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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你太多管闲事了


  这些年来,他吃过了许多的苦,才成为排行榜上第一杀手,性格也因此格外冷静残忍,可是现在,他没办法冷静。

  那个人不听电话,意味着正在高速公路上,正在行动中。

  他们这类人有个规矩,行动中绝不会开手机。

  该死的!

  根本没办法阻止,唯一的办法就是看能不能在那人行动之前赶过去,万一来不及阻止怎么办。

  如果安夏真的是他的安安,那该怎么办?

  他咬牙,冲出了医院,门口正好停着一辆跑车,他用娴熟的手法轻而易举就解了锁,跳上车,然后用闪电一般的速度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

  “喂,我的车!你怎么偷了我的车。”有人跑出来努力想追出去,结果只看到后面的烟灰。

  苏琪本来就是活泼的人,她努力逗着安夏说话,一开始安夏还拒绝闫少帝的话题,后来还是忍不住说了起来。

  司机看着她们说话,也忍不住微笑。

  倏然,一辆越野车从公路一侧冲出来。

  这是山体公路,突然有一辆车交叉路那边冲出来,司机一慌,迅速打方向盘避开,不知道碰到什么,前轮突然爆胎,车速太快,一时没控制住,车子一翻,狠狠地撞上山体。

  撞上山体后,车子翻转,落在地上,不断冒烟,油箱破了,燃油不断漏出……

  越野车停在公路上十秒钟,迅速离开。

  安夏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她呻吟了一声,发现自己压在苏琪的身上,她轻轻地拍拍苏琪的脸蛋,惊慌地说:“小琪,小琪,你醒醒。”

  苏琪没有任何的反应,她抬眼,想叫司机帮忙,却看见前面的司机满脸的血,不醒人事。

  她一惊,不管身上的疼痛,努力地将已陷入昏迷的苏琪拖出车子,但是她也一点力气都没有,幸好后面的保镖车及时赶到,他们远远地下车,奔了过来,一人抱起一个女人拼命地向前跑去。

  身后的车子,倏然爆炸,爆炸后的余震波及到他们,同时扑倒在地上。

  苏琪的身子向前滚了几下。

  安夏尖叫:“苏琪——”她向前扑去,一个踉跄,她摔得更惨,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坚硬的地面擦破了她的手,可是她不管不顾地爬起来,扑过去要抱住苏琪,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说:“小琪,小琪,你怎样了,有没有怎样?”

  只见苏琪的头一直在流血,也不知道是刚刚弄伤的,还是撞车的时候弄伤。

  保镖已经过来,拉住了她,说:“安小姐,你起来,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安夏猛地转头,“那么司机呢?他——”

  望着后面燃烧得熊熊的火,脸色一片惨片,嘴唇也苍白得没有血色。

  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却突然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崩溃地对着保镖叫喊:“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司机???”

  保镖甲沉默了一下,告诉她:“根本来不及,如果来得及的话,我们肯定会救她的,安小姐,我们要保证你的安全,才能顾及其他人。”

  安夏狠狠地瞪着他们,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不能怪责他们。

  若不是他们赶到的话,那么死的人不止司机一个,还会有她们。

  一想到,她几乎就死在爆炸之中,她就忍不住哆嗦起来。

  另外一个保镖已经将苏琪抱起来,冷静地对她说:“你的朋友受伤很重,要赶快送到医院,不然的话……”

  她听了,脚一软,几乎没有站稳。

  司机的性命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但是苏琪,她不能让小琪死,“快,快回医院。”

  他们上了车,保镖一点都不浪费时间,车像闪电一般消失在高速公路上。

  远处的拐弯,一辆跑车停在那里,易子若静静地望着这一切,手紧紧地握紧方向盘,他看不清受伤的是谁,也不知道死了的是谁。

  爆炸的瞬间,他的心也跟着被炸了一样,他根本没有勇气上前去证实安安到底有没有死。

  他只能静静地坐在这里,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不行!

  安安不能死!

  他一踩油门,迅速地追上去。

  安夏和苏琪重新出现在医院,院长讶异了一下,怎么才出院,又出事了,看见浑身血淋淋的苏琪,还有伤痕累累的安夏。

  “快,赶快送她进急症室。”院长镇定地命令着一切。

  望着亮起的手术灯,安夏摇晃了一下,站不稳,扶住了墙,保镖看见她担心的样子,安慰说:“院长是国手级的医生,经过他的手的人一定会活下来的,安小姐,你也受了伤,不如去处理一下?”

  安夏的额头也被撞了一下,只不过只是有些肿,当时苏琪反应过来,紧紧地搂住了她,所有的撞击都是苏琪帮她挡住。

  手掌和用肘擦伤,一直在流血。

  她咬了咬下唇,摇头,这些痛,和苏琪的相比算得了什么。

  只要苏琪没事的话,就算她流再多的血,受再多的痛,她也心甘情愿。

  努力地忍住了夺眶而出的泪水,不能哭,这个时候她不能软弱,她要坚强,她还要照顾苏琪,如果苏琪看见她流泪的话,一定会很难过的。

  在这个世界上,苏琪是她唯一的姐妹了,也是她的亲人,上帝,求你不要让苏琪死,她宁愿死的人是自己,也不要是苏琪。

  那么善良的一个姑娘,你不能让她死好不好。

  她紧紧地咬住唇,力气太大,已经咬破了皮,咸腥的味道,心里的苦涩,眼眶的热浪……

  狠狠地挺直背!

  安安,你一定要坚强。

  “安小姐,你不如休息一下,手术没这么快结束的。”

  “不用,我在这里守着她,苏琪很怕一个人的,我要陪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很倔强。

  拐弯处的易子诺静静地站在那里,英俊的脸庞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眼眸深沉,他的拳头握紧了松开,松开了握紧。

  这时候的他,不知道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

  手术里的女人不是安夏,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的杀手生涯中,第一次因为杀不了目标而觉得开心,这有损他的职业道德。

  可是看见安夏那种熟悉的隐忍表情的时候,他的心涌起了痛苦和愉悦混和在一起的感觉。

  他几乎可以肯定,安夏就是他的安安。

  尽管隔了那么多年,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年,才三岁的她,望着父母的背影,也曾经流露过这样的表情。

  她当时头也不回地用幼嫩的童音告诉他,“没关系的,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接我,只要我乖乖听话,他们一定会回来。”

  明明想哭,却像小大人一样隐忍着。

  被小朋友欺负,眼泪依然倔强地不掉下来,只会用不属于三岁年龄的懂事来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一定会乖乖地听话,直到爸爸妈妈来接她为止。

  五岁的易子诺,当时的易子诺,已经懂得什么叫心软,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人。

  手机无声地在他口袋震动,许久,他才拿出来接听。

  走到了窗前,望着医院里的绿色风景,宁静、阳光、蓝天,他恍惚了一下,感觉又回到了童年,那里有安安纯净的笑容,明亮如天空的眼眸。

  安安的眼睛,是他这辈子看过最漂亮的眼眸。

  “什么事?”嗓音有些冷漠。

  “子诺,事情解决了吗?”安莹莹简直就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好消息。

  “没有,她活下来了,另外一个人受了重伤。”他冷淡地说。

  她听了,讽刺道,“你不是最好的杀手吗,怎么连一个女孩都解决不了?子诺,那排行榜难道也是造假的?”

  易子诺淡淡地说:“我承认有些造假,你想怎样?”

  安莹莹气结,没有想到他也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不由得尖酸地说:“子诺,别忘记了,是你说要还我这个人情的,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好意思问我想怎样?你是不是应该想想怎样把这件事做好?”

  “安小姐,我们这一行,也有一个规矩,就是相信上帝的旨意,我会去杀她,可是如果她还是死不了的话,那么就是上帝保佑她,我欠你的人情也就清了,我不会再欠你。”

  “好,我不相信你杀不了她,除非是你不想杀她。”安莹莹才不相信他的话,什么狗屁上帝的旨意,杀了那么多人,真相信上帝的话,还能活得这么风生水起?骗谁呢?她安莹莹才不那么容易被哄骗。

  他轻笑:“在我没有确定一件事之前,我暂时不杀她,如果她不是我想找的人,安小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她警惕:“你确定什么?安夏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这么肯定?还是有事情要瞒着我?”

  “我瞒着你什么?你是一个国际杀手,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你们怎么会有交集?”

  “你是堂堂市长千金,名流社会的风头人物,为什么会和一个普通女孩有交集?”

  “子诺,我现在不是和你吵架,请你认清一个事实,如果你不想还人情给我也无所谓,我不会勉强你。”

  “怎么一点耐性都没有,只要她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么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给你。”

  “她绝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相信我?”

  “……”他沉默,心里也知道安莹莹说的话是对的,只是姓安的女孩而已,那么多年没有相见,而他记得的只是心里的那种感觉,这和自欺欺人有什么分别。

  他讥笑:“这么心急,你对情敌还真是够心狠手辣的,听说你的未婚夫是一只花蝴蝶,身边女人无数,你杀得了那么多吗?”

  “你太多管闲事了。”她恼羞成怒,“有多少女人,我也有办法解决。”

  “哦,我明白了,你是担心闫少帝会爱上那个安夏是吧?安小姐,有财富有美貌有地位,哪有女人比得上你,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一些。”

  “杀手都像你那么多废话的吗?”

  两人结束了对话,他又回到拐弯处,发现安夏已经不在那里,门口只站着刚刚那两个保镖,脸色微变。

  她去哪里了?

  咬了咬牙,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却发现安夏正从走廊的另外一处缓缓地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表情苍白隐忍。

  他顿了一下,迎了过去,假装碰了她一下。

  他只是轻轻地撞到,但是对安夏来说却是极大的痛楚,手中的咖啡掉到了地上,溅了一地。

  肩膀像是要被火烧一般的疼痛,痛得她忍不住闷哼一声,捂住了肩膀,弯着腰,痛楚过了好一会才消失。

  她抬眼,发现一个像阳光一般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男子正抱歉地对她微笑,“小姐,对不起,撞到了你吧。”

  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接他的话,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她踩到了咖啡渍的地方,脚一滑,站不稳向后仰去,眼看就要摔个很惨。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挽住了她的腰,接住了她,让她不用摔得那么惨。

  安夏的手无助地撑住了男子的衣服上,一个肮脏的手印顿时出现在他那身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衣服上。

  只见他不以为意,只是关切地对她微笑:“小姐,你没事吧?”

  她又摇了摇头,站起来,离开他的怀抱,望着那个带着血迹的手印,抱歉地说:“先生,谢谢你的帮忙,这衣服……”

  他风度翩翩地拎了拎衣服,不以为然地轻轻一笑:“没关系,是我撞了你,还害你差点摔倒,这衣服,就当是我的报应,小姐你不必放在心里。”

  安夏现在心里充满了担忧和痛楚,可是听了他的话,还是忍俊不禁,这是一个很有意思也极有风度的男子。

  “可是……”她想说的是,是自己没有看路才会撞到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况,若不是他仗义的一抱,她就会摔得很惨了。

  易子诺摇头,安抚她说:“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的手……”

  他眼尖,现在才发现她的手掌一直在流血,上面还沾了不少沙石,有些血肉模糊,心忍不住轻轻地抽痛了一些。

  “你受了伤,为什么不找护士姑娘清洗一下,如果破伤风了怎么办。”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地责怪。

  她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用这样关切的语气对她说话,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不着痕迹地缩回了手,淡淡地说:“先生,我没事,刚刚谢谢你,如果你想要我赔衣服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向自以为傲的冷静再一次因她而崩溃,他恼怒地说:“我不用你赔什么破衣服,安夏,我只要你听话,赶快跟我到护士那里处理你的伤口。”

  漂亮的眼眸浮起了惊讶,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苏琪说,这个世界上太多骗子,更多的是坏男人。

  心里浮起了不悦,明明那么好看的一个男人,竟然是一个坏人,他为什么要查她的名字。

  她板起了苍白的小脸蛋,清冷地说:“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想怎样?”

  “……”他语结,刚刚一时心急说漏了嘴,任他再聪明,一时也不知道怎样圆这个慌,只能狼狈地避开了她的黑亮如宝石一般的眼眸,避开她那微微有些犀利的目光。

  从小时候,他就觉得,每当这个小女孩板起脸的时候,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贵雅圣洁的光芒,让所有人不敢亵渎。

  安夏微皱眉,“先生,我的伤不用你管,请你离我远一点。”

  说着,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膀,向手术室跑去。

  “安夏——”他在背后喊住了她。

  她转过身,冷着小脸不语。

  他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笑了笑,“我是无意间听到你们说话,才知道你的名字,记了下来,你不要误会。”

  “我误会什么?”她疏离的态度刺痛了他。

  她不是安安。

  他的安安不会对他这样冷漠,也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安安是这个世界是最温暖的女孩。

  “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想对你怎样,也不是坏人,若是吓到了你,我感到抱歉。”

  “你不用觉得抱歉,不管你怎样知道我的名字,先生,我不认识你,对于一个陌生人也不会感到好奇,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会觉得安全一些。”她很老实地说,语气依然清冷得让他接受不了。

  他轻轻地点头:“Sorry,我只是担心你的手……”

  “我的手不用陌生人担心,因为你的担心让我觉得害怕。”

  “……”女人,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坦白,不知道这样很伤他的心的吗?

  苦笑,缓缓地点头:“那好,再见。”

  会再见吗?

  他不会忘记答应过安莹莹的事,她不是他的安安的话,他就会杀了她。

  安夏什么都没有说,小跑了回去,焦急地问保镖:“怎么样了?院长出来了吗?还是护士出来了吗?”

  他们摇头。

  她的心顿时空了一些,无力地靠着墙半晌,担心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许久,她才轻轻地说:“你们去买点东西吃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保镖甲说:“你陪安小姐在这里,我去买点吃的。”心里却奇怪,安小姐不是说去买咖啡吗?咖啡在哪里?

  这时候有护士推着小车过来,停到他们的面前,望着安夏说:“你是安夏吗?”

  安夏一愣。

  保镖乙戒备地问:“是,你什么事?”

  护士嫣然一笑:“那边有个先生说安夏受伤了,让我准备一些东西过来帮她处理伤口。”

  安夏马上就猜到是刚刚那个奇怪的男子,正要拒绝,保镖乙却说:“安小姐,你的手还在流血,不能一直任它这样,会破伤口,发炎了的话就不好处理,你也不想里面的那位朋友担心吧。”

  她只好默默地坐了下来,任由护士姑娘帮她处理。

  “天,你的伤也很重,怎么也不赶快处理。”护士姑娘责怪,“你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安夏的喉咙哽咽了一下,默默地望着她为自己处理,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

  若不是苏琪抱住了她,她何止只是这点小伤。

  若不是因为她,苏琪不会受重伤的。

  都是因为她。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小琪,你这个超级无敌小笨蛋。

  处理好伤口,护士姑娘叮嘱她,不能让手碰水,不然的话会发火,定时回来打消炎针和吃药。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差不多过了三个小时,红色的灯终于灭了。

  院长满脸疲倦地出来,看见满脸焦急地安夏,沉吟了一下,这才告诉她:“她的头受到了极大的撞击,里面有淤血,不过幸好暂时不是在危险的部位,手和脚都骨折了,现在已经驳上,有内出血的迹象,但已经处理好。”

  “那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安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苍白的脸蛋滑了下来。

  院长摇头:“有没有危险,要看她能不能熬过今晚,若是明天能醒来,她就过了危险期。”

  如雷轰击,击得她几乎没有站稳,摇晃了一下,保镖乙连忙扶住她。

  “现在送她进重症治疗室,你们可以在外面看她,但是不能进去,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我会一直留在医院里。”

  “……谢谢。”她哽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心里的恐惧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就算是被关在拘留室的时候,被那些凶神恶煞的警-察逼问揍打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恐惧。

  她不能失去小琪。

  不能失去。

  意大利。傍晚。

  刚下飞机的闫少帝,就看见谈以风站在不远处,很轻松的样子,浅浅一笑:“以风,你的速度还真快,以为你还在日本。”

  他耸了耸肩,“小事而已,星一野答应了和我们合作。”

  说着话,一边向长长的黑色房车走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地盘不是在S市,而是意大利。

  谈以风曾经在这里打出了天下,是整个意大利黑手党教父,后来他回S市接手闫氏,才将一部份势力转回S市。

  而这里,他们交给了另外一位兄弟。

  那个传说中让反恐部门十分头痛的罗斯。

  纪姐坐在两大帅哥身边,心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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