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提旧事
“琳琅，这些年，你过得可好？”一番相认后。两人终于是止住了泪水。
“主子，我……”琳琅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萧绾绾，却不再说话。
“罢了。我并不在意你如何当上了美人，也无心责怪。”萧绾绾叹了口气，自然明白琳琅的顾虑。
“主子。”琳琅像是下定决心道：“奴婢并不是害怕您责怪，只是不想您怨恨皇上啊！”
萧绾绾侧脸瞧着琳琅，并不言语。
“那日娘娘薨后，皇上便赶来将您的遗体一路抱回了承乾宫，锁上门沉默了一天一晚。太后娘娘担心龙体，才命人强行将遗体抬出，置办了丧事。皇上走进凤寰宫时，我们都吓了一跳，不禁憔悴不堪，更是消瘦了很多。”
“最后一日皇上怎么也不肯休息，非要通宵守灵。太后娘娘无奈，便吩咐奴婢看着。夜晚凉冷，奴婢担心皇上身子骨受不了，便上前替他披上披风，他却误以为是娘娘回来，只抓住奴婢的手不放，就这样僵持了一晚。”
“半月后，奴婢便接到了圣旨，被赐封为了方美人。”琳琅不歇气地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萧绾绾微微动容，还是没有说话。
“还有……”琳琅吞吐道：“楚南王听闻娘娘薨后，曾三次踏进凤寰宫，又遣散了宫人在灵柩前伤心地哭了一回。奴婢躲在内堂，这才瞧见。”
“元逸么……”萧绾绾心中泛起朵朵涟漪。
忽的，她将话锋一转，问道：“凤寰宫中的其他人现今如何？我瞧着小允子做了王福海的跟班，倒是过得不错。”
琳琅擦了擦眼泪，道：“娘娘薨后，我们原本还留在凤寰宫里做事，皇上吩咐宫里什么东西都不动，也不让新主子入住。后来奴婢被赐封，便入了这浣莲堂。听说小允子被王福喜公公瞧上，领了去。冰清、玉洁去年满了岁数出了宫。小英子、小林子被分配到了其他宫里。还有些不体己的人，奴婢也没有去打听了。”
萧绾绾点点头，伸手替琳琅将垂落的一律乌丝别在耳后。怜惜的问道：“后来可曾见过皇上？”
琳琅摇摇头：“宫里的娘娘们最是痛恨我们这种做了主子的宫女，自然不会给我们见皇上的机会。奴婢一直住在浣莲堂倒也自在，身边有个叫桃儿的贴心宫女，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只是主子如今……”琳琅欲言又止。
“我么？”萧绾绾笑了笑：“不知怎的附身在了杭州知府的二女儿身上了，还好这女子也是倾城之姿。只是庶出，无名无份的。我原也不想在进宫，只是叶家大小姐刁蛮专横，便顶了她入了宫来。”
“主子回来可想查出些什么？”琳琅一语中的。
萧绾绾面露悲色：“我只是可怜我那未出世便化作了一滩鲜血的孩儿！”
“娘娘走后，皇上曾下令彻查此事。当日是太后身边的静言姑姑送的酸梅汤，按理说是没有半分差错。但静言姑姑想起途中曾遇见皇后娘娘，便搁置了一会儿请了安。原本这事便朝穆皇后指去，谁知慈宁宫中有一个不知名的宫女自了尽，留下一封遗书，说了毒害娘娘的过程。”
“再查下去线索却至此断了。又过了两月变成了一桩悬案。倒是穆皇后为此还受了一个月禁足。”琳琅回忆着当初的事情。
“绕来绕去只是这等结果？”萧绾绾心中疑虑。忽的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便询问琳琅：“宫中最近可曾有些大事？”
琳琅皱了皱眉，思索一番后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太后身子欠安，听闻在皇上和姚宸妃的陪同下去了五台山修养。”
“姚宸妃？”萧绾绾并不熟悉这个称号。
“是两年前入宫的，是骁骑大将军姚青的独女，名叫姚云汐。”琳琅简短道。
“短短两年便晋位正一品宸妃，想来是不简单！”萧绾绾道。
“只是听说此人眉眼与主子有几分相似。”
“哦？”这倒是萧绾绾没有想到的。
“如今她在后宫有一股势力与皇后抗衡。”琳琅本就熟悉萧绾绾的个性，句句中的。
“那舒妃呢？”
“主子是问舒若婉吧？”琳琅答：“两年也赐封了贤妃，她的兄长舒谦现在是朝廷中正二品的文官，是右丞相穆时阳的得意门生。”
“那她岂不是穆水瑶的人？”
“不。”琳琅摇摇头：“她也有一股势力。如今后宫是三派相争。余下少数人是哪派都不过问。其中以四妃之一的沈妃沈汀兰便是代表。”
“看来局势是很紧张呵。”萧绾绾狡黠一笑。
忽的又想起一件事，还未等萧绾绾开口，琳琅便接了口：“夫人在四年前得知主子的消息后，一病不起，左相便辞去了官职，领着夫人一起归隐了。至于现在在哪儿，奴婢也不得而知。”
萧绾绾片刻失神后，终究是点了点头。
“主子回来，必有万全之策了吧？”琳琅抬头询问。
“前世我虽有男子般的缜密心思，却从未使用，招致最后自己肚里的孩儿早夭。如今我回魂归来，是上天给我机会来替孩儿报仇。后宫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若是再小心翼翼，还是会招人抨击。倒不如先下手罢。”萧绾绾无奈道，清秀的脸上略带忧伤。
“奴婢定会助娘娘一臂之力！”琳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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