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角

柳知重找到时竹生的时候，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沉时最后没敢离开姜水青身边，所以嘱咐了柳知重，因为他不确定灵魂联系的远离是否会给姜水青造成二次伤害。

        “还有什么出不出现在公众空间的，”听着这个稚嫩的问题，又想到之前的情况。时竹生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柳知重，“看来之前是没发生这种情况了。而且，我现在是否暴露早就没有什么意义，反正结果已定。”

        “安全吗？”柳知重揉了揉头发，明知道一定要带回却还是犹豫着问道，希望能得到一个令人安心的答案。新纪元虽然不能明着对时竹生出手，但是却可以行职责之便尽量制造麻烦。

        “麻烦？你有够天真的。”时竹生背靠吧台，嘴角挂笑的看了柳知重一眼，“本来以为心性有点长进。先不说新纪元在我这种情况下还找我麻烦做什么，若是真有麻烦那就冲上去便是。哪怕我状态不好，但加上一个了新人类中的佼佼者，你觉得有什么人造的威胁是杀不掉的。”

        说完，时竹生怡然自得的吹了个口哨，狭长的眼中尽是冷漠的笑意。他承受失败的痛苦不比姜水青少，当然若是他最开始控制得住便不会让她再次遭难。时竹生好是好在灵魂完整强大，才不至于被攻打到那种地步，在强大的自愈功能下还可以勉强去改变姜水青的现状。

        此时的姜水青，神色难看的吓人。很难想象平日如此生动鲜活的人，此刻面色煞白眉头紧锁，额上挂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你要怎么救？”沉时目光冷涩，一只手紧紧握住留仙剑的剑柄。他不知道具体为什么姜水青执意要寻时竹生来，但能大概估计出这人身上有可以救她的办法，也可能是唯一的办法。

        但是沉时不敢保证时竹生一定愿意出手帮忙，这不是质疑时竹生本人的义气与对姜水青人尽皆知的欣赏喜爱，而是实在在新纪元手下抢救生命难如登天，付出的代价绝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新纪元公认的事实叫做，放弃你那无用的地球感情。更何况之前他就有算计姜水青想要逼迫她死亡的行为。

        这次不是关于他的精神力方面出现问题，所有足以致命的精神打击都被沉时一力承担，当时头一个想到填充精神海也属实是无奈之举。

        “我负伤来救她，你想的是控制我？”看面前人身上的意思几乎没有掩饰，时竹生皱了皱眉，他不喜欢任何可能被人胁迫的危机感，力不从心的事情在他的人生中没有第二次。既然他过来这边后，姜水青的能量波动明显趋近于稳定，人已经从鬼门关上扯回来了一半，那么时竹生不介意同沉时做个了断。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杀戒的借口，bless做事只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还是在他们是队友的基础上。实际上无论沉时和姜水青哪个死亡都不失为一个好选择，但是目前姜水青命数已定，想要再次实行计划机会渺茫。而如果杀了沉时，眼下的困局无需他也可迎刃而解，对未来的计划也是有益无害。

        “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没礼貌吗，沉沉。”沉时的杀意被时竹生全部引发，时竹生就在这一种契机中朝他勾唇，“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我想我答应的不干涉你任何行为中，应该不包括不干涉你杀了我。”

        他拔枪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的，仿佛丝毫不在意身边还有“敌人”对自己虎视眈眈。“真当我不敢杀你？还是你太有自信能杀死我？”时竹生轻挑眉梢，食指就要扣动扳机。

        “别！都是自己人，有必要闹成这样吗。”柳知重的空间天赋不如时竹生，所以归来也要略慢一步，便只看到了两人此时剑拔弩张硝烟四溢的氛围。

        时竹生笑了笑，看沉时没有动作也料定了他没有继续反制的心，把枪揣回后腰，“那要看沉时有没有把我当自己人了。”他对沉时的杀意在柳知重出现致使姜水青拥有了另一种可能之后就已经很淡了，所以可以尽量选择让姜水青少一些心理负担的做法，但是沉时若是执意与他对立，那么杀了也无妨。

        大不了便是又一个十几年归来仍是好汉一条。自己这条命可着实是宝贵的紧。时竹生摆脱不了这条名为“活下去”的枷锁，但又因为那条莫比乌斯环拥有了摧毁一切的勇气。这才是他最可怖的地方，他可以为之努力付出，但并不在乎失去一切。

        治疗姜水青用的这一种以命续命的治疗方法，算的上是残忍至极，中间的过程是任何一位玩家都会觉得煎熬的程度，但是屋内处于中心的两人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沉时和柳知重一人一边抱着一剑一刀守在门口，闻着屋内愈发浓重的血腥味儿。

        “谁的血？”柳知重的天选不安的嗡鸣着，连带着主人的心思也有些沉重。沉时对这一幕也有深深地无力感，他明显感受得到自己和姜水青的联系在被减弱甚至隐隐切断，“两个人都有，应该是必须的工序，我既然在这里，就轮不到你瞎操心。”

        “bless真是下血本了。”这话本是感叹，出口却让沉时自己一愣，随即带了点苦涩的笑出声。这回可是是千真万确的血本。其实自己未尝不能做到，但是和时竹生不同的是他会死亡，而他还是自私的不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不是人，但是同人类一样，意识由人性凝聚，百感千情汇聚一身，这是沉时痛苦的根源。

        又是一阵气血翻涌，沉时和姜水青生命相连，免不了受到改变的干扰。感受着那道令人浑身震颤如同撕裂般的疼痛，不得已把剑鞘抵在地上权当支撑，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从沉时的颅内一闪而过。

        他明白了时竹生一直以来的角色和责任，所以他用尽一切力量疯狂的为自己治疗，哪怕动用六重亭，哪怕他根本没有受伤。

        在柳知重眼里这不过是片刻发生，前一秒还在同他说话的队友转瞬便将力量引出后倒灌。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想为队友做些什么。

        柳知重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学过治愈系的天赋，也没有任何可以灌输力量的道具，况且两个源头的力量强行融合也会出大乱子。但是起手后能量茫然的一刹，怀中天选刀的表面突然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芒。

        留仙剑与天选刀是存在共鸣的，它们是同出一源的一分为二。紧接着便是沉时身上的月轮浮现，银辉洒落。这一瞬间的力量直直把姜水青拽脱黑暗，她手扶着着床沿，几下没有声息后空空的咳嗽起来。

        没有药物的辅助，时竹生只能直接灌输更为精纯却也更为霸道的能量，强行从前抱住姜水青支撑着她不再次倒下。感受到肩颈处的衣料又一阵腥热，才又拍了拍姜水青的后背，用缓和的合力来引导全身气血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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