核心是模仿。因为模仿的基础是观察力，所以观察力好就意味着演戏的基础扎实。
“是缘分吗？”
现在回想起来，萧凌云在给学生们表演木偶戏的时候，他的演技一点也不马虎。舞台表演认真负责，他似乎已经具备了演员们努力维护的美德。
“倒是很会体贴人。”
归根结底，人品是一切的基础。渣男再怎么擅长演戏，他也没有半点想要教授的欲望。从这个意义上说，萧凌云值得称赞。他阅读了俊民写的细节。
“嗬嗬。”
李俊民为人温柔。尽管已经50岁了，但每次看到狗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但是，在工作方面，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专业演员。要成为选角导演，需要有看穿一个人的能力。因为不管是话剧还是电影；不管是多么出色的场景、人手、音响，如果这个讲故事的演员不好，那整个事情就白费了。
产品是涨是跌，首先是由选角决定的，俊民看人特别严，因为他是干这种活的。以至于文中作为演员，都避而远之。
“这个学生我对他有很大的期望。”
期望。这句话所承载的分量，远比看起来的要多。
尹文中交叉双臂。
“看起来应该提前见一见了。”
……
“你好。”
“……”
“至少接受我的问候。”
“你好。”
她接受了他的问候，就好像她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萧凌云搔了搔眉毛，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
她吓了一跳，拉开了距离。她也有可爱的一面，萧凌云久违地唤醒了他调皮的性格，不断靠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跑上舞台，然后停下来叹了口气。
“好玩吗？！”
“好玩。”
“别闹了。”
“我们在一起吧。”
“谁？我和你？”
“你不答应吗？”
“……”
她没有否认。萧凌云心情好起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舞台的一边。其他学生还没到，就只有他们在场上。
“我喜欢你。”
“什么？！”
“你怎么这么惊讶？这是你说的。”
她的脸顿时红了。所以她在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反应简单的人。上辈子，两人都是成年时认识的。一个是女演员，她在戏剧中担任客串，同时在剧院里过着自己的生活；另一个是负责此类日程安排的场务。
“你好！”
“你们来的早啊。”
一楼的入口打开，其他学生出现。萧凌云慢慢地松开了握着的手。她注意到了这一点，把手缩了回来。
“你是不是太容易脸红了？”
“这是遗传的，我能怎么办。”
“啊，岳母也……”
“岳母？”
“没什么。”
萧凌云假装咳嗽，无视她的怒视。他依稀想起了写言情小说的岳母。正如她所说，她本来就是一个容易脸红的人。
“抓紧时间热身。”
江焕上前，身后跟着五个梦想成为演员的学生。
“我们将在20分钟后开始练习。就像我们之前讨论的那样，我们将从明天开始选择角色并进行试镜，所以请做好准备。”
“是。”
“速度快点。我先躺一会儿。”
江焕躺在地板上说道。不是一次两次，学生们都耸了耸肩，开始热身。
……
“试着表达更多的情绪，就好像你在尖叫一样。你需要注意自己的声音，因为这是没有麦克风的。就算是业余剧，也不能让花时间来到这里的观众产生失落。再来一遍！”
江焕扔出提示牌转身。他这样说话，但整体气氛很好。大家在话剧社呆着的时候，都增长了基础知识。他们就像小鸡一样，但教起来很简单，因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额，前辈。”
“你在忙吗？”
正是李俊民前辈。肯定是因为这家剧院要上演的正剧，他很忙，江焕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江焕吩咐学生们继续往门口走去。
“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个朋友需要带他走。”
“谁？萧凌云吗？”
“是的。”
“你要请他吃肉？”
“不是肉，是松茸。”
“啊！我也去。”
“别凑热闹了。我不是今天的主人，所以做不了主。”
“还有谁…”
“尹文中老师。”
“……我真的很想去。”
江焕有两位演员是他的偶像，其中一位是尹文中。
“我一年前见过他，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你应该来惠化站的练习室。”
“我怎么去前辈练习的地方。那里还有其他资深演员。”
“嗯，那我们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好主意！”
江焕抱着俊民的手臂，耐心地等待着。短暂的通话结束后，李俊民说：“跟我们走吧。”
“距离练习结束还有两个小时，请稍等。”
“你不打算早点结束吗？”
“你答应吗？”
“如果你这样做，我肯定不允许。”
“啊？”
“学生们怎么样了？”
“应该说在意料之中吗？他们绝对不同于通常学生，因为他们都是被推荐来的。如果稍微一下，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尽力而为。你知道尹老师会来演练的吧？”
“当然，所以我很紧张。”
“紧张的人会躺在台上？”
“嗯嗯。”
他笑着避开江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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