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鱼之海（6）
剧烈的白光过后，桑榆睁开了眼。
——穿过屏障后，是海底的天空。
桑榆抬头看去，空中是游动的鱼群，穿梭于倒吊在空中的珊瑚丛中，再往上，“天空”像裂开一样，是幽深不见底的海底峡谷。
如同末世前的海洋，但一切都是颠倒的。
这是镜面的世界？
桑榆向船下的水面看去，一朵朵白云浮在水面之下，水深之处似乎还有鸟群飞过。
而小船正漂泊在水天相接的一线上。
水手站在桑榆身边，手中紧紧握着铁链，但眼中已然充满惊叹。
——而海妖，海妖此时正飘在空中，任由它如何摆动尾巴，也无法向前。
小船继续向前前进，桑榆抓住空中飘过来的海妖，拉进船里问：“这是什么地方？”
海妖摇摇头，如实告诉桑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会来这里。”
桑榆看向来的方向，如前进的方向一样——一样的一望无际。
“看来没法原路返回了，”水手顺着桑榆的目光看去，说出了桑榆的心里话，他摸了摸耳边的小辫子，“既然有进来的办法，就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海妖沉默一会儿，才说道：“这里是海妖的禁地。”
“唔，”水手歪了歪头问：“海妖的禁地难道不是什么亚特兰斯什么的吗？”
海妖摇头，解释道：“那是传说中海妖的王国。”
水手无所谓地说：“好了，管他是什么地方，我们要怎么出去？”
海妖抱歉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桑榆看着眼前低着头似乎是在自责的海妖问：“你想起什么了？”
海妖点头：“我想起了很多零零散散的事情。”
它想了想，又说：“但是很乱，就像两个人，我不知道我是谁。”
桑榆听完后没问什么，她看了看悬挂在空中的海底，思索了一下。
“我们往天空中走吧。”
小船慢慢升空，往天空中的深海驶去。
桑榆坐在船头，看着渐渐变得深沉的天空，开始思考岩洞里的事情。
岩洞里的东西是谁收集的？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人和海生海兴什么关系？
最后，海妖与海生海兴又是什么关系。
桑榆理着这个事件中出现的四个人的联系。
首先是海兴，他与三个人都认识，而且作为桑榆与海妖的交易对象，当务之急是找到海兴。
海生是海兴的弟弟，收集东西的人似乎也很看重海生。
最后是海妖，它看起来似乎只和海兴有关联。
在岩洞时，桑榆猜测收集东西的人是按照时间分的类——那个人先与海兴认识，接着又认识了海生，旅程成了三个人的旅程。
那么为什么最后只剩下海生的东西了呢？
那个人是与海兴分道扬镳了吗？
现在海生又在何处？
一个接一个疑问出现在桑榆脑海里，桑榆总觉得只差一点点就能将这这些全部联系起来了。
等桑榆回过神时，小船已经驶入了深空之中。
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也没有水流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榆听到水手小声地问：“船长，你在吗？”
桑榆回答：“我在，怎么了？”
然后她听到水手小跑了过来，坐到了她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桑榆的错觉，水手的声音似乎一下变得轻松了：“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下。”
水手接着问：“船长，我可以抓着你的衣角吗？”
想到水手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怕黑也是正常的，桑榆轻轻握着水手的手，安抚道：“不要怕，我在这里。”
半分钟后，桑榆才听到水手闷闷的“嗯”了一声。
过了一段时间，桑榆重新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周围的环境也渐渐亮了起来。
水手松开桑榆的手，小声说：“船长，谢谢你。”
桑榆摸了摸水手的头，没有说话。
随着周围越来越亮，桑榆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远远望去，坐落在水底的是一座建立在水下的城市。
“嘻嘻~”
桑榆看向声音的方向，看到了游在船边的另一只海妖。
？！
看到桑榆震惊的眼神，那只海妖笑了笑。
桑榆：美但是鲨鱼牙。
那只海妖想要靠近船，但又似乎有什么隔在中间。
海妖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笑：“你好呀人类，我是蓝鳍。”
桑榆也走到船舷边，回应蓝鳍：“我叫桑榆。”
“嘻嘻，人类为什么来我们这里呀~”
蓝鳍围绕着木船转了转，然后跟着木船一起向前游去。
它看了看桑榆，看了看水手，最后看了看海妖：“咦？好像没见过你呢。”
海妖回答蓝鳍：“我一直居住在海岸边，没有来过这里。”
蓝鳍甩了甩尾巴：“骗人，没有深海之城的标记是进不来这里的~”
海妖诚实地说：“抱歉，我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但是在我记忆中我没有来过这里。”
蓝鳍无所谓地又笑嘻嘻地说：“那两个人类是你带来的吧？嘻嘻嘻，深海之城会向你的客人打开大门，看来你失忆前是一个不简单的家伙呢~”
“所以呢？”蓝鳍在水中翻了一圈，好奇地问：“人类来我们的城市做什么？”
桑榆问：“你在这里见过一个人类吗？”
“人类？”蓝鳍歪歪头，“不就是你吗？”
“是其他的人类。”海妖上前，向蓝鳍形容了海兴的样子。
蓝鳍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在深海这么久只见过你一个人类哦。”
虽然没有什么收获，桑榆还是向蓝鳍道了谢。
“嘻嘻~不客气~”
蓝鳍说着游走了。
海妖低下头：“他一定在这里、一定。”
桑榆看着可怜兮兮的海妖说，又看看脸上大写着“想去”二字的水手说：“既然都来了，我们不如进城找找，万一海兴真的在这里呢？”
但是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城市，桑榆犯愁：“我们这样直接闯进海妖的城市会被赶出来吧？”
“这就要看我的了！”水手打了个响指，接着水流像是茧一样包裹着小船。
“随时升级船是水手的基本工作！”水手拍了拍胸口：“这样就好了，从外面就看不到船了！”
小船驶向海妖的城市。
城市正门上挂着一块石牌，上面刻的字经过水流长时间的冲洗已经看不清了，大门前有一座海妖的雕塑，时不时有一两只海妖游过。
桑榆看到一只对它身边的另一只海妖说了什么。
海妖忽然脸色一变，摸了摸尾巴上的黏液，拍到了桑榆和水手身上。
桑榆莫名被鱼腥的黏液拍了一身，不解地看了海妖一眼。
等小船远离雕塑旁的两只海妖，海妖才解释：“他们说闻到了人类的味道。”
一旁，水手嫌弃的碰了碰黏液，然后闻了闻，然后捏着鼻子转过了头。
小船继续沿着中心街道向前，在街道两边是旧时房屋留下的废墟，不少海妖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居住其中。
水手望着与远处游过的五六只海妖，好像想到什么，问到：“为什么这里只有雄海妖呢？”
桑榆想了想恶补的关于海妖的知识，解释：“从污染开始后，海妖为了提高繁殖的可能性，渐渐进化为无性别的生物了。”
水手睁大了眼睛，震惊地自言自语：“什么，海妖居然成了无性别的生物……”
小船驶到城市的中央，屹立在海底的一座宏伟的宫殿。
桑榆想起水手曾经讲过的传说，猜测到：“这会不会是海妖王的宫殿？”
看着桑榆看着自己，海妖连忙摇头：“我也不记得啊。”
水手撇撇嘴，问：“你记得什么？”
人鱼认真地想想，回答：“塞壬的宝藏里有一柄权杖，是塞壬的象征，权杖上有一个珠子，海妖吃了之后会变成人鱼。”
看桑榆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它，海妖大声说：“你在质疑我吗！我是人鱼！人鱼！”
桑榆连忙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质疑你呢？你是人鱼！”
海妖“哼”了一声，接着说：“我还想还记得有人教我用武器。”
桑榆想起岩洞中海生用过的匕首，连忙问：“你还记得那个人用的是什么吗？”
海妖想了想，确定地说：“□□。”
□□？
这个答案出乎桑榆意料。
桑榆趁热打铁，接着问：“你还记得你和海兴是什么关系吗？”
海妖歪着头，想了想：“很喜欢？不对，讨厌？也不是……”
听着海妖矛盾的回答，桑榆并没有十分失望。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宫殿，又看看想法都写在脸上的海妖说：“无论塞壬是不是在里面，我们都先避开这里，先去城市周围转转吧。”
水手也赞成：“即使逃，在海中我们也游不过人鱼，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听到水手和桑榆都这么说，海妖只好点头：“那我们最后去塞壬的宫殿？”
桑榆答应下来：“不确定里面有什么危险，我们先看看周围的地形，到时候跑也好跑。”
水手听到这话，笑了笑。
桑榆控制小船向城市西侧驶去：“如果我没看错，西侧似乎有一座塔，我们先去塔周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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