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林欲言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地睡了一觉，把之前所有没睡安稳的都补全了。随后她拿着到手的“工资”交了拖延许久的房租。
张姨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免抿嘴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这是发财了？”
“没有。”林欲言微笑回应，“接了一部戏。”
“是吗？”张姨笑得合不拢嘴，“我看啊，肯定能红。”
“借您吉言。”
林欲言站在窗前，看着道路上来来往往，车水马龙，丝毫不觉嘴角弯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她曾经也站在窗户旁边发呆过，但没有一次是这般心平气和，心情舒畅。
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的静谧。她拿起震动不停的手机，来电显示是程薇薇，诧异地挑眉，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过了。
“欲言姐……”电话那头有些嘈杂，程薇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哭了。
“你怎么了？”林欲言蹙眉。
然而电话那边仍旧断断续续的并未给她回复。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请问您是林欲言吗？这里是市人民医院……”
半个小时后，林欲言赶到医院。程薇薇正靠在床上，打着吊瓶，见林欲言来了，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了一点血色。
“你这是怎么了？”林欲言问。
“患者有发烧和咳嗽的症状，是常见的重感冒。”一旁的医生说。
程薇薇这次是参加女团活动的，现在这个模样肯定不能参加录制，而眼下又是至关重要的关头——程薇薇还有三天就要公演了，如果不能在演出之前完全恢复，拖累的不单单是她和队友那么简单。
林欲言目光微凝，心中已然有了思量。她立刻出了病房，片刻，手中多了一碗冒着氤氲热气的汤水。
程薇薇的视线落在碧色汤水上，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林欲言解释：“这是三更汤，由香菜、蒜，和葱白制成的。对你这种症状很有用，这个配方是我外婆教我的，少一样东西都不成。”
程薇薇咬了咬唇，难以启齿地看着碗里着实有些熏人的汤上。
林欲言：“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喝，味道的确不好，不过我可以保证，喝下这一碗，别说三天后公演，就是c位出道都是小菜一碟。”
“那……好吧。”程薇薇端着碗，凑到鼻尖下问了问，旋即别开了头。可怜巴巴地盯着林欲言半晌，最终做了一个堪比电影里卧底警察的艰难抉择，然后保持着一脸悲壮的神情，抿了一口那着实有些瘆人的汤。
林欲言找准时机，立刻摁着汤碗往下灌。
“唔……”程薇薇瞪大眼睛反抗。
灌完汤后，林欲言将事先准备好的草莓味棒棒糖塞进她嘴里，才跟小学生逃学成功似的长舒了一口气。
“照你刚才那样小口小口的喝，难喝的味道会被放大十倍，一下子灌进去，只能说是味觉还没反应过来吧……反正察觉不到恶心的味道。”林欲言收拾好事先准备的盆（怕某人吐了）。
“哦，这样啊。”程薇薇歪着头思考着，果真刚才喝的时候没什么怪味，也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反正现在嘴里只盘旋着棒棒糖的香甜了。
“唉，其实都怪我，如果我不练到那么晚，工作人员可能就不会以为里面没人锁门，我也不会生病了。这样后天就可以表演，更不会拖累队友她们了。”程薇薇怏怏不乐地说。
“没事的，喝完这个汤很快就能好了。”林欲言安慰，却总觉得她方才说得一番话里有些不对劲，又问：“我记得我参加女团活动的时候，排练室一般都不锁门的。你们现在还规定锁门吗？”
程薇薇摇头道：“没。”说完她又猛然抬起头：“你的意思是故意给我锁的门？”
“不。”林欲言说，“我只是猜测，没有依据。你最好可以想一想，在你排练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排练的时候……因为已经很晚了，没什么人在练舞，我想趁热打铁，就一直练到了凌晨四点多，然后再想出去的时候就发现门锁上了。而且空调开得很冷，遥控器也不见了，我的手机又没电了。”
“那之前呢，你和什么人发生过冲突吗？”
“倒是没有，我和大家关系都挺好的。就是我们队友练舞的时候被导师表扬了一句，然后其他队的叶芩露就说了一句。不过叶芩露和我的关系倒是不错，我听别人说，她和我们队友很早就闹矛盾了。”程薇薇回忆着说。
林欲言：“叶芩露？她和叶芩婷是亲戚吗？“
程薇薇问：“你怎么知道的？叶老师是她的表姐。”不过这个问题和我们讨论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叶芩婷是国内知名舞者，从小学习舞蹈，十八岁时就开始为一些表演编排舞蹈，因动作新颖编排巧妙而出名，后很多舞蹈家都纷纷找她为自己编舞，希望能为干枯了的舞姿熠熠生光。二十四岁时就是全国街舞第一的水平，去国外参赛也是第一拿顺手了的。她的水平和地位同样不可小觑。
而叶芩婷，便是这次的导师之一。
“叶芩露的舞蹈很好吗？”
“也没有。其实说实话，她跳的只能分到b班，a班应该是靠着关系进的。”
林欲言若有所思地说：“那她拿到一串普普通通的钥匙很容易吧。”
见程薇薇有话要说，她又道：“叶芩露和你队友拌嘴，其实未必是针对你队友，很可能是嫉妒你很久，但没人点燃这个□□包，正好你队友凑上去，把她弄爆炸了。随后她把排练室的空调度数调低，门锁上。但你要明白，我说的纯属个人猜想，不能当真。但是等你回去，就不能再这样谁都相信了，也不要显露太多的锋芒。”
“谢谢欲言姐！”程薇薇笑着说：“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是知道的多吗？
就是经历过了才明白的。李知意、何子梦、程薇薇……如果没有当初的事情，说不定自己现在仍旧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正在舞台上闪烁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林欲言一时有些默然，于是岔开话题：“中午你想吃什么？”
“不用麻烦你，我不饿。”程薇薇说完，有点惋惜地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等下次有机会，你来我家吧。”
“嗯。”林欲言点头笑了笑。
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林欲言眸光一瞥，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若瑜。
她抬头看了看，这里是精神科，不禁皱起了眉，若瑜来这里干什么，看病吗？
见她一个人，于是走了上去，“若瑜。”
“啊。”她惊恐地后退几步，眼神涣散，可以从慌乱的动作中看出畏惧。
两个人都戴着口罩，只是林欲言能认出若瑜，若瑜却不知她是谁。“冯小涵，不，不要。”她小声叫着。
冯小涵？又和她有关吗？
“冯小涵怎么了？”若瑜行为失常肯定与冯小涵有关系。
“没有，没有。你是谁？”若瑜抬起头，狐疑地审视着她。
“我啊。”林欲言双眼弯了弯，是一个温柔的弧度，似是在笑，“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不，你走开。”
“放稳呼吸，就像这样。”林欲言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她的后心，若瑜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看着林欲言的目光由困惑变成了呆滞，眼底深处冒着一种渴求。
说起若瑜，她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之前和冯小涵一起欺负林欲言，她的份最大。按理来说林欲言定然不会让她好过，不过现在自己更想弄清若瑜和冯小涵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之前若瑜一直无条件信任着冯小涵。
若瑜这种精神失常属于被恐惧支配，林欲言硕士念的心理，明白怎样让一个人平静。看着她渐渐沉稳，林欲言柔声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两个人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若瑜胸口起伏，双肩耸动，捂着脸哭了起来，抽泣着说：“我有什么错，冯小涵就要这样。我知道的，我之前虽然一直跟着她，但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她瞧不起我。我当然恨她，可她竟然，竟然……打我。她好恐怖啊，那天把我逼到墙角……”
林欲言沉默着听她继续说：“欸？你知道林月然吗？当年冯小涵能出道就是托她的福。可冯小涵为什么能出道呢？而且按理说，陈海昌也有钱让林月然和罗清予（她不知道罗卿研事件）出道，为什么没有和冯小涵公司硬碰硬呢？”
听到自己，林欲言暗暗攥紧了手指。
“那是因为，冯小涵和陈海昌早有苟且，哈哈哈！新闻发布会那天，薛丽都没拍清她的正脸，真可惜。不过我觉得一定有人也恨他们，因为薛丽在国外，怎么知道国内的事呢？肯定有人拍了下来，然后请来了薛丽……”
林欲言听着听着，忽而唇角勾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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