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诱捕
林落惜拉着南枝理去了一趟药店,买了头痛药,塞给她,才放心她回去。
南枝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生出了几分惆怅。
从前说不会离开她的人,似乎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
南枝理刚踏进别墅,宁晓晓就把一个盒子扔到了她面前。
南枝理挑了挑眉:“有事?”
“这是南家送来的,让你寿宴上穿!”
“哦。”南枝理抬脚:“给我拿上来吧。”
宁晓晓几乎跳脚:“你让我给你拿?”
“嗯。走了一路,累了。”
“…………”
宁晓晓想甩脸子,可一想到进寿宴还得靠着南枝理的面子,她就觉得,甩脸子不如讨好她。
于是南枝理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跟。
楼梯一节一节,她无声地踩上去,进了二楼的走廊。
南枝理推开自己的房门,从她手里接过了盒子,“辛苦了。”
然后啪的一声关了门。
盒子里是件墨蓝色的方领晚礼服,看着简约,领口与腰窝,甚至是裙摆都有复杂的小设计,低调内敛地奢华。南枝理淡淡瞥了一眼,就知道宁晓晓在上头下了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刚刚宁晓晓拿了一路,那药已经沾到了她身上,明日便会见效。
冒犯一尊神,她真的很有种。
南枝理在天台吹了一夜风,将那些怪异的感觉都埋了起来,便到了第二天。
寿宴当日,南枝理穿着那条裙子下楼,楼下的人仰头看她,每个人眼中都是惊艳。
宁可静最先回过神:“南南这么好看,都不用特意去做造型了呢。”
宁晓晓柔柔弱弱地回怼:“妈妈,我还是要做的啦,我不像姐姐一样天生丽质。”
南枝理扫了一眼,一排的人脸,她却发现一个不速之客,宋景齐,他一个表亲,去他们南家的寿宴?
叶荣还真是爱护他这个侄子。
两辆车,男士一辆,女士一辆。
叶荣和宋景齐说说笑笑,交谈甚笃,女士这一辆却鸦雀无声。
宁晓晓和宁可静顾忌她,居然一句话也没说。
偶尔说两句,也是什么“南家真看重你,对你真好”之类的。
都是废话。
很快到了约定的酒店。呈祥宴府,是叶荣这个身份都很难订到位置的酒店。
但是却会给南家特意留位置。
高下立现。
没了南歆的叶荣,就像是没了高枝可攀附的乌鸦。
连叫声都那么难听。
一行人进了酒店。路上的人皆为南枝理驻足,甚至还有掏出手机来拍照的。
乖乖,这么漂亮的美女姐姐可不多见哦。
宁晓晓在背后咬牙切齿。叶荣心里五味杂陈。宋景齐还在回味南枝理下楼时那个特意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后悔,当初南枝理还算是迷恋他,他怎么就跟她提分手了呢?
哦,想起来了,因为她不准亲密接触。
他觉得她高高在上,觉得她装。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她特立独行。
她最近变得又冷又特别,不施粉黛,却美艳漂亮。
听说她最近在追同班的一个男生,一定只是为了让他吃醋吧?
毕竟刚刚她还特意看了他一眼。
男人,总是喜欢自作多情。
入了会场,南枝理的高挑也很是引人瞩目。裙摆走起来,像一朵朵盛开的墨莲,行人莫敢踩踏,只能远观。
叶荣本想叫住她,却见她朝着某个方向走过去了,嘴里的话便咽下去了。
“这是谁家的姑娘?也太漂亮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南家的外孙女。”
“真的假的?可我听说南家那个外孙女放过狠话,说要跟南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啊!”
“她不来,南家那个女婿也会拉着她来的。老婆死了,靠不上了,他还有女儿啊!”
“啧啧,南歆那么好的丫头,嫁给这么个人,真是低嫁了。”
“阿理——是你吗?”
南枝理转头,那是个面目有些风霜的男人,看起来三四十岁,和她母亲相近的年纪。
她点了点头。
“你真的来了?叔叔以为你还在赌气呢。”瞧见她穿的衣服,男人笑了笑:“衣服还喜欢吗?我特意找人给你定制的。”
南枝理点头,却在他眼里瞧见一根扯不断的情丝,向她勾连,却只是点到为止。
“赵叔叔,我外公还在之前的房间吗?”
“啊,是啊。”男人点头:“你还记得吗?以前你的周岁宴,生日会都是在这里办的。还有你母亲她的……”
男人停住了。
南枝理问:“我母亲的什么?生日宴?”
“不止呢。她还喜欢拉着小姐妹来这聚会。”男人面露讳色。
“是么。原来赵叔叔这么了解我母亲。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喜静的人,不会来这种地方。”南枝理微笑。
“阿歆她,嗬,她原先不喜静的。”
南枝理觉得他此刻的情绪很复杂,她无法完全解读,“嗯,多谢您还记挂着她。母亲在天有灵,也会听见的。”
可惜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南歆的灵魂踪迹了。
她也不会再听见。
有些人,为什么总等到错过才珍惜呢?
“你说你想找外公是吧?来,跟我来吧。”男人似乎敛好了情绪,拉着她走。
遇见两位老人,又是好一阵叙旧。外公外婆看起来很在乎她。
应当是把她当作了女儿的替身。
就比如她那个外公,他是女儿奴,可书里从没说过他是孙女奴。
于是寿宴的主人公登场时,便是两位老人陪同她,以及她那些便宜叔叔阿姨们一同走上去。
四周里是纷纷扰扰的祝贺。她却看见叶荣一脸的隐忍。
他的扭曲比宁晓晓的憎恨还令人作呕。
他恨南歆。恨南歆的高傲,恨南歆的美丽,更恨她的优秀。
南歆的每个行为,每句话,都是在嘲笑他的出身,和他的无知。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是对的。南歆真的很糊涂。
而这世上,到处是女人悲戚的哭声。
外公年纪大了,刚站了一会儿,就被叔叔阿姨们催着回去休息,说他露个脸就够了。
外公本不想回去,他年纪大怎么了?他身体硬朗啊!不过外婆是真有点倦,外公便牵着她走了。
虽然只站了一会儿,却没人敢说什么。
酒宴上觥筹交错,连叶荣也有人巴结。虽然外公外婆并没鸟他。
两个那么爱女儿的人,女儿的夫婿不仅出了轨,还一直在外面养着第三者的孩子。
他还有脸来?
如果不是因为南枝理是他女儿,他们连门都不会让他进。
他还把小三和三儿生的女儿带来了。
是想求他们认可?
真滑稽。
南枝理觉得有些憋闷,便出了宴会厅,酒店的背面有个不大不小的花园,虽然同样花团锦簇,可还是能看出疲态,没南歆布置的那个美观,照顾得也没那么尽心。
南枝理坐上了秋千。微风吹过,暖洋洋的。
荡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
“搞什么啊?他这个哑巴也能来参加南家的宴会?南家给他发请帖了?”
“可别这么说,沈家也算有头有脸,谁成想出了他这么个废物!”
“不是吧?真是哑巴?”
哐当——
不知哪飞来一个玻璃杯子,砸到他们脚下,碎地很迅速。
噼里啪啦,落成一地的碎片。
几个人回头,瞧见一个站在台阶上的漂亮女人。
墨蓝色衬得她又多情又妖冶。
她的脸其实还有些少年的稚气,这身墨蓝色的礼服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可她偷穿得也那么好看。
“南,南大小姐?”
南枝理踩着台阶走下去,裙摆一晃一晃,眼尾一抬:“你们就是这么招待南家的客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想不清她为什么替一个沈家的废物哑巴出头。
“没,我们是见他找不见路,给他指路呢。”
“对对对,我们可尽心尽力了。”
南枝理觉得,其实那尊神的脾气比她要好得多。
换了她,不一定受得了他们这么聒噪。
几个人看她没搭腔,只是视线时不时落在那沈家小子身上,连连道了歉就跑了。
一阵风似的,南枝理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却发现他闭着眼睛。
“怎么了?不想看,也不想听?”
神的声音似乎有些赌气:“你还没叫我睁开眼睛。”
南枝理一愣:“你不是神么?”
“算是吧。”
“怎么这么乖?”
她的意思是……他可以睁开眼睛?神缓缓露出眸光,南枝理的面颊就在眼前,沐浴着微阳。
神问:“什么算乖?”
南枝理挑起他的下巴:“你挺算的。”
“你喜欢乖的?”
南枝理反问:“什么是喜欢?”
她又一次问住了神,神抱怨:“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问一些我还没探究出的问题?”
“什么能难住神?”
神说:“你。”
“我第一次见这么纯净的灵魂,洁白无瑕,纤尘不染。”
神的话音淡漠,目光幽不见底。
“就好像被特意涤洗过,然后跨越千难万险,
——送到我的身边。”
南枝理抬头,恰好与他古井无波的眼对视。
风声,石声,木叶声。
“有很多人在诱捕我。”神说。
南枝理沉默着。
“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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