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圈套
破碎的玻璃声犹在耳边。刺痛感依稀残留。
柳柳定了定神，绕到陆星身后轻晃了晃她。
“嗯？”
陆星下意识发出了疑问，她不设防的时候整张表情呆呆的，有点像刚睡醒的小猫咪。
小猫咪茫然无措地环顾了下周遭的环境。
“盯着窗外在想什么？”
柳柳拉着陆星的手，两人顺势坐到了床边。
“我——”
陆星清醒了点，神情瞬间晦暗起来。房间内暖橘色的光和窗外的淅淅雨下总让她的神经无法在第一时间紧绷起来。
手指里微冷的触感沾到了皮肤。
低下头，是被清空的玻璃酒杯。仍然夹在她的指节中央。
房间内的陈设一如既往，连地毯上的红酒渍也一模一样。
这是——第几次了？
509？还是609？
陆星感到记忆有些模糊。
莫比乌斯环是反复的循环。但她从未进入过莫比乌斯环内，并且这也和先前约定的不同。
可为什么，她会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同一个节点。
陆星扭头看柳柳，柳柳也在看她。
她的神情关切，翦水秋瞳里有盈盈水光，微耷的两条柳眉显得整个面部十分凝重。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一只手。
陆星动了动手指，旋即受惊似地抽开了手掌，从床边跳开。
银发像波浪似地在空中摇摆，陆星否认：“没想什么。”
“这样，”柳柳浑不在意陆星过激的举动，她点点头，抱起双膝靠在床上，下巴抵在膝盖上，慵懒地望着陆星，“那我们、还继续嘛？”
继续？继续什么？她们原是要做什么来着的。
开叉的浴袍松垮至极，柳柳两条修长的腿又白又细，小腿半掩半露的，隐隐可窥见点点春/光，颇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引/诱意味。
圆润的脚趾上指甲饱满，涂了艳丽的豆蔻红，脉络清晰的血管可见肌肉的紧绷，小小的十指一夹一夹的，像夏日里随风摇摆的秋千，令人心旌摇动。
她们原是要做、做——
做/爱的啊！
陆星偏开目光，咳嗽了几声。
她用背影对着柳柳：“你想要停止嘛？”
“不啊。”
摆放酒杯的手抖了抖。
“那我们——”
陆星转过身子，冷不防被踮起脚尖悄悄靠近的柳柳抱住了腰。
太近了。目眩神迷的香气。
陆星想，她并不是对即将发生的行径一无所知，只是，不太擅长。
她擅长的事，大概只有死亡和逃避。
明明应该很简单的事，为什么现状看起来如此得令人费解，难以言状的口干舌燥。
是荷尔蒙在作怪？
她们之间，存在荷尔蒙？
被动的死神陷入了思绪困境。
柔柔软软的嘴唇触碰上来，轻浅的啄吻，呼吸逐渐凝重。
温暖的房内，潘多拉魔盒被悄然打开。
于那珍珠般娇羞的眼神水光里——
陆星扣着柳柳的后脑勺，大肆亲吻。
柳柳被亲得娇得不像话，乱了气息，往陆星身上挂。
她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此处省略亲吻戏xxxxxxxxxxxx字。一直锁改不过就这样吧。）
“你……能……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嘛？”
但凡人类，大约都逃不开亲密行为时的真心话。柳柳也不例外。
她的眼神如酒，断断续续地向陆星发问。
陆星埋头细啮她的下巴，惹得柳柳不住战栗。
被提问后忽然动作停了下来，柳柳眼神迷离地攀着陆星，像是在发问：“怎么停下来了？”
陆星不耐烦地扯了扯衣服领口，双手打横抱起柳柳。
她利索地脱掉风衣，衬衫，只留下件单薄的白色打底背心。背心很短，露出她劲瘦精细的腰肢和马甲线。
柳柳陷在云朵床垫里，长发散落，像是水蛇般揽住了陆星的腰，陆星手肘单撑，用冰冷的掌背摩挲起红晕飘飞的滚烫脸庞。
好热，还想要更多凉的。
柳柳意乱情迷地用脸蹭着陆星的手掌，仿佛任人拿捏的猫崽子。
陆星笑了。
她低下头去，埋在柳柳脖子和肩膀的夹窝处，轻轻呵出一口气。
“你很漂亮。”
柳柳觉得被撩拨得快要疯狂，白皙的脖颈细密的绒毛根根倒竖。
锢着陆星腰的双手愈发使力，大有种喷/薄/欲/出却被死死按捺的转移发/泄。
她紧紧抿着唇，难以自控地贴近陆星。
陆星配合地靠近，又开始肆意亲吻柳柳的耳朵、下巴。
柳柳几乎受不住了：“求你了，别这样。”
陆星并不听。
柳柳心中满地抓挠的蚂蚁疯狂乱爬，她有种抓心挠肺的急迫感，一瞬间失了自我。
雪白柔荑向上移动，环过有力的胳膊，穿过满头银发，交叉扣在了陆星的后脑勺上。
两张年轻的脸无限接近。
柳柳娇嗔：“求你了，陆星星。”
陆星的动作戛然而止。
柳柳愣了一刹，红润的脸快速失色。
暧昧的氛围仿佛突然结了冰。
陆星仿佛变了个人，又变回了淡淡的模样。
她拿开柳柳扣在后脑勺的手，掐住手腕把柳柳从床上提了起来。
“果然，我们认识。”
火苗跳动，青烟漫漫。
窗外雨声潇潇，室内污浊的白雾缭绕。
陆星单手夹烟，幽幽地望着柳柳。
柳柳推上拉开的床头烟柜，蹙着眉扇开了扑面而来的烟味。她咬着唇，敛起眼皮，并不直视陆星的眼睛。
陆星心里一阵烦躁，丢掉了烟。
她上前一步，将柳柳的浴袍重新系紧。
有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她的手背上。
初见时分，明朗的眉眼覆上了阴霾。
陆星听到柳柳低声控诉。
“陆星，我们岂止是认识。”
“你允诺过，一定会回来找我带我走，你是全忘了吗？”
未掐灭的烟落在羊绒地毯上，开始细碎的小火焰转眼壮大成了噼里啪啦的火焰。烟雾报警器疯狂地嚣鸣，难闻的焦味弥漫开来。
陆星一个攥拳，烟雾报警器和自动灭火系统同时发生了爆炸。
天花板上破了个大窟窿，碎石纷纷下落，飞溅的石屑蹦蹦跳跳地奔向情绪失控的两人，却在将要接近时，霎时化为了尘埃。
炙热的房间一下子冷了下来。雨水倒灌。
陆星的声线带着罕见的动摇：“你，以前见过我？”
柳柳擦了擦眼泪，笑起来，她捧着陆星张皇失措的脸，温柔道：“是啊，因为我们小时候，是青梅竹马。”
楼顶的钢筋支撑不住，彻底塌陷。
大大小小的合成材料像雪花似的掉落下来，转眼埋掉了整个顶层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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