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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20


出院那天,在医院办完手续已近中午。

        陶笛打算将易书晨送回家后就直接去酒店,她实在想痛快洗个澡了。

        可易书晨说要先去他爸那里吃午饭,陶笛只好听他的。她不熟悉路,拐错两个路口,本来一刻钟的路程,她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易书晨的姑姑特地从单位赶回来和他们一起吃午饭,饭后又匆忙离开,说是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

        剩下三个人坐在客厅里休息。

        正当陶笛犯困想要告辞时,易建强突然问道:“小笛啊,你晚上想住这里还是去书晨那边?”

        “爸,”易书晨抢过话头,“今晚上都去我那吧,您也去,明天一早我们直接走。”

        “也行,那你们先去,下午我还要看看你张叔去。”

        “那个,”陶笛有点急,“叔叔,晚上我去住酒店。”

        “那怎么行!”

        陶笛笑:“没关系的。”

        “不行。”易建强态度很坚决。

        陶笛看向易书晨,这人正若无其事喝着水。

        “就住家里。”易建强一声令下,还吓了陶笛一跳。只听他语气软下来,接着说:“又不是外人,咱们叔侄两投缘,我把你当侄女。”

        陶笛傻笑,不点头也不敢摇头。

        易建强随即又板起脸:“这是不给我面子?”

        “不是,叔叔。”陶笛无奈地挠头,“那好吧。”

        她话音一落,易书晨就放下杯子,起身说:“爸,那我们先走了,您完事了就打车过来。”他看着陶笛,歪了歪头,“走吧?”

        陶笛愣神,跟着他下楼,走到她的polo前。

        易书晨伸手问她要车钥匙:“我来开车。”

        “我开。”

        “我能开,”易书晨见她没动静,就催促,“你快点吧,站这大太阳底下,你每天戴个帽子不就是怕晒么。”

        陶笛正要为自己辩解,他又来一句:“我不想再走冤枉路了。”

        看着他那“你看着办”的眼神,陶笛暂且按捺住想要暴揍他的冲动,勉为其难地,大人有大量地向他再一次“妥协”。

        可一不留神,车竟然开进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陶笛虽然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可总也不至于是住在商场里头吧。

        “来这干吗?”陶笛问。

        “买几件衣服。”

        “这么缺衣服啊?”

        易书晨不说话。

        陶笛有点生气了:“医生不是跟你说了么,你现在要静养,不能多走动。”

        “放心啊,我心里有数。”说罢,他拉开车门下了车。

        陶笛只得跟上,坐上电梯,却是直达卖女装的楼层。

        她茫然道:“到底要干吗?”

        易书晨垂眼瞅她:“身上穿的,得馊了吧?”

        陶笛忽地脸红了,看他这嫌弃的样子,她赶紧偏过头,鼻子蹭到肩膀上闻了闻,没味啊,不过确实穿了三四天。这炎炎夏日,真不能多想。

        “好吧,”她没了脾气,蔫声说,“买就买吧,反正都来了。”这几年她在国外,也确实难得买次衣服。

        她就近选了一家店,进去后走马观花似的很快选了一条裙子一个短袖和一条裤子,一起拿着进了试衣间。

        试完出来正犹豫呢,易书晨上前就要结账。

        陶笛与他争了一回,争不过,就不再争了。

        重点是,他还说:“这几天你不是一直都声称自己是护工么,我总得表示表示。”

        陶笛哼了声,那就让他表示好了。

        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劳动所得。说起来,比起乱七八糟弄不清楚的感情,物质和金钱的交易反而更简单。她说服自己欣然接受。

        易书晨家就在这商场附近。房子是一个大平层,装修很讲究,但氛围冷清,一看就知道平时只是回来睡个觉。

        他领她去房间,一个朝阳的卧室,有很宽敞的阳台,还带个独立卫生间。

        他忙着介绍这个那个的,说昨天已经有人来打扫过,床上用品也都换过了,让她安心住,也可以先去洗个澡。

        陶笛不停地点头,听着他啰嗦的安排。

        洗完澡,感觉清清爽爽,可算是活过来了。

        她不愿再套回原来的脏衣服,可新买的还没洗,直接穿到身上总有点膈应。正为难时,听到敲门声。

        “陶笛,”易书晨在门外说,“如果不想直接穿新买的衣服,那柜子里有一套洗过的,你可以先穿着,大概是白色和灰色的,你找一找。”

        看吧,这人当乙方成精了,连这种事都能想在人先。

        陶笛打开柜子,里面除了几床被子也没别的,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他说的衣服。是一套棉质的家居服,白色短袖和灰色长裤。

        她拿起来,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陶笛换好衣服,简单将换下来的短袖和裤子洗了洗,晾在屋里阳台上,打算明天继续穿。她忙活完,推门出去,见易书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换了一套家常的衣服。

        他抬头看过来,脸上带着笑,说:“还挺合适,昨天让阿姨帮忙买的。”

        “阿姨?”

        “常来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

        陶笛拽了拽衣角,慢慢走过去。

        易书晨说:“老易晚上要在张叔家吃了饭再过来,你晚上想吃什么?”

        陶笛说:“都行。”

        “我这什么都没有。”

        陶笛笑了下:“那你还问什么?”

        “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都行,我等会自己看着办。”

        易书晨“嘶”了声:“别都行啊。想想,我们回村里后,有什么是你想吃却吃不到的。”

        这倒是。

        陶笛也不与他假客气了,大方说:“披萨。”

        “点外卖?”

        “行。那你呢?家里有米吗?给你煮粥。”

        易书晨也不确定:“有吧?”

        他说着起身往厨房去,陶笛跟在他后面,见他开了好几个柜子,才从一角落里拎出来一袋还没开封过的大米。

        陶笛扒拉着袋子看,好在没过期。

        吃晚饭时,陶笛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个叫安然的他的前女友。

        如果安然没有放弃他,那么此时应该是她陪他坐在这张餐桌上,幸福快乐地吃着晚餐。也许,还有一个两个的小朋友。

        每天一屋子的欢声笑语,而不是连袋米都找不到的空壳子。

        可惜没如果。

        陶笛想到了这首歌,还有它的mv,由一段悠扬动听的钢琴前奏,引出了一个阴差阳错的遗憾故事。

        那故事在十几分钟内戛然结束。但现实里,还有后续也说不定。

        陶笛海阔天空地遐想着,旁边他的声音传进耳里。

        “在胡乱想什么?”

        她在椅子上动了动身子,嚼完嘴里的一点披萨,用记忆中的那句台词问道:“你会不会弹琴?”

        易书晨笑了下:“什么琴?”

        “钢琴。”

        “不会。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一问喽。”确实,她也不知道自己问的什么鬼问题。

        那一晚陶笛睡得并不安稳。醒了几次,每次都要花些时间确认自己身在何处。明白过来后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憋闷。

        她是想回家了。

        清晨,她起得很早,换上自己原来的衣服,再将昨天穿过的那套洗好晾在阳台上。透过窗户,她望向窗外的风景,旭日东升,可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陌生。

        听到客厅里开门关门的声音,好像有人出去了。

        不一会,她手机收到信息。

        易书晨问:“你醒了吗?”

        她回:“已经起来了。”

        她去开门,他也正从房间出来,两个房间,门对着门。

        “早啊。”陶笛说。

        易书晨看她身上还是原先那一套一身黑,想了想说:“你穿裙子好看。”

        “这我也知道,”陶笛接下他的恭维,“可是不方便啊。”

        “今天还是我来开车。”

        “算了吧,我可不想过几天再把你送回来。”陶笛侧身往阳台指了指,“衣服我洗过晾在阳台了,你让你们家阿姨回头收起来。”

        易书晨点点头。这姑娘睡一觉起来,感觉跟昨天哪里不一样了。

        那天的回程由陶笛和易建强轮换着开车。一路都很通畅,到静溪村时刚好中午,简单吃了饭,就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下午陶笛忙着做卫生。

        她墩地时,易书晨跟在她身后问:“你喜欢住城里还是村里?”

        陶笛直了直腰:“当然是这里,你家城里有这大别墅啊。”

        “别墅。”易书晨掂量着说。

        陶笛自豪地嗯了声。其实这宽敞的大房子对她并没有多大吸引力,她不过是喜欢山里宁静自在的氛围。

        见他还在跟前杵着,陶笛颇有些不耐烦:“哎呀,你能不能坐着去,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听不懂医生说的话。”

        易书晨被她呛的哑口无言。

        这时陶笛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来电。她接起来,那边说是快递到了,让她去镇上的网点取。

        “你买东西了?”易书晨听到一点闲碎的对话。

        “嗯,破壁机。等会去取。”

        “给我买的吗?”

        “你想多了,我是给大家买的。”那晚他说他也要来静溪村,陶笛睡不着,就在网上下了单。

        易书晨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陶笛忍不住地想笑:“你看上去好无聊。”

        想他一个长年生活在快节奏中的大忙人,要怎么适应接下来这漫长而无聊的山村生活。搞不好待上几天就想要打道回府了。

        “没有啊,”易书晨说,“就是看你忙来忙去,我也帮不上你忙。”

        “你别帮倒忙就行,你看,”陶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刚拖过的地板,“你又给我踩脏了。你去坐着或者躺着行吗?”

        “你给我好好说话。”易书晨低沉而有力地丢下这么一句,就转身往楼下走去。

        陶笛冲着他的背影,抬了抬拳头。

        后来去取快递,顺便到孟家琪工作的美发店里走了一圈。

        那会店里没有客人,推门进去,只看到孟家琪一个人正坐在转椅上悠哉地晃。她仰头靠在椅背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家琪。”陶笛很大声地喊。

        孟家琪吓了一跳,转过椅子来,看见是陶笛,蔫蔫说:“你回来了。”又看到她身后的易书晨,才多了点兴致,与她挑挑眉使了使眼色。

        陶笛解释说:“他休年假,陪他爸来住一段时间。”她并没有与孟家琪多说自己出门是为了什么,所以孟家琪并不知道易书晨生病住院这些事。

        “昨天给你家菜地里浇水了。”孟家琪又变成懒洋洋的语调。

        两人聊了几句旁的,看孟家琪无精打采,陶笛就说先回去了。

        孟家琪叹声气,说:“晚上找你去,有事跟你说。”

        陶笛警觉地看着她:“啥事?”这女人看着是挺不对劲。

        孟家琪靠近她耳侧,悄声说:“前夫的事。”

        陶笛一怔,沉默了一会,小声说了句:“怎么前任都这么阴魂不散。”

        旁边的易书晨听到了,笑了笑,问她说:“回吧?”

        陶笛也不清楚,刚才那一句是不是就想让他听到才好。

        回家路上,陶笛开着车。

        易书晨坐在副驾,胳膊抵在车窗沿上,自顾沉思。想她这破壁机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就算知道了转给她,她估计也不收。以前零星来住个一两天就罢了,这次长住总不至于继续吃白饭。

        于是就试着问:“我这次长期住,你看——”

        “什么?”

        “每天消耗也挺——”

        “哦,”陶笛听懂了他这婆婆妈妈的意思,打断他说,“你看着给吧,家门口牌子上都写着呢。”

        易书晨愣了片刻:“那等我走的时候一起算给你。”

        陶笛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随便。”她心里一哼,有钱不赚才是傻子。更何况你比我有钱多了,我又何苦做这亏本买卖。

        易书晨想,这小姑娘确实是哪里不一样了,公事公办的劲儿让他觉得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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