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虎毒还不食子
“贺老爷,这苹果籽如苦杏仁一般,只有微微的毒性,平日少食也无妨。
但如是长此以往日积月累大量服用,体内毒素越积越多,便会导致腹痛难忍,头晕目眩。
若是医治的不及时,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贺琼华抓住这个话口子,立刻影帝附体,装成了无辜的小白兔,跟贺霆哭诉道:“父亲现在可明白女儿是被冤枉的了吧!
蕙姨娘趁着女儿白日房中无人,便偷偷塞了诅咒人偶进去,又嘱咐五妹妹装晕昏迷!就可以完全脱身!
想来是姨娘觉得女儿身边没有亲娘照拂,便可以任人欺辱。所以拿了年幼得宠的五妹妹来做箭靶子,好借了女儿和五妹妹之手,一举陷害了嫡母!”
“你个没娘养的小贱蹄子在胡说些什么!信不信我缝上你的嘴,拔了你的舌头,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
蕙姨娘嚣张至极,当着贺霆得到面也敢大肆喧闹,无非仗着自己官眷出身,能压她们一头。
白穗那边也没闲着,查到了线索就匆匆及时赶来汇报。
她没顾得了院子里都站着什么人,自顾自开口回禀道:“主君,奴婢方才问了厨房的人,都说最近五姑娘嘴馋,天天往厨房跑,大家都是看见了的”
贺霆一听,脸黑的不能再黑。
这意味着,荣氏和贺琼华二人,确实都是被冤枉的。
一口气梗在心口,气的连话都不会说,挥了挥手,转就大跨步的要离开。
白穗和杜仲立刻明白过来,对家丁小厮吩咐道:“把蕙姨娘和五姑娘,还有院子里所有人都带走!”
“你们不能抓我,我是老夫人从盛京抬回来的良妾,我是官眷,你们不能抓我!”
蕙姨娘拼命挣扎的,那留了长指甲的手不住挥舞着,一不小心就挠花了两个个小厮的脸颊。
“姨娘呜呜呜姨娘我害怕”
贺琼莺从小到大都是被春南阁的人捧在手心上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吓得惊慌失措,哭的六神无主。
蕙姨娘挣扎无果,最后还是被那几个健壮的粗实婆子架住了肩膀,一路朝院外走去。
路过贺琼华的时候,蕙姨娘恨恨啐了一口在她脚下。
那狠毒的目光好似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都会来取她的性命。
贺琼华哆嗦了一下,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这让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只有保全大夫人,才能保全自己的小命!
贺霆虽然是九品文官,却也是明经出身,受过皇帝亲自考核的,办起事来从不拖拉。
执行家法的棍棒就在旁边立着,吓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蕙姨娘虽然是被带走了,但贺琼莺身为家里的姑娘,是主子,是不能被下人们拷打的。
贺琼莺担心贺霆因为此事责骂她,哭上气儿不接下气儿,那叫一个惨烈。
原是她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一下子就将蕙姨娘交代她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
“爹爹别打我,我都说,我都说!”
只见贺霆已经取出了贺家家法的戒尺,走到人面前。
那戒尺的威力,贺琼华是尝过的。
只要被打过一次,手心最少得肿上三天!
只见贺琼莺抱着贺霆的腿,跪在地上哭喊道:“姨娘姨娘只是跟莺儿说苹果籽磨成的粉末涂在脸上,就可以让人变好看并叮嘱莺儿一定要天天擦在脸上和手上!
姨娘还说,要让莺儿常去祖母跟前侍奉因为祖母膝下无儿女,没有人孝顺,要让莺儿做最孝顺的孩子,这样祖母就会疼我
但是爹爹,仅凭这些怎么能够轻易就断定,一定是姨娘要毒害祖母的性命呢?!莺儿从来没有害过祖母,姨娘也没有害过祖母啊!
您是知道的,姨娘和祖母是最亲的,是家中最孝顺祖母的,怎么可能会害祖母的性命呢?
一定是一定是四姐姐!四姐姐就是嫉妒莺儿有姨娘在身边照拂,她没有姨娘生养,她就是嫉妒莺儿!”
贺琼莺到现在还像半个傻子似的,一口咬定此事与自己和蕙姨娘无关,全然将罪责推脱给贺琼华身上。
贺琼莺年纪小,不明事理对错,贺霆也不好过多的说什么。
但是这个蕙姨娘竟然如此嚣张跋扈。
把一大家子都当傻子耍的团团转,还利用自己的亲身女儿,去给老夫人暗中下毒,实在可恶!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个做母亲的好狠心!竟然利用自己的孩子去给老夫人下毒!”贺霆气的怒发冲冠,头发都要竖起来,指着蕙姨娘的鼻子便是一顿臭骂。
“来人!”贺霆继续吼道,“把蕙姨娘带下去打二十大板!扣半年月例,关入春南阁禁足半年!”
蕙姨娘怎能甘心,她就算是死也得拉个垫背的替死鬼。
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并没有看见贺琼华,只看见尤妈妈偷偷摸摸的想跑路。
“主君,妾身冤枉,就是那个背主弃义的老奴才捣的鬼!是她想害死老夫人,好捞上一笔跑路!”
蕙姨娘抓住了一个替罪羊,就恨不得把人往死了踩。
尤妈妈害怕东窗事发,正准备溜之大吉。忽而听见有人怒喊自己的名字,吓得腿软,哆哆嗦嗦转过身来,扑通就跪了下来。
只见尤妈妈连连磕头,满脸恐慌道:“主君息怒,主君息怒啊!此时本与老奴无关,是蕙姨娘先给老奴开价,说要收买老奴,让老奴帮她做一些事情
姨娘说,说让我给里应外合给老夫人下毒,还让我将此事嫁祸给大夫人!等着事成之后,老夫人死了就与老奴一人分一半儿钱财,还给老奴许了一块儿田地,保老奴后生无忧!
老奴禁不住这开了天的诱惑,这才不小心犯下大错,请主君息怒,看在老奴为贺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份上,就饶过老奴吧!”
好阴险啊!
贺琼华藏在暗处,不由为自己的险象环生深吸一口冷气。
幸好蕙姨娘是把诅咒人偶放进了她的屋子,而不是放进二姑娘贺琼露的屋子。
否则一旦事成,大夫人不仅要背上治家不严的罪名,还要背负管教子女不利,毒害尊长的罪名。
那样可就不止现在这样,只被夺了掌家之权的事情简单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仅是大夫人遭难,还有何怀瑾,贺琼露,连着贺琼华自己,也难走一条活路。
“尤妈妈背主弃义,理应杖毙”贺霆冷静下来后,右手一直攥紧拳头,捏的关节咯咯作响,“然老夫人尚未清醒,先将尤妈妈扣下去,等老夫人醒了之后再行发落!”
藏墨轩的下人们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恶气,跃跃欲试准备动手。
“主君,主君,这真的不是老奴的错啊真的不是啊”尤妈妈还想辩解两句。
却不抵家丁们身强力壮,一口气将其拖下去。
蕙姨娘挨了板子,腰臀受了伤,也连带着贺琼莺一起被禁足,出不了春南阁的院子。
此番一事才算落得清静,安顿了下来。
水落石出,大夫人荣氏也被解除了禁足。
当日,白穗就领着贺琼华过去给荣氏请安,顺着就得了几句夸赞。
“我听白穗说了,这次的事情多半是你的功劳,才能早早的破了案,水落石出,还我一个清白我这个做嫡母的,这次也算受了你的恩。”
荣氏经过几天的细心调养,早就不似前些日子的憔悴,鹅蛋形的脸上也多了丝红润。
头上带着淡红色的簪花鬓边钗,耳垂挂着和田蓝玉坠,整个人容光焕发,更似贵夫人。
贺琼华常年写话本子,也没少读过这类家宅大院的书,深谙其中生存之道。
她施施然行了一礼,嘴角挽起一抹娇花儿般的笑容,两张轻薄的嘴皮上下一碰,说出的话甜到人的心坎儿里去。
“大夫人是贺家的当家主母,父亲是贺家的长房主君,只有大夫人和父亲琴瑟和鸣,内外扶持,这家才能走的长远,哥哥姐姐的前程才能光明豁达!”
荣氏瞬间眉开眼笑,显然这话已经甜到她心窝子里了。
“贺家五个子女,属你这张小嘴又甜又能说!这次的事我记下来,日后定然不会亏待你。
你姨娘去得早,你自己也怪不容易的。不如这样,你以后常常来我房中请安,就不要叫我大夫人,直接唤我做母亲可好?”
荣氏给了这个台阶,这是贺琼华费尽心思最终想得到的恩典。
她立刻眉笑眼开,扶了衣摆跪下来,甜甜叫了声:“琼华给母亲请安!”
荣氏点了点头,将左手上的一手钏退下,带在贺琼华的手上,才算是将她认下。
荣氏继续道:“你也不小了,如今都是都十岁的姑娘了,身边竟然也没个贴心的丫头伺候着。
这样,这两个小丫头是我房里长起来的,一个叫春雨,一个叫芳菲,日后便拨给你了,做你使唤的丫头。”
荣氏食指轻轻一点,便让白穗领着两个与贺琼华年龄相仿的丫头进了门。
两个丫头站着与贺琼华一般高,年纪也瞧着差不多大。
两张小脸儿算的上清丽,人也看着机灵懂事儿,可见是荣氏用心挑选出来给贺琼华用的。
庶女在主母的手下,能有这般恩典,也算的上是十分走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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