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家闺秀
“楼月雨，别告诉我你一天到晚往外面跑就是为了打听你大哥那些事情。”楼梓義低叫起来了！
不必说完也能把那丫头剩余的话猜出七八分。微微叹了口气，市井那些流言他不是没有耳闻，甚至父亲不止一次的要往他那边塞几个通房丫头。更或者有意无意，暗示月娇带些大家闺秀来府上做客，希望其中能有一两个他能相中的，好拂去市井流传不已的他那个什么瘾疾。
“大哥你不知道，牡丹阁的那个花魁叫什么宝仪的可惦记大哥了，听说只见过你一面就害相思了，茶饭不思滴水不尽有好些日子。要不是大街南门那家画廊的老板妙手丹青把你画的传神三分……”
叽叽喳喳个不停地楼月雨突然没了声音，因为楼大公子的脸很黑，像被雷劈过低的。仙一般的人生气起来不是没形象的炸毛，人家讲的是气场，令人寒颤的气场！
“你怎么认识女肆的那个花魁？又怎么知道人家茶饭不思数日？”楼梓義的表情大有冰山破裂的趋势。
“是那个花魁自己说的。”完了，完了，更正：“是我在茶楼里听买柴火的挑夫说的，也不是，是……”
“楼月雨，你是个大家闺秀么？”多年来人前一直以斯文儒雅形象示人的楼大公子终于忍不住火山爆发式的低叫了！
平时以为这妮子只是溜达出去见见世面，看看杂耍，但没想到见世面见到女肆里的！
“大哥，不可以打人家的小臀啦，人家快及笄了，很丢人的！＂
平生不打女人的楼梓義终于被气昏了头，破了列，打——女——人了！
“大哥，你太过分了。人家是姑娘了，男女授受不亲啊！”楼月雨两只小爪奋力的挥舞着，无奈力不敌人，只有被按住挨打的份了。
可是出奇的，在打了几下后楼梓義却不动了。
楼月雨却是一脸猪肝色的绯红了。
两人现在的姿势要多暗昧有多暗昧。尚未发育完全的浑圆压在楼梓義结实的大腿上，稍微挪一下都会有种奇怪微麻的感觉，而他厚实的大手掌落在翘臀上只是轻微的拍打着，不像惩罚，倒像摸。
两人都奇迹般的沉默了，时间仿佛停留在这一刻。殊不知道二人的举动早已被暗里的一双眼睛监视着。
突然，一只翠鸟振翅飞上天，扑哧的声音也惊醒了暂时发呆的楼梓義。
似乎也觉察到了周围气氛有些不同寻常，赶紧把楼月雨扶正做起来，警惕的看了下四周。该死，他的警觉性差点就失去了！
此时的楼月雨正襟危坐绞手指的摸样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范了！
回到楼府已经接近月上柳梢头的傍晚后了。天有点黑，楼梓義怕她看不清路面摔着下马后便牵着她的手走出马棚。
可是没想到，刚走出马棚便看到轩辕澈倾斜着身子，懒懒的模样，挨着凉亭的柱子好似在赏月，如果当事人觉得是的话。
楼府很有钱，连苑里的画廊都别具一格，精美的雕塑再配以艳丽色彩，美奂得让人觉得很不真实。入夜后更是五步一花灯，在高阁俯身往下看的话，会看到二里长的廊的绚丽色彩在花灯的映灿下就好似天上的银河搬到凡间来。
可是，站在前面的轩辕澈，置身于那片火树银花中，让她想起的是猩红的彼岸花！
刹那间楼月雨觉得自己置身于虚幻之中，若说眼前的男子像地狱的彼岸花，那站在身旁的男子则像荼靡。刹那间，有一种恐惧，从头渗到脚，楼月雨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不能动了。
记忆里似乎曾经见过这样一个男子，那样冷傲无双绝世孤独，虽然血腥却不占人世间的尘埃，那是一种傲世悲伤和孤独。
不——可——能！
她怎么会有那样的感觉？太阴暗了！
楼月雨可以喜欢的是阳光，可以喜欢的是细雨，可以附庸风雅，可以恣意无形象，但觉不会喜欢那种阴暗的感觉！
“梓義，我等你们很久了！”看到他们，轩辕澈略显疲惫的唇角似是微笑，一改平时的冷酷。
而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轩辕澈，楼梓義是见过的，也许楼月雨如是，只是可能她真的不记得罢了！
“小雨，你先回去吧，哥还有些事。”楼梓義放开她的小手，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轩辕澈的。
下意识的“哦”了一声楼月雨左顾右看一番才反应过来，背脊一凉，唉，在气场强大的帅哥面前自己总显得慢半拍少根筋！
再不走老哥可要生气了。缩了缩肩膀，赶紧消失！
“梓義，让小雨也一同赏月吧！我今天已经和楼庄主谈好了，也许下个月，也许是这个月。”
轩辕澈说着只有他们男人之间才能懂的“暗语”。
什么也许这个也许那个的？楼月雨把头摇向自己的大哥，只见自家大哥一脸阴沉的，又来了，难道轩辕澈是他的克星不成？
楼月雨暗自生闷子，气鼓鼓着腮帮子自己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反正是世子大人开口留人的。
但是楼大小姐忘了人家也没请她坐啊！
见楼梓義不理会自己，轩辕澈也毫不在意，反正他此行的目的是达到了。
“小雨，我叫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绿豆糕，尝尝看。”
小雨？啥时候跟你那么亲热了？不过这种沉闷得气氛下自己还是白痴一点的好。第一，人家是世子，头上的那顶帽子可以压死人。二，他是哥哥的朋友，楼府的客人，自己只是只米虫而不是蛀虫，没有贡献但也不要搞破坏啊！
“谢过世子大人。”楼月雨嘴上轻声哝语的道谢，其实心里早是一阵恶寒。吃自己家里厨子做的糕点还要谢哥外人，那个怄气呀！
“小雨喜欢就好。”轩辕澈温柔的回应，俯身看佳人的神情那个温柔啊，连月娘都要躲进月亮里。
不过在楼梓義眼里简直就是……哼！
“梓義，你不坐么？难道喜欢站着？”
“澈，听说最近北边战事又起，作为三军统帅的你似乎很闲得紧哪！”楼梓義咬着牙讽刺道。
“无碍，玄青在那里就够了，还是梓義终于有兴趣报效国家了？我相信与你能力并不在我之下。”
听得出楼梓義语气里的火药味，但某人还是选择略过！
两人是同门，楼梓義的实力他最清楚不过。
“刚才皎皎一直在找你呢，她说很久没有和你切磋比武了。”轩辕澈很温和的又扔出一个让楼梓義头痛的问题。
“我大哥跟东方姑娘认识么？”楼月雨真的好奇死了，在临江仙看见他们见面时就已经很好奇了。不敢随便问大哥，可是憋着在心里更难受。
在楼梓義继续杀人的目光警告下，轩辕澈轻声一个字一字说道：”她和你大哥是——师——兄——妹！”
啊，是大哥的同门？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又听见轩辕澈继续说：
“还是你大哥未来的……”
“轩辕澈，此时本少爷更想跟你过招，如何？”
未等轩辕澈答应，楼梓義袖子一挥，一股强劲的掌风甩了过去，只用了五层内力，意思只是要那厮把嘴巴闭紧点而已！
轩辕澈身形一飘，轻松闪过了楼梓義的出击，脚尖挑起两根木枝，不一会儿，二人以木枝代剑比试起来。
楼月雨终于见到什么是“武功”这种东西了，只见他们的步伐虚幻虚真，幻化如莲，如行云留水。也许她不懂武功，但还是能看出他们两人真的只是切磋而已。
放心的把绿豆糕吃完后，楼月雨还显得意犹未尽。可怜那两个男人波涛暗斗，她却不知道是为何。
月儿已经西沉在天边，蟋蟀叫了一晚上也有些疲惫的一声接着没一声了。烛台上的蜡烛以快燃尽，烛火忽闪忽闪的扑哧。
绣床没有垂下床帘，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被烛光映照得有些朦胧不真实。豆大的汗珠沾湿了脸颊边的头发，朱唇微启，似乎不安喃喃着什么，却有说得不是很真切。
血，好多血，好似下雨一样。
黑衣男子把一个小女孩护在怀里而手中的剑不停地挥舞，地上已经有很多死人，可是四周还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潮，似乎要将他们泯灭在黑暗里。
心跳一拍快过一拍，一下子又一拍漏过一拍。觉得自己想尖叫，可是喉咙卡着发不出声音，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怎么用了呼吸空气都到不了心脏。
“好多血，好多人……”苍白的小手努力挥舞着，仿佛这样就能赶走那么可怕的噩梦！
黑暗里，一双大手包裹住那双无助的小手“不怕，小雨不怕，坏人都被赶走了。”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把娇小的人抱紧在怀，心疼的替她擦干满脸的汗水。
做噩梦了？即使她忘了那年的发生事情可是留在心底的恐惧依旧还是存在的吧？
好温暖的怀抱，楼月雨满足的嘤咛了一声，好像还能闻到淡淡的馨香，没了刚才的紧绷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了。
“主上”
轩辕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香甜的睡容，千年不变的冷漠此时全化成一滩绕指柔，爱恋的目光毫不保留的停在那张餍足的小脸上。
“走吧。”屋外的天空已露微義。
玄云也跟着自己的主子如闪电般回到自己的院落。
刚才他没有看错吧？主子竟然对那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一脸温情？是妹纸？不像，是恋人？那女子也许还未及笄呢。
主子已行弱冠礼三年有余了，从未见过对哪个女人上心过，就算是皇上有意赐的美人也是原封不动的转送给其他皇子大臣。
皇上怜惜主子年幼时流失在宫外十年受苦，总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送给主子，可是谁知道主子却选择常年留守边境，一直远离京城那些糜烂的生活。
“说吧。”回到客房，轩辕澈径自解开长袍，玄云立马把毛巾拧干了递上前。
“回京事宜已经准备好，只等主子下令了。不过属下发现暗地里似乎有人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不像是楼公子的人。”
“哦。”轩辕澈淡淡挑眉，一脸了然。就算梓義想阻止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其实他大可让父皇写道圣旨赐婚。
可是他还欠小雨一个梦。在那些事情没做好之前他不急，反正那丫头是属于他的。
“让他们先玩会儿吧，不要打草惊蛇。”
离早膳时间还有一个时辰，轩辕澈躺在床榻上虎目微闭。
“是。”
玄云悄然翩至到门外，低声吩咐门口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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