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开边有功问封侯
什么？
为了孙登继位储备人才？
那你是多多少少有些癔症了。
我大魏吴王要有这远见，也不至于现在还只是个屈居东南一隅之地的大魏吴王啊。
要有这远见，早在建安二十四年，咱们的孙权就该是雄霸青徐的东方大佬了。
之所以重用诸葛瑾和诸葛恪等人，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孙权需要诸葛瑾的缘故。
经过郑泉的两次出使，孙权也算是发现了郑泉是真不行。
不仅是说服不了蜀汉朝堂，甚至连个原因都带不回来。这样的使者，孙权当然不会再用第三次。
而排除掉了郑泉，孙权手下还能出使的人本就不多了，此人还要与吴郡世家没有太多的纠缠，想来想去，还是诸葛瑾最合适。
尤其，诸葛瑾还是如今蜀汉丞相的兄长。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蜀汉多多少少也会考量这个关系。
而接下来，东吴依旧少不了与蜀汉打交道，孙权自然要更加重用诸葛瑾。甚至，将诸葛恪调往平定山越，也不乏将诸葛恪作为人质的想法。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孙权向来都是如此。
当然，另一方面，孙权也需要这些新鲜血液为他掌控兵马，让诸葛恪率军平定山越便是明证。同时平山越的战事，也能稍稍按捺住朝堂内日益严重的党争，为孙权争取时间。
是的，孙权依旧没有放弃迁都武昌摆脱吴军世家的控制。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荆州四郡，孙权必须得拿回来。
可以说，此时此刻，孙权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
可惜的是，孙权虽然已经尽其所能，但能不能打的主动权，却始终在大汉的手中。
只能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也就在孙权紧锣密鼓的准备再度西征的时间里，蜀汉的实力也在急剧的膨胀着。
在公元231年的春夏之交，经过大半年的奔波，赵云也是给朝堂上下带回了第一封的捷报：凉州西海、酒泉、敦煌、高昌四郡重新归入了大汉的治下。
当即，大汉朝堂上下也是为之欢喜鼓舞。
那地广人稀的区区四郡之地当然值不得朝堂上下的欢喜鼓舞。
但拿下四郡之地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却足以令人兴奋不已。
其一，它代表着凉州这片荒凉的土地，不仅完成了自给自足，并且已经具备了供给部队远征的能力。
要知道，这四郡之地，虽然人口赋税不多，但其地域却是广阔无比，大军自姑臧出发，光是行军至高昌郡，所耗费的粮草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哪怕只是供应一万多大军之用，也依旧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这可比当年徐邈南下入侵陇右要难多了。
而凉州硬是在没有任何的支援情况下，独立地完成了这项任务，其富裕程度可见一斑。
这也标志着，凉州这块略略有些硬的骨头，算是被大汉彻底地给吃下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令人兴奋的。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这次远征，乃是赵云麾下的凉州卫独立完成。
尤其是最为遥远的高昌郡，为了减少损耗，赵云只坐镇敦煌，而令麾下关兴、张苞、马青三将率三千轻骑自敦煌而出，奔袭百里，一战而定。
长途奔袭，一战而决，都说明了一个事实：无数汉军将领们心心念念的骑兵，终于是练成了！
从此中原腹地，北疆幽州，大汉之军大可去得！
同时，因为赵云的大胆放权，更是让关兴、张苞、马青三人的名字再度为所有人知晓，三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也让包括一众已经退隐的老伙计们再度看到了蜀汉的希望。
可以说，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次收复之旅，却是实实在在地给大汉的复兴打上了一剂强心针！
介于此，丞相也是亲自上书，表举赵云及其麾下将士。
只是，丞相的上书却被刘禅给打了回来。
这倒是让丞相很是意外。
负责送回上书的黄门当即也是赶紧解释道：“陛下之意是，子龙将军劳苦功高，古稀之年仍奋战于一线，前有开疆拓土之功，后有建立骑兵之绩，更兼加诸汉家威仪于四海，其功在此刻更在将来，非一区区重号将军可彰其功绩也。”
“陛下还说。”见丞相并未生气，小黄门也是接着说道：“相父有言，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今子龙将军有大功于社稷，还请相父与众卿重议封赏，勿使功臣心寒也。”
很显然，刘禅的意思就一个：重号将军小了！
可重号将军之上，也就是大将军、大司马这样的位置了。
作为一名年近七十的老将军而言，这样的位置多多少少有些华而不实了。而且这也与丞相亲掌大军的意图有所冲突。
显然，刘禅是不会逆着他相父的意思干的。
不过，既然官不能再升了，那爵位升一升总可以吧！
也因此，刘禅的意图就很明显了：封侯，必须给我赵叔封侯！
没办法，前面几次子龙将军要么是作为偏师，要么就是起坐镇之用，相对来说功劳不显，刘禅几次想要给他赵叔升升官都被相父给阻止了。
这次，赵叔立下如此大功，更令朝堂上上下下都如此兴奋不已，可算是让刘禅给逮住机会了。
于是，刘禅也是罕见地提出了他的要求。
面对黄门的转述，丞相与在座的几位重臣，自然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应该说，刘禅的要求，也算是合情合理。
不说其他的，单单是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给大汉训练出了一支能够奔袭数百里的精锐骑兵，就足够封侯之位了。
哪怕是在对侯爵之位把控极其严格的蜀汉，这份功绩也是扎扎实实的够了。
更别说，子龙将军几乎是将一生都献给了大汉。
而且，这还是陛下亲自提出来的。
这篇文章若是作得好了，无疑是对整个大汉的民心、军心的又一次极大激励：你看，为国付出的人，陛下终究不会忘记！
丞相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在子龙将军的激励下，汉军该会怎样的所向披靡了。
挥了挥羽扇将黄门唤出，丞相随即也是对其余几名重臣言道：“既然是陛下所要求，那吾等便来议一议吧。”
重新坐下的丞相也是微微一叹，道：“若是子龙之封要变，恐怕相应地其余诸将的封赏也得变一变啊！”
显然，丞相已经默认了给赵云封侯的要求，而他们要议的，也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封什么侯以及其余人等如何封赏的问题。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自然立即就明白了丞相的想法。
当即，众人也是开始讨论了起来：“封海头（高昌郡郡治）侯，如何？”
“似乎闻之不雅。”立即有人继续反对道：“不若姑臧侯？”
“县侯是否太高？亭侯如何？”当即又有人反对道。
“陛下亲自过问，不值一县侯乎？”
......
一番讨论之后，姑臧侯还是以高票当选。
而从始至终，丞相都并没有参与其中。当然，这也有避嫌的想法在。
紧接着，众人又对凉州军主要的将领的封赏进行了一番重新确认。
也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那马征北，该如何封赏呢！”
话音落下，现场顿时一片沉默。
无他，要说这功劳，马谡的功劳也就在赵云之下，甚至说，马谡的功劳并不在赵云之下。
毕竟，从战马到军械再到粮秣，都是马谡一手筹措的。
要是没有马谡这个后勤大总管在，赵云所部连开出姑臧都难，更别说什么远战数百里了。
而且，凉州之所以能够迅速地发展，马谡也是厥功至伟，更别说马谡还有纸张的功劳还没兑现的。
之前赵云作为主将也只是官升右将军，升马谡为后将军，自然没什么话说。
可此时，赵云都已经封侯了，还只是升马谡为后将军，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要不，亭侯如何？”
一个小声的建议随即响起。
“征北之功劳，绝不在子龙将军之下啊！只是区区亭侯，是不是有些过于单薄了？”
“也封县侯？”
又有一个声音小小的响起。
只是，这次，场内却是一片的寂静。
无他，所有人都明白，马谡封县侯绝对是够的，甚至比赵云的资格还够，毕竟，单单是纸张一事，就是赵云所比不及的。
如此之下，自然是没人有理由反对。
可问题是，一次性分封两侯，还都是县侯，这是前所未有的。
当然，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毕竟，陛下登基之时，更多的侯都封过。
最要紧的是，如今的马谡，才堪堪不足四十。年不过“不惑”，而位居后将军，爵赐县侯，这以后可怎么办？
难道，封王吗！
可见啊，有些时候，年轻也不一定是件好事情。
不由得，众人也是将目光投向了丞相。
而看着众人探寻的目光，实际上众人已经暗暗表态了。
若是支持马谡封县侯，众人也不需要看向丞相，直言便是。
当然，这并不是说众人对马谡有什么意见，相反，这正是出于对马谡的保护——功高盖主，封无可封，可从来不是件好事。
现在有丞相这个“相父”镇着，自然一切无恙，可一旦丞相去了呢！
要知道，丞相也已经是“耳顺”之年了啊！
当然，尽管众人是出于保护马谡的想法，但毕竟是压了马谡的前途，不说得罪了马谡吧，也至少是有些难为情的。
因此，这棘手的事情，也只有丞相能一言而决了。
于公，丞相在朝堂本就是说一不二；于私，丞相之于马谡，也是如兄如父的存在。也只有丞相的决定，才能让马谡信服。
丞相自然明白众人的意思，不过，丞相的心显然比众人还要大胆许多。
微微沉吟一番，丞相也是果断表态道：“升后将军足矣，封侯之事，容后再议。”
“啊？”众臣瞬间惊讶莫名。
没办法，众人虽然想压一压，但也只是在县侯与亭侯之间纠结而已，万万没想到丞相居然连个侯爵都不给了。
“丞相，这......”
“既然压了就压到底。”丞相随即挥挥手道：“没事，幼常那里我去说，他会理解的。”
见丞相如此说，众人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丞相和马谡的关系摆在那里，说是父子也不为过。
只是希望，这个小插曲不要影响到丞相与马谡之间的关系才好。
当即，众人也是稍稍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封无可封与离心离德之间的利弊取舍。
也就在这略略沉默中，却又有一个声音响起道：“禀丞相，既然爵位不可再升，是否可令后将军开府建牙！”
“哦？”众人眼前瞬间一亮！
是啊，名咱可以不给，但权咱可以给啊！
本来马谡就几乎已经是内定的丞相继承人了，开府建牙只是迟早的事情。
如今让马谡以后将军之职开府建牙，不仅可以让他提前网罗人才、选拔幕僚，更好地为大汉鞠躬尽瘁，而且，这前所未有的殊荣（黄权开府是在公元239年），也更是体现了朝廷对其之看重，可谓是一举两得之事。
不仅在场的重臣们，就连丞相也是不由得轻摇这羽扇。
细细想来，除了有些许打破传统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好。而且按照马谡的功劳，便是直升大将军、大司马，也不是不可以。
如今只是将大将军、大司马的一部分权力进行下放，已经是马谡比较吃亏了，别人也更说不出什么来。
更重要的是，随着大汉的版图扩大，两线乃至于多线作战，也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丞相也需要有另一员能够彻底独挡一面的将领出现，帮他一起扛住大局。
微微点头，丞相也是一锤定音道：“好主意，便如此决定了。”
当即，蒋琬也是按照重新讨论好的封赏誊写好上书，并以为丞相府的名义呈递进了皇宫之中。
而刘禅看到姑臧侯的封赏之后，也是兴奋不已，至于其他的诸如许后将军马谡开府仪同三司之类的，刘禅也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大汉的国玺印上，马谡的仕途也终于步入了下一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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