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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也动了心思


正如其名,安闲王的一生,都在追求“安闲”二字。

        可惜事与愿违,他青年丧妻,中年丧女,至亲至爱之人的离去让安闲王对这个世界毫无留念。

        他夺位不过是为了黎民百姓。

        江潇月不是好人,但她是一位好帝王,至少自她登位以来,力战群臣,所做的一切改革,都是真心实意地为百姓考虑的。

        安闲王也是看中了这点,才会开历史先河,尽其可能的将帝位传于江潇月吧。

        然而安闲王并不是愚笨之人,他能看出江潇月的才能,自然也能看出她的野心。当年长安郡主名义上死于山匪之乱,尸骨无存,实际上如何谁人知晓呢?

        安闲王将明面上的权位都交到了江潇月手中,还有更大的一部分势力,随着安闲王退位隐居,也被迁移去了暗处。

        这不仅是为了防范江潇月,也是安闲王期盼他的长安郡主还有归来之日,这一批势力,将归属长安郡主所有,故曰归月军。

        裴暮跪在惊蛰的面前,双手为她呈上一块云纹黑玉令牌。

        这便是……可以号召归月军的令牌?

        惊蛰细细抚摸着令牌上的杏花暗纹,安闲王全心全意地深爱着她这位女儿,这点毋庸置疑,但只因她是嫡长女的缘故,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等她来到安闲王隐居的这间竹屋时,才明白了一切。

        竹屋的设置简单到足以为它写出一篇陋室铭,唯独挂在墙上的壁画画工精巧,用的还是这个时代罕见的矿石颜料,可见作画者对其用心程度,画中无一例外的是一名美丽温婉的女人。

        燕夫人。

        她那缘浅命薄的母亲。

        卧室书桌上已经积了一层灰,惊蛰摆弄开,上面有好几封书信,她坐在书桌前,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至深夜,心绪难平。

        安闲王和燕夫人自小青梅,琴瑟和鸣,后来他迫于先帝威压,不得已娶他族的郡主为妾,自那以后,燕夫人身体日渐虚弱,御医如何医治都不见好转,只当是郁心太重,久而生疾。安闲王想要远离庙堂,携燕夫人看遍山河,不知是否能让燕夫人舒心一些,被先帝一旨驳回,并打发了安闲王带兵去边疆平战乱。

        等安闲王回府,已是两年后,他心心念念的燕夫人在他回来前夕化为了一抔黄土。

        山河依旧,佳人不在。

        他临去时,江闵月小小的一只,白团子似的甜甜糯糯,会热络地抱着他的脖子喊爹爹,可等他回来,江闵月整个人干瘦干瘦的,发丝枯黄,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看起来比三岁时大不了多少,只长了点身高,丝毫没长肉,破旧的衣衫下青青紫紫,有数之不尽的伤痕。

        任何人的靠近都让那个不过五岁的孩子抵触不已,就连看着他这个父亲时,眼中也满是陌生和防备。

        这是他的女儿啊,是他安闲王府的郡主!

        究竟是谁那么大胆,敢做出这种事!安闲王一怒之下,清查整个王府,那次王府的仆从们几乎来了一次大换血,而最重要的是安闲王府的当家主母慧雯郡主被赐白绫三尺,毒酒一杯。

        慧雯郡主的恶毒不仅在于她虐待一个弱小无力的孩子,更在于她亲手害死了燕夫人。

        燕夫人性子是柔弱了些,但并非顾影自怜的类型,某个方面来说,燕夫人甚至很坚强。她的死不是因为郁结在心,而是慧雯郡主对她下了毒,他们族内稀有的毒,就连御医也察觉不出来,燕夫人在垂危之际,形销骨立,被百般侮辱,可她还在尽力护着江闵月,否则江闵月活不到等安闲王回来。

        让慧雯郡主痛快地死去,都是安闲王念着那一份夫妻情分了。

        也就是那次,年仅四岁的江潇月蹦蹦跳跳地想要找慧雯郡主时,看见她往日明艳照人的母亲挂在房梁上,身体僵硬,面容可怖,被吓出一场病来。

        安闲王不知道再醒过来的江潇月是个现代人,只当她是吓得失去了记忆,后来他对江潇月不算亏待,只是联想到她的母亲,始终生不出喜爱之情。

        至于江闵月,安闲王对她心有愧疚,恨不得将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去,江闵月毕竟只是个孩子,没多久就被安闲王养得粉雕玉琢,性子也活泼了些,可安闲王总觉得这孩子什么地方被彻底地改变了,她在人前欢笑,笑声似银铃清脆,独处的时候却会望着天,稚嫩的脸上是一片无喜无忧的冷然。

        惊蛰放下书信,她无法想象十年前江闵月的死讯传入安闲王耳中,安闲王是怎样的悲戚。

        为她留下竹屋,留下书信,留下归月军,是安闲王在绝望中怀揣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小姐……”

        裴暮轻声唤道,惊蛰这才回神,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这不该是她有的情绪,是她与江闵月形成共鸣了么?

        老板说过,像她这样穿书仅能穿成特定身份的情况极为少见,虽还不清楚其中有什么关联,但这些书中人就像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她本人,让她不用在意太多。惊蛰原本只当老板这是安慰她不要纠结穿书后身份的说辞,如今看来,老板说得是有几分道理的。

        若她不是江闵月,又岂会为别人的故事流下眼泪呢?

        “裴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抱住裴暮窄紧的腰身,惊蛰埋首在他怀中,声音闷闷地问道。

        她感觉到头顶上的呼吸声变得粗重了一点,接着裴暮动听的话语清晰传来,带着无限温柔。

        “从第一次见到小姐的时候,就喜欢小姐了。”

        “父亲让你当我暗卫的那次?”

        “不,是在更早之前,那时候……裴暮才来到安闲王府。”

        裴暮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过往,他用手松松垮垮地揽住惊蛰,让她待在自己怀中的姿势更舒服一点,“小姐一定不记得了,那时,王爷抱着小姐来到石塔,对我们所有人说,您就是我们未来的主人,我们要接受训练,成为最厉害的暗卫,誓死保护小姐。”

        “呵。”

        裴暮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低沉迷人。

        “小姐当时不知道怎么地,非哭闹着让我抱,王爷宠着小姐,即便我当时只是个肮脏的乞儿,也不得不答应下来。小姐那么小,那么可爱……我只得手足无措地抱着小姐,奇怪的是,小姐在我怀里就不哭闹了,还……”裴暮的脸红了个彻底,偏过头以作掩饰,见此,惊蛰将裴暮的脑袋掰回来正视自己,眯着眼问道,“还什么?”

        “还亲了我一下。”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回答的惊蛰笑出声,这真像她干得出来的!

        凑上前,惊蛰贴近裴暮的脸颊,亲了过去,“像这样?”

        “嗯,像这样。”

        裴暮将惊蛰抱得更紧一点,“王爷当时都气得想要当场将我处死呢,可我抱着小姐,心里只想着,这一生一世,裴暮只会属于小姐一人。后来……”

        后来王爷出征,王府中变了天,裴暮他们一行人一直在石塔接受训练,本不该和安闲府内院有任何牵扯,一次偶然的机会,裴暮再见到惊蛰,那个似美玉雕刻而成的女孩瘦骨嶙峋,任人欺负,裴暮才入府不久,年纪又小,他痛恨他的无力。

        安闲王明明嘱咐过他们这个孩子是他们的主人,但除了裴暮以外,没人会真正对她奉以衷心。

        两年时间,裴暮暗中帮衬了燕夫人母女不少,可挡不住慧雯郡主强势,她依旧受到了不少伤害,就连燕夫人也不幸离世。如若不是安闲王回来得及时,裴暮甚至都打算带着小姐离开安闲王府,与其看着她在府中受尽折磨,还不如博取一线生机。

        安闲王府被清洗,他的小姐重新成为了那个受万人宠爱的小郡主,他也再没了机会偷偷来寻她了。

        裴暮决定,他要光明正大地待在小姐身边。

        受过多少次伤,裴暮都记不清了,就连安闲王都说他是个能创造奇迹的武学天才,换一般人受他那样重的伤,早就死去了。只有裴暮知道,他不是能创造奇迹,小姐……才是他的奇迹,他不能死,一定不能……否则谁来保护他的小姐呢?

        再后来就是……

        他亲手杀了他最喜欢的小姐。

        感觉到男人的异样,惊蛰明白他是回想起了十年前的事,亲昵地贴着裴暮的胸前蹭了蹭,惊蛰猛然吸了一口他身上温热好闻的气息,笑着打断了他的回忆。

        “裴暮,你说的……不会是我三岁,父亲即将带兵出征边疆的时候吧?哦?”

        尾音暧昧地扬起,惊蛰看着裴暮的眼眸有些奇异,喜欢她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想都有点……要接受道德的谴责和法律的严惩吧。

        “不……不是。”

        被惊蛰这么一戏弄,裴暮慌乱地解释道:“那时只是喜欢小姐,想要保护小姐……裴暮是在桃溪村中再见到小姐后,才开始动了那种……心思。”

        不仅仅是喜欢,也不再甘心只是作为暗卫保护她……这点他无法否认,如果王爷还在世的话,一定会想,那时候果然应该处死他的。

        可是怎么办呢……他就是这样深爱着小姐,再也不能,也不会放手了。

        “裴暮,你不用感到内疚。”

        能听见这个男人如此直白地渴求她可真是不容易,惊蛰伸手绕到裴暮脑后,牵住他的发带,用力一扯,泼墨青丝便散乱了一身,有几缕贴着惊蛰的脸滑下。

        “因为我也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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