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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日不见


玉沅回到未央宫的时候,都快到晚饭时间了。周鲤倚在床头似是在看典籍,可明显心神不属,眼神时不时对着门口张望。

        今早醒来,他不见玉沅,便总觉得身边似是少了什么,心思也总是不明不清的悬着。玉沅不在,这一日他觉得哪里都不自在,太医送药来时,得了他好几个白眼。

        不知多少次回望时,周鲤终于见到了了心心念念而不自知的身影。

        “你怎么才回来。”他都没发现自己的语调有多急切,心中碎碎念着玉沅的性子野,都说了外面危险,还偏要去。

        “怎么,你想我了?”玉沅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屏风内侧,兰嬷嬷服侍玉沅更衣净面,重新梳妆,换了身轻便简洁的居家棉纱裙。

        “肯定是,才问得这般急。要不怎么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玉沅和周鲤共处一室,煞气便像连接充电器的数据线一般将两人连接了起来,充了电的玉沅又能痛快说话了。

        别扭的周鲤被玉沅直接戳破心事,一下红透了脸,和他还在发烧的小侄子粥粥一模一样,不过嘴硬的人怎会轻易承认,“吃饭吧,话吗么多,不饿了?”

        玉沅揉揉肚子,点头,“饿!”她期待地看向兰嬷嬷,兰嬷嬷会意,让人把盛盘的酱鸭和素金果子端上了桌,玉沅满意地点头,大方一笑,慷慨地说:

        “周鲤,看在你这么想我的份上,酱鸭和素金果子都分你一半!”

        周鲤心里很受用,觉得玉沅果真是喜欢他喜欢的不行,出去玩还记得给他带吃食,就是玉沅这说话的语气让他不太舒坦。

        “多谢你大方,不过你以为我想你想食量大得惊人?这一半我可吃不下,只是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两个鸭翅足以。”

        鸭翅?玉沅此时完全不想给了,那也是她最喜欢的呀,玉沅没有看从床上起身的周鲤,侧身装作没听到他的话,一个人闷闷的在桌边坐下,郁郁地看着酱鸭肥硕的身体,和两个支棱着的翅膀。

        玉沅听到了她想了一天的鸭翅膀在呼唤她。

        爹爹说不知者无罪,那么没听到的事也可以当做没发生。玉沅控制煞气封住了听觉,干脆果断的朝着鸭翅膀下手。

        握住,一拧,一个鸭翅轻松就到了碗里,再握住,再轻轻一拧,另一个鸭翅也到了碗里。接下来是鸭头、鸭脖子,鸭胸脯和鸭背一分为二,鸭胸给自己,后背给周鲤。

        剩下的两只鸭腿,玉沅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舍的把其中一只分给了周鲤。

        玉沅看着自己碗中的酱鸭肉可满意了。

        对面坐着的周鲤看着一只好好的鸭子被玉沅粗鲁地大卸八块,还有自己碗中的残肢,连净手的帕子都忘了还给桂嬷嬷了。

        桂嬷嬷一直低头躬着身,双手端着托盘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王爷把帕子放上来,迟疑地唤了声他。

        周鲤轻咳一声,三两下擦完手,把帕子放在了托盘上,桂嬷嬷起身的瞬间,无意中瞟到了王爷碗里的被撕下来的鸭腿和鸭脊背,这是王妃撕的?

        皇宫里最多的就是规矩和讲究,这酱鸭肉类素日里只吃最细嫩入味的一小部分肉,像是鸭脊背这类肉少骨多的都是给主子都是赏给宫奴的,王妃才进宫不懂规矩,希望王爷不要冲王妃发脾气才好。

        桂嬷嬷的担心是对的,周鲤见到自己碗中的鸭肉觉得甚是惨不忍睹,胃口全无,心情也不是很美。

        反倒是玉沅的担心是多余的,周鲤说要吃鸭翅的话只是随口说说的,这时他只想找茬,“玉沅,你怎的德行如此粗鄙,哪有一点王妃端庄淑贵的模样,看看你那一手的油。”

        玉沅封闭了听觉,自然听不到周鲤在讲什么,鸭翅啃得美滋滋的。

        周鲤见玉沅不理会自己,自顾自得吃的香甜,他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吃的酱鸭是不是都没有今日的好吃。

        腹中饥饿,周鲤把碗中惨不忍睹的酱鸭推到一边,决定无视它和吃相粗鲁的玉沅,吃着桌上其他精致的菜肴。

        可是周鲤每样都尝了一遍,只觉得今日御厨的手艺都大失水准,满桌子好像都没有玉沅手中的酱鸭好吃。

        他犹豫再三,还是把被推到一边的碗又拿了回来,拿起鸭腿,学着玉沅的样子吃了一口,味道果然极好,这么大口吃也格外尽兴。

        玉沅吃东西的时候尤其的专注,除了嘴边的食物外,她对其他的人和事都不会多注意,这点周鲤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不必担心玉沅会嘲笑他。

        玉沅吃东西的动作虽然粗鲁,但是她格外注意细嚼慢咽,因为她吃东西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品尝其中的味道,其次才是为了饱腹。

        周鲤沉迷于享受新吃法,不知不觉地就把鸭腿和鸭脊骨都啃得干干净净。这时,玉沅的碗里还剩下一点点鸭胸肉。

        周鲤吃了鸭肉,有七八分饱,又吃了几枚素金果子,就九分饱了,为了养生,他只好停筷。

        可是玉沅才吃了五分饱,最后一口酱鸭吃完,接下来是素金果子,再后来是满桌子的菜,周鲤知道玉沅绝不会留一道菜过夜,果然再玉沅停筷时,满桌光盘。

        周鲤觉得自己看得都有些撑了,他饮了一口茶消消食,看向端庄擦嘴的玉沅调侃道:“吃饱了,才想起来自己是贵女?”

        玉沅看着周鲤嘎巴嘴,才想起来自己的听觉还封着,她不愿被周鲤发现自己为了抢鸭翅装听不见,就对着周鲤随意地点了个头,然后悄悄给自己解封。

        玉沅不怼人,反倒柔顺点头的模样又呆又萌,像一个软萌的稚童,周鲤看得心神痒痒的。原来玉沅吃饱了这么乖的吗?周鲤也歇了找茬的心思。

        兰嬷嬷和桂嬷嬷服侍两人漱口,太医又掐着时间来送药。

        周鲤看了一眼歪在榻上的看话本的玉沅,憋着气一口干了药汤。太医没有被为难,照例嘱咐几句后,心情舒畅地下值归家。

        桂嬷嬷和兰嬷嬷收拾好后也退了出去,室内剩下了安安静静的两人。

        往日,玉沅和周鲤两人独处时,都是玉沅在主动,可此时玉沅沉迷于新得的话本,没想着和周鲤靠近乎。

        周鲤确是对玉沅今日去太子府的事很好奇,其实他也可以问桂嬷嬷,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想听玉沅和自己说。

        周鲤想问又犹豫,视线几次三番地看向玉沅。有着煞气连接,玉沅自然也注意到了,前两次她还能无视,第三次第四次,玉沅也无视不了了。

        她放下话本,回头问:“周鲤,你想问什么就问啊,总是看我做什么啊,看我管饱啊。”

        “咳,谁看你了。你后脑长眼睛了?”周鲤挪动背后的靠枕,坐直了些,“你今日去太子府,可有惹事?”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玉沅的老爹呢。不过玉将军往常对于玉沅可没有这么严肃。话一出口,周鲤在心里打了自己嘴巴,他明明是想问玉沅今日可受了委屈的。

        好在玉沅通过煞气可以感知周鲤的真实情绪,要不然早就被他的这张嘴气得直接挖心了,还在未央宫当什么王妃啊。

        “周鲤,好好说话很难吗?”

        “你就是仗着我心悦你,也不能这么欺人太甚啊,什么惹事啊,我是那种惹事的人吗?关心我就直接说呗,下次再这样我可不让着你了。”

        玉沅用同样的语气训话不会好好说话的周鲤,看周鲤还算老实,也不等他再问,回道:

        “痘毒的事,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太子皇兄已经去查了。”

        “另外还查到了,有人陷害你的小侄子粥粥。”

        “什么!”周鲤听到小侄子也被害,惊坐起来,“粥粥现在是什么情况?”

        玉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别担心,粥粥只是染了轻微的风寒,现在有太子妃嫂嫂亲自照料,已经好多了。”

        “我已经告诉太子妃嫂嫂,粥粥的侍女有问题了,她和太子皇兄这时估计也审问过了。”

        周鲤听玉沅真的是去认真帮忙,有些惭愧之前怀疑她。所以在玉沅提出因为疲惫,晚上要一同睡在床上时,他别扭了一下就同意了。

        之前他昏迷,生活不能自理,玉沅为了照顾他方便,就和他一起睡在床上。在他醒来之后,生活能自理了,玉沅晚上就睡到了榻上。

        玉沅和周鲤两人虽然共处一室,但是还是有些距离的,彼此感觉也还适应。

        玉沅今夜突然提出来要同床共枕,他也能理解,榻上睡得肯定没有床上舒服,今日玉沅在太子府忙碌行走一天,也该好好歇歇。

        不过身边另一人的呼吸和体温,还是让周鲤的心也有些乱,最后他是在要,不要,之间挣扎着睡着的。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的未央宫中,玉沅轻轻推开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她身上的周鲤。周鲤熬了半夜很困,又加上在喝药,所以只要睡着了,就会像现在这样睡得很沉,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一样,任玉沅翻平。

        玉沅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眼神也很平静,在夜色的衬托下,像是秋末冬初寒凉的湖水。

        她解开周鲤的上衣衣带,露出周鲤的胸口,那里雪白的肌肤下,黑色浓稠的煞气围着煞珠在盘旋。

        玉沅的手覆上煞珠,她能感觉到煞珠和她的死气沉沉的心又开始同频共振,生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冲刷着枯死的心,她感受到了活人的感觉。

        今日在太子府她从口不能畅言,到行动迟缓,深刻地让她认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离开周鲤她就是失去电量的人工智能。

        她不喜欢这种命运被被人掌控的感觉,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所以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她烦躁到想要杀人的心思。

        没遇到周鲤时,她的身体情况没有这么糟。接触周鲤或者说煞珠后,情况更是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为何此时离开周鲤,身体情况反倒不如从前?

        既然这样,那么她现在岂不是相当于在饮鸩止渴,周鲤是她的药,也是她的毒。与周鲤朝夕相处,她能一日日变好,但一旦与他分离,她的身体便一朝毒发,功亏一篑。

        现在的结果不是玉沅愿意见到的,她用指甲尖模拟刀尖在煞珠上方的肌肤上滑动,划过之处留下斑驳交错的红痕,又危险,又暧昧。

        丧尸的指甲也是他们的武器,锋利如绝世刀尖,劈金断玉。玉沅知道:只要,只要她再用力些,就能得到煞珠了。

        有了煞珠,她就是活生生的人了,成为人,她才能好好地活着。活着,是她从丧尸世界穿越到现在的世界的唯一念想。

        玉沅的指尖下,周鲤的肌肤已经隐隐渗出了血丝,她想活着,血丝变成血珠,之间距离煞珠也越来越近,依然面无表情的脸,寒凉的湖水凝结出了薄薄的冰碴。

        万物对立又相生,就像黑夜和白日本质上没有不同。

        玉沅至纯至善,她身上有着世间最美好的品质,但同样也有着最恶的一面,她的恶在于,她不觉得这是恶。

        酣睡的周鲤没有察觉到危险,他的手脚不自觉的有攀附上了玉沅的身体,玉沅没有推开他,她顺着周鲤的力道,被他紧紧的揽在怀里。

        指尖在紧紧的拥抱中就要扎向深处。

        “住手,停下来,玉沅,他死了你也会死的!”

        是系统的声音!

        玉沅快速收回手,行动间不小心将自己的衣服也扯开了,她和周鲤的胸口就这么毫无阻碍的紧紧相贴在了一起,周鲤在睡梦中舒服的喟叹一声,手脚并用地把她抱得更紧了。

        玉沅来不及推开周鲤,系统沉寂这么久,她得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系统,你说清楚,为什么他死,我也会死,之前不是说只要拿到煞珠,我就可以变成人吗?”

        系统是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是的,拿到煞珠你可以成为人,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在为了拿到煞珠伤害他的性命,而且在拿到煞珠前,务必要保护好他,现在,你二人从遇见开始便命运共生,他死了,煞珠消失,你绝无生的希望。”

        所以她除了当保姆照顾储备粮之外,还要兼职保镖?果然世界上没有一件好事是简单的。

        “那你呢,你怎么了,我之前唤你,为什么不回。”玉沅想知道系统出现和消失的原因。

        “本系统现存能量不多,恢复时间漫长,所以只有在特定的事件触发时,才会警告或提示宿主,其他时间会自主关机。”

        系统不待玉沅再问,直接结束谈话,说:“好了,你也睡吧,和他肌肤相亲对你也有益处。”

        然后玉沅便被动地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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