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第一次交货
天气越来越冷，“喜辣”的生意却越来越好，尤其在推出外带业务之后，喜辣的日营业额直接提升了三个点。
就在“喜辣”蒸蒸日上之时，牛肉酱的交货时间也悄然而至。
跟吴掌柜约定的时间是巳时，沈老板亲自过来黑石沟取货，顺便签订长期订购协议。
白露忙活完手里的活计，擦了擦手上的水，就打算出门去工坊，等着贵客上门。
这是双方第一次正式交货，里正很紧张，怕搞砸了，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她过去接待。
正准备合上门，一道人影快步走过来，眉眼间挂着惊喜的笑，“白露丫头，成了！成了！”
白露满头雾水，“田嫂子，啥事成了？”
“鸭崽子！鸭崽子孵出来了！”
今天她进棚子去喂鸭，喂完之后打算清理鸭棚，正忙活的时候突然听到“咔嚓咔嚓”的破壳声，她正发愣呢，突然就看见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从蛋壳里面冒了出来。
田嫂子反应过来之后就是狂喜。
她前几天还在担心，是不是自个儿哪里做的不对，都到日子了，这些鸭蛋还没动静，没想到今天就有好消息了。
田嫂子给新孵出来的崽子们喂上细糠又喂了点水，就兴冲冲跑过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白露。
当初要不是她鼓励自己，田嫂子也下定不了决心。
白露建议道：“现在天冷，新破壳的鸭崽子不容易存活，一只要是病了连带着其他的崽子也会跟着病倒，田婶平日里可以拿草木灰兑了水之后，对鸭棚进行消毒。”
田嫂子孵鸭子在行，但对于消毒的事倒还真不知道。
她牢牢把话记在心里，“好，我待会儿回去就搞。前几天，徐家嫂子还在问我崽子孵出来了没有，等过两天，崽子们长大些就能卖给村里人了。”
说着，田嫂子又风一样地跑出去了。
耽误了这会儿工夫，已经快巳时一刻了，白露赶紧往工坊去。刚走到半路，就撞上急匆匆过来寻她的周大头。
“白露阿姐，快！阿爷正找你呢，人已经到了。”
白露不敢再耽搁，加快步伐。
到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工坊外，一辆马车，三辆板车，就在工坊外面。
推开门走进去，白露看到里头站着好些人，除了吴掌柜沈老板，沈老板家的管事，还有两个身形健硕的男人。
白露进屋的时候，沈老板正在确认牛肉酱的味道，里正则陪着沈管事核对斤两。
吴掌柜最先发现她，笑吟吟地上前攀谈，“俞姑娘，几日不见，你真是让我吴某人刮目相看啊。”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俞家的工坊，等周里正说明之后，却发现是啥农村合作社。
虽然吴掌柜没弄明白农村合作社是啥东西，但不妨碍他心里的佩服之情。
不过想想似乎又不大意外，这俞娘子能想出火锅那样的美食，好像弄个啥农村合作社的也不是啥稀奇事了。
白露含笑冲他点点头，“辛苦吴掌柜跑一趟。”
说话间，原本背对着的壮硕男人听见动静转过身，其中一人竟然是程天明。
对上白露的目光，男人的脸色立马变得不自在起来，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尴尬的。
今早刚打完拳，师傅就说有笔买卖要谈，让他跟着一块过去，等到了地方才发现来的竟然是黑石沟。
程天明当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预感成了真。
他觉得，他大概跟黑石沟犯冲。
很快，沈老板那边确认无误，牛肉酱的味道一如既往，里正这边也很快核对好了斤两数，双方按照之前定的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村民们帮忙把罐子搬上车。
每个陶罐都是二十五斤的数，整整二十罐，装了三板车。装完之后还要拿毡布盖起来，用粗麻绳固定在板车上，这样在运送过程中，才不致于损坏。
装车的事有沈府的管事在盯着，其他人去了里正家，谈长期供货的事。
里正老伴麻利地煮了茶水，一盏一盏端上来。
沈老板捧着茶盏一连灌了好几口，热茶入腹，才感觉身体又有了些温度。
溧州地处南方，哪怕寒冬腊月里也不会太冷，但蓟州不同，刮上来的风跟刀子似的，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沈老板拿出准备好的合约，“我让人写了份协议，俞姑娘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协议上写得很清楚，沈记商行跟俞家就牛肉酱达成长期合作，俞家负责供货，沈记负责销货，交货时间为每月的月中跟月尾，每次至少交五百斤酱料。
“这份协议是照之前我们说好的来拟，上面写的还是黑石沟俞氏白露，两位要是觉得不妥，我让人重新再写。”
里正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用，有这张就成。”
一个人名而已，再说，他相信白露。
白露也无所谓，她过后再写一张转让协议，把买卖转让给合作社就没什么问题了。
合约一式两份，白露和沈老板先后按上自己的手印，这买卖就算彻彻底底定了。
“对了，这两位是威远镖局的徐老板和程师傅。”沈老板介绍道：“以后沈氏的牛肉酱就由威远镖局负责压送，到时候他们会提前一天过来取货。”
里正笑呵呵道：“天明是我岳家侄儿，自家人。”
徐老板豪爽一笑，“那真是凑巧了。其实之前俞姑娘做冰粉买卖的时候，我们也有幸见过几回，都是熟人了。”
沈老板开口道：“这次，我打算留出五坛酱去东边试试水，要是成功了，牛肉酱的量还会再往上提一提。”
江南地方富硕，商人云集，但这些年一直被长隆商行把持着，外地客商想挤进去分一杯羹都不可能。
其实不光江浙一带，长隆商行行事霸道，只要是被他看中的市场，别人就休想染指，这种不给别人留余地的做法，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商人。
大家私下里都对长隆商行深恶痛绝，只是苦于长隆背景深厚，他们斗不过，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昨天下午他刚到蓟州没多久，蓟州府的吴师爷就找上了门，问他愿不愿意合作。
那一刻，沈老板就知道，他一直苦苦寻找的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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