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幕末京都
在接到青鸟的通知后，铃语第一时间放弃了手上的阵法，使用预先准备好的空间转换器转移到了壬生寺内。
出乎她意料的，情况竟没有很糟糕。
有一队陌生的审神者和刀剑正在外围帮他们抵御敌人，赶来后双方汇合，压力骤减。
这一次战斗的动静很小，小到只惊动了警觉性高的三位局长和几位番队队长。
几位新选组要员匆匆披上衣服出门，见到的便是即将收尾的战斗，以及被陌生薄绿发色男子抱回来的青鸟。
“前辈，你……你的灵力？！”
铃语本想问“你怎么了”，然而青鸟身上混乱的三股灵力气息令她话锋一转。她想上前关心，然而周围烦不胜烦的敌人却阻止了她前进的脚步。
狩连忙喊道，“铃语小姐，请专注战场！”
随后，对跟随青鸟一同前来的自家刀剑命令道，“和泉守，你们开路！”
“正有这个打算！”和泉守爽朗应和道。
“嘿嘿，又一振和泉守。土方先生，你的刀存在感很高嘛~”八番队队长藤堂平助一面辅助刀剑男士解决溯行军，一面还有空调侃土方岁三。
于是，收获了土方先生的一句怒斥。
得众人帮助，膝丸成功快速将自家家主抱回她的房中，一同跟随的还有十分担心、告知众人后转身脱离战场的小夜左文字。
在狩的药研表明他已经帮青鸟初步处理好腰腹的伤口后，其他刀剑都选择留在壬生寺外与敌人作战，没有跟到里面去打扰别人家本丸的私事。
战斗又持续了将近半小时才结束，在确认不再有溯行军后，铃语急切地冲进他们的小院中，看到却是紧闭的房门与门后毫无动静的情况。
她知道这是对方在房间内设了结界，不想被他们窥探的意思。
狩有些好笑地看着在房门口走来走去的铃语，劝解道，“他们如果需要帮助会告诉我们，在这里着急也没用，我们还是先去为刀剑们手入吧。”
“我也知道。”铃语懊恼道，“可是青鸟前辈她的灵力……为什么会有三股不同的气息……”
“嘘……”狩食指抵唇压低声音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们要学会适时闭嘴。”
“我知道……”
铃语知道，就像她知道青鸟左眼前那撇头发下挡着眼睛的白色眼罩是个特殊的灵术，有灵力的付丧神和审神者看见的是眼罩，而普通人看见的确实和右眼无二的黑色眼眸。
她知道这件事，好奇过、诧异过，却从未过问。
但是啊——
“担心是不会减少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得来了狩的轻笑，“好姑娘……”
青鸟在小夜左文字的跟随下被膝丸横抱回房中，小夜第一时间到跑去壁橱，快速取出被褥并为她铺好后膝丸便小心翼翼将她放下。
【扶我、起来，解……解开左肩衣服、还有我胸前吊坠、放手上……】
一方面要承受来自幼年被种下的咒术再度活跃的痛快，一方面要梳理身上混乱的灵力，青鸟咬紧牙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哪怕是用天心通传达的心声也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那……恕我冒犯，家主。”
尽管不能理解青鸟的用意，尽管她说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两振刀还是听懂并马上开始执行她的命令。
膝丸刚放下青鸟的手再度贴到她后脖颈处将她微微扶起后，小夜默契地走到她身后一起将她扶着坐起来并支撑住她的后背。
随后，膝丸小心凑近青鸟的后脖颈，双手解开项链上的小卡扣，为家主取下项链。
膝丸认得这个项链，上回去现世家主的海岛玩时就是用项链上宝蓝色的吊坠定位的，里面似乎还有个存储空间，他有时会看家主将一些重要的文件和实验道具放入或从里面拿出。
膝丸猜测家主是想从中拿出什么东西，于是便绕到青鸟身前掰开她攥紧的手指想将吊坠置于她的掌心。
看到她掌心那四道半月形渗着血的小伤口，膝丸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只是抬眼看见家主带着薄汗的额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唇，放下吊坠的动作轻了又轻。
而最后这个命令，膝丸半跪在青鸟身前，再三犹豫，在小夜催促的目光下终究还是红着耳根俯身伸手，再度小声开口，“抱歉，家主，冒犯了。”
他尽力只碰衣料，不让自己的手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眼睛也只盯着家主的右肩，不移动分毫。
只是，待拨开衣料，右肩露出的狰狞伤疤以及其下暗红的、散发着浑浊灵力的花朵，膝丸那一点害羞的心思便烟消云散。
“这、这是……？”膝丸忍不住轻呼出声。
一直关注着膝丸动作、同样也看到主人右肩模样的小夜也瞪大双眼，转头看向一脸承受着巨大痛苦的青鸟。
“家主，需要我做什么吗？”膝丸原本就习惯性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沉痛道。
“主人。”小夜也低声唤了青鸟，没有像膝丸那样把话说完，意思却也很明显，他想帮上忙。
这个咒，明显通过肉、体根植于他家主人的灵魂之上，不知被种下了多久，与方才那柄由浑浊灵力形成的匕首明显来自同一人。
这才是他们主人如此痛苦、灵力如此混乱的根源，否则以他们主人那般浩瀚的灵力，他人的灵力侵入只会如同滴水入海，掀不起丝毫波澜。
青鸟没有回答，努力了许久，她终于一心二用地找到并拿出了放置在项链中一开始就被她单独放在最显眼分隔中的东西——一管装着茶金色液体的针管。
不及两振刀做出其他反应，青鸟便迅速地将针管扎入右肩，毫不犹豫地将其内的液体按压进体内。
霎时间，属于神明的灵力从注射出逸散出一丝，便产生了极强的灵压，所幸青鸟被膝丸放下时丢下的一个结界罗盘让以被褥为中心的一米处的环境与外界隔绝，才没令外面的人察觉。
“膝丸殿，这是……您的灵力？”小夜不确定地问道。
“嗯……是本灵的灵力。”唯有本灵，才会拥有如此纯粹凌厉的灵力，他们这些分灵，灵力中多多少少会带上对应审神者的灵力特征，灵力气息也会变得温和许多。
膝丸想起家主曾与他和兄长手合时说过的话，家主的刀术是本灵教予她的。
所以，家主是认识本灵，得来这样一管来自的高浓缩液态灵力情有可原，然而这样浓度的灵力对于人类而言单单是触碰便能带来灼烧割裂灵魂的痛楚，何况家主是将其直接注射到体内！
重重思绪不过一瞬，而这一瞬中，青鸟的表情也有痛苦转换为极度痛苦，从原本的紧咬牙关变成紧咬下唇，从唇角溢出的鲜血在膝丸看来刺目一场。
无论如何，无论在何种情况，他都不希望家主以任何形式伤害自己的身体。
今天的情况他束手无策，注射到家主体内的灵力显然是起作用的，原本只是简单围绕着暗红花朵的黑色草环变成了与那管灵力同样的茶金色，隐藏在草环之下，同样刻印于灵魂上的封印缓缓启动。
金色的纹路慢慢显现，以右肩为中心向外延伸入衣襟深处看不见的地方，甚至蔓延到了她的左脸上。
来自膝丸本灵的纯净灵力虽然灼烧着青鸟的灵魂，却奇异地与她的灵力交融，组成那金色纹路的封印，共同压制住那来自不知名下咒者的浑浊灵力。
膝丸无法阻止家主注射那管灵力，无法阻止本灵灵力的伤害，但至少……
思绪模糊间，青鸟察觉自己的双颊被大力捏开，最终被横塞了某样带着咸味、细腻、温暖的东西。
艰难地睁开眼，两双几乎一样的茶金色眼眸对视了一瞬，青鸟便将目光下移，看见了横放在嘴上的那支结实有力的小臂。
“唔……唔唔唔唔！”青鸟虚弱但激动，抬手想要将这东西推开。
然而，承受着灵魂灼烧割裂之苦的她又哪有力气与坚持的膝丸抗争。
哪怕家主浑身写满拒绝，膝丸仍目光坚定不移地盯着家主，“家主，如果疼得厉害的话，要咬就咬我吧，请不要伤害自己。”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推拒半天未果，膝丸甚至连让她开口说话的功夫都不给。
此刻，大脑满是浆糊的审神者已经忘记了有一个她亲自研究出来并已被广泛运用的灵术叫做天心通。当然，哪怕她想起来后开着天心通说出花来，膝丸都不会动摇的。
几息的推拒已经耗尽了青鸟所有的力气，心里甚至还在百忙中分出精力吐槽：还要咬就咬我？您在演言情剧吗？！
泄愤似的，青鸟不再控制力道，用下最大的力气咬合上下齿，甚至双手也攀上了那只小臂，毫不怜惜地收紧双手，指甲深深嵌入另一人的肉中。
奇妙的，人在疼痛时无法分出多余的力气去做其他事，却会本能地用最大的力气咬紧嘴上的东西、蜷缩手指。
于是很快，膝丸的手臂出现道道鲜血，但他的表情丝毫未变。这样的疼痛比起战场的伤差了不止多少，比起家主现今承受的痛苦，更是少了千百倍。
只是……
膝丸微垂目光，想起方才看见的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金色眼眸。
在灵力混乱时，青鸟便无法维持一直挡在左眼的白色眼罩，只是之前她一直眯着或闭着眼睛，他才没发现那双眼的变化。
被忽视的细节渐渐明晰，失明的金色左眼和正常的黑色右眼、家主佩刀给他的一丝熟悉感、以及与本灵奇异交融的灵力……
一个荒谬而不想承认的猜想在他脑海中形成，但他现在无心去印证。并且，如果家主不愿，他也可以当做不知道。
今夜的时间过分地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青鸟的表情渐渐放松，紧咬着膝丸手臂的牙齿渐渐松开，两振刀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青鸟紧闭双眼，似乎在方才的极度痛苦中昏睡了过去。
两振刀相顾无言，良久，小夜才转头看向放置在旁边的那把青鸟的佩刀。方才，它似乎也能感受到青鸟的痛苦一般，不断地在震动着。
“七八年前，时政刚刚改革，旧时政被取缔后它背后的黑暗被作为新闻报道出来，其中就包括刀剑实验……”
“而刀剑实验中，最为异想天开、胆大包天的，莫过于有高层想要拥有刀剑一般强健的体魄、悠长的寿命而提出的、刀剑与人类的融合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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