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赵沭，夜不归宿
隔天上午，梁心在阳台洗衣服。他不喜欢昨天沾到的oscar的香水味。
赵思路过探头在他身上扫了几眼，问，“你脖子上那玉呢？”
“卖了。”
“缺钱了？”
梁心摇头否认。
赵思没深问，回厨房做饭去了。梁艾站边上给他当盘子架。
中午赵思家门被敲响，梁心开门看见了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思思姐在家吗？”，门外的矮个姑娘问他。
“是小沭来了？进来吧。”，赵思喊了声。
梁心让身给人拿拖鞋。
中午，四方桌坐满人。
赵思炒了几个家常菜，凉拌了她表妹从老家带的野黄瓜。一人开了瓶冰啤酒，连梁艾手边都满了杯橙汁。
赵思作为在座岁数第二大的人，起个头先干为敬，三两口下去半瓶。能看出来她今天情绪高涨，不单是见亲戚也因为梁艾转好的病情。
梁心赵沭对视一眼，配合着也端起酒喝了口。
“我来介绍一下吧。小沭，这是我干儿子梁心，心肝的心。”，赵思说到干儿子时有意无意看了眼梁心反应，见他没啥反驳的，给他介绍起她的表妹，“梁心，这是我表妹赵沭，沭河的沭。比你大一点，你喊她表姑吧。”
赵沭正想开口拒绝，梁心就面无表情朝她喊了句表姑。
满脸复杂嗯了声，主动找手机去加梁心微信，“来，表侄儿。加个微信给你发个红包。”
赵思攒这局就是想让他俩认识认识，都是村里出来的在大城市好互相照应着点。
“小沭她在大学食堂那帮工，跟你离得不远。”
梁心嗯了声，跟旁边放空的梁艾安静程度的不相上下。
饭桌气氛全靠赵家姐妹俩带动。吃完饭，梁心跟梁艾被赶到阳台浇花。
“我看梁叔叔比过年那阵好多了，刚还知道要续杯了都。”，赵沭洗着碗打趣道，“是不是再过几个月，就得改口叫表姐夫了？”
“两碗饭都堵不上你那个嘴。”，赵思红着耳朵白她一眼，“哪有这么快的。刚吃上新药，下个月还得去医院观察两天。”
在梁心第五次阻止自己养父薅那盆绿萝叶子时，赵思接手了带人去午睡。让梁心送客。
刚出家门进了电梯，跟他身后的赵沭就开了口，“我们聊聊。”
梁心从电梯门倒影看她，试探道，“梁见喜。”
“你记性还挺好。”，赵沭顿时笑了，“家长不在，可以直接喊我名字。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沭，梁见喜的对象。”
赵沭每年都会固定抽几个月从梁庄出来，陪梁见喜住一段时间。今年刚来还没一周，小别胜新婚没有，倒是听了吐了梁心和江浔。自己对象打小就爱操闲心的毛病，这些年就数这回最严重。朋友跟看着长大的弟弟搞到一起的事，听得她耳朵要起茧了。
“你喜姐担心你被欺负，又不知道咋跟你开口说这事儿。见天儿在家瞎琢磨。”，赵沭一句话转述了梁见喜的态度，虽然她觉得梁心不是好欺负的人。
梁心点头，说声知道了。电梯到了先走出去，送人到小区门口才问，“赵姐知道吗？”
赵沭眨了眨眼，学他语气反问他跟江浔，“赵姐知道吗？”
梁心想了想说，“应该不知道。”
赵沭会心一笑，说道，“那我们得互相保守好秘密。思思姐忙着照顾你爸，咱别再找事儿烦她。”
梁心点头赞成。
这天起，梁心每次上班会提前一个钟头出发，挑着店里方型的蛋糕给大学里的梁见喜送去。
连着一个星期，梁见喜跟江浔的下午茶都是clean的蛋糕。
直到有一天，梁见喜又下楼拿梁心牌外卖。
江浔在楼上窗口看了全程，等人回来满脸疑惑的分蛋糕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这位朋友，“方型蛋糕，梁心暗示你放心。”
“他为什么不直接微信发我？”，梁见喜不是很信他的解读。
“他可能觉得这样比较有诚意。”
梁见喜回忆着那杯xxxl莫吉托，大概懂了梁心的行为逻辑。
当晚艺术组给秦翰搞了个接风宴，吃完饭在又到了clean包了场。
清吧难得没放蓝调爵士，应顾客要求放起了炸耳朵的重金属摇滚。
江浔坐在秦翰旁边点着根烟也不抽，俩人离得很近，秦翰凑到他耳边说着什么，江浔视线落在桌上没说话。
秦翰趁梁心路过，松了领带解开纽扣露出了脖子上戴的那枚玉章。
梁心目不斜视来回送了几趟酒水果盘，他发现江浔今天头发扎的很乱。
等忙完一阵，进吧台跟oscar打了个手势。
oscar眼神好看了示威全程心情有点复杂，因为他看上的俩男人搞一块儿了。见人进吧台拉长音喊着hunter给他个拥抱，颇有些难兄难弟的意思。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梁见喜不知道玉的事儿，只单纯看那俩人不爽。她不乐意扎堆也坐在吧台边。
“relaxingmysweetbaby”，钱妹妹安慰的敷衍，手里正举着副观剧望远镜监视卡座那块。
梁心洗手尝试做昨天oscar教他的莫吉托。在梁见喜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点缀上一把大薄荷叶把巨型酒杯推到她面前。
梁见喜揪着吸管搅和这杯黄绿混合物，犹豫着低头嘬了口发现味道还挺正常。正要开口评价，被钱妹妹的惊呼打断。回头去看，瞬间手里捏的吸管都折了。
秦翰掌着江浔下颌，托着人脸颊正亲呢。江浔没拒绝，垂着的眼动了动目光转向吧台这边。
梁见喜回神忙去看梁心反应。
梁心本打算再给钱妹妹做一杯，正切着柠檬片突然眼前一黑。oscar的手挡在他眼前，他疑惑地抬眼望去，透过指缝正好跟江浔眼神对上。
呼吸一滞手里握的水果刀角度偏了，在食指背划出道口子。
感觉到痛收回视线低头，切了一半的柠檬片上沾血报废了。怔了怔放下刀，把手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水。
见状oscar忙去给他找创可贴。
梁见喜拉过他手要消毒，梁心没在意接过创可贴随意包上。
接吻的俩人分开钱妹妹才放下观剧望远镜，对依旧没啥表情的摇钱树关心道，“areyouright？”
接收到他的疑惑信号，想了想指指卡座方向解释道，“脖子上戴着你的玉，亲吻对象是前段时间天天接送你的人。”
梁心听懂后打了个手势示意然后呢。
见人这反应钱妹妹顿时笑了，搭着满脸忧思的梁见喜肩头乐得不行。
梁见喜回想种种，意识到了自己这弟弟可能还没开情窦。接过话问，“你谈过恋爱吗？”
梁心觉得她喝醉了，皱眉摇头。
“那你喜欢江浔？”
梁心迟疑了会儿点头。他觉得自己是喜欢江浔的。
“他俩这样你不吃醋？”
他喜欢江浔和江浔跟别人亲嘴，梁心觉得这是两件事。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
看他跟没事儿人似的，梁见喜一时语塞。oscar及时的递上包烟，她点上根猛抽两口还是觉的今晚太诡异。
艺术组的聚会气氛因那个吻而彻底炒热，群魔乱舞一晚上，散场时几乎都是三两搀扶着离开。不知怎么后半场开始秦翰一个劲灌自己酒到处找人碰杯，最后喝醉了靠在江浔肩上人事不省。
打烊了收拾完，钱妹妹准备载自家员工和微醺的梁见喜回家。梁心刚想上车就被江浔抢先一步，把死狗似的秦翰往后座的oscar怀里一扔关上车门。
带梁心坐上自己的车。
梁心上了副驾后主动系好安全带，这段时间他搭钱妹妹的车被恶补了行车安全知识。看着正打方向盘的江浔道，“酒驾一时爽，结局火葬场。”
被重金属跟烟酒熏了一晚上的江浔以为自己幻听，问了句什么。
梁心用一模一样的语气如常重复了遍。
江浔知道他跟钱妹妹学的，解释了句没喝酒。
“打烊了没走的客人也这么说。”
见人不信江浔把车靠边停，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去，“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梁心皱了皱眉往后靠，直到后脑勺抵上车窗退无可退了，抬手去捂他嘴。
“怎么了？”，江浔的气呼在他掌心。
“你嘴里有秦翰。”
江浔气笑了，握住他手腕移开问，“嫌弃我？”
梁心垂眼没否认只说，“不喜欢。”
看他反应郁结整晚的江浔突然笑了，靠近他手腕低头，用鼻梁去蹭食指上的创可贴，“怎么弄得？”
“莫吉托。”，梁心只讲了起因。
江浔盯了他会儿表情看不出信没信，片刻后托住人后脑勺又要亲。
梁心头一歪，吻的位置落偏了。
在嘴角磨蹭片刻，江浔轻咬着他下唇说，“他没亲到。”
像听进去了梁心嗯了声，皱眉皱地很不明显。
“小骗子。”，江浔从后座拿了个东西给他。
一尺来长的扁木盒顶嵌了块玻璃，能看见里面装的东西，几个免打领结和几方玉章。
梁心打开盒子取出方玉章看底面，繁体的隐约只能认出个心字。再去看其他的，是同一种雕刻法。
“能卖吗？”，他问得刻意。
“只能卖给我。”，江浔答得果断。
拿出那块已经用红绳穿好的三彩翡翠，往梁心颈间一戴，再把他t恤领口往下拉了拉，比着肤色看了会儿，认真评价说，“比戴白玉的好看。”
梁心挑挑眉不做声，玩着盒子里的印泥。
车辆重新启动开到下个十字路口，江浔打着方向盘左拐。余光见梁心转头看来，目不斜视道，“告诉家长一声，你又要夜不归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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