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辰
听了慕昭的解释,江煜善解人意道:“既然如此,想必三弟定是辛苦了,我便不去打扰他。”
“你,带我去三弟营中吧,我就在那候着他。”
慕昭带着江煜来到江澄瑾的营帐,太守想跟上,却被初三拦住。
“太守大人不必担心,她自有办法。”
太守苦着一张脸停下脚步,担忧地看向慕昭和江煜的方向。
江煜跟着慕昭走入营帐之中,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书案旁,问道:“我听说温州大水后又发了疫病,为何只有你戴了面纱?”
“疫病已被有效控制,故而大家都没有戴面纱。”
“奴婢是因为貌丑无盐,怕惊扰了别人,所以一直以面纱敛容。”
“哦,是吗?”
江煜抬头看她,更仔细地打量着慕昭。
从她露出来的眼眸和眉毛来看,怎么都是一个美人。
莫非是故意搪塞他?!
江煜突然间伸手,想要揭开慕昭的面纱!
慕昭身上起的红疹已经蔓延到了下颌,是万分不能让他瞧见的!
眼瞧着江煜的手已经触碰到她面纱的一角,慕昭瞳孔微缩,当即往一旁侧身,错开了江煜的试探。
突击不成,江煜皱起了眉。
“啪嗒——”
慕昭突然往地上一跪,嗓音微颤道:“奴婢惶恐,惧惊扰二殿下。”
见她一副识趣的模样,江煜的气消了些。
可在这里坐久了,他有些无聊,敲了敲桌子,使唤着慕昭:“怎的连壶茶都没有,去泡壶茶来。”
“二殿下,如今温州物资紧缺,便是将整个温州都翻遍了,也只能翻出最劣等的茶。”
江煜偷偷叹了口气。
这苦地方,连杯茶都没有,他母妃偏生嘱咐他一定要来,而且,一旦有了进展就必须马上上禀。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别泡了,给我倒杯水来。”
片刻后,江煜盯着眼前的土碗陷入沉思。
说是倒水,慕昭真的就给他倒了一碗水过来,看这水浑浊不清,仿佛还有泥沙混于其中。
“这东西能喝?”
“二殿下,温州物资紧缺,这确实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水了。”
见慕昭三句不离温州物资紧缺,江煜切切实实的产生了一种他来受罪的感觉。
看温州这模样,离恢复原状分明还差得远,他母妃为何如此着急地将他送过来?
江煜越发不满起来,只是此时,他的不满已经转移到了贤妃身上。
“三弟还有多久回来?”
“应当快了。”
“他天天都这么忙?”
“应当如此。”
“我觉得他这么忙没效果啊,你让他早点过来,我们一同商讨才最为要紧。”
“二殿下言之有理。”
不管江煜说什么,慕昭都只低着头,顺着他的意思说。
江煜自顾自念叨了半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忽悠了,他猛地抬头看慕昭:“你就以这种态度对本宫?”
“二殿下所言极是,奴婢这就改。”
像是一记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边,江煜泄气,他站起来在营帐内逛了一圈,兴起:“要不我还是亲自去找三弟吧。”
慕昭眼皮轻跳,她耐着性子阻拦道:“三殿下经验丰富且做了许多措施,才能安全,二殿下贸然前去恐会”
“那你去把三弟做的措施,全部给本宫做一遍。”
“兄弟就该同甘共苦,你今日多次阻拦本宫,是不把本宫这个二皇子瞧在眼里,还是想隐瞒什么?”
江煜步步紧逼,一双瑞凤眼似要看透慕昭全部的伪装。
二人对视,空气焦灼起来,仿佛弥漫着一股硝烟味儿。
慕昭正欲接话,帘子忽的被江澄瑾拉开,他走进来,一身风尘仆仆。
江澄瑾定是刚从马上下来,所以连慕昭都能听到他轻微的喘声。
他一进来,二话不说,便拦在了慕昭的身前,笑着对江煜说:“她所作所为都是奉我命令,二哥这么说,难道是在质疑我对你的真心吗?”
江煜皮笑肉不笑,看向被江澄瑾护在身后的慕昭,意有所指道:“我怎么会怀疑三弟呢?只是怕有刁奴阳奉阴违,挑拨你我二人的兄弟关系。”
他这是成了心要处置慕昭了。
江澄瑾见状,突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哎呀,二哥,我头疼,先待我坐下再说。”
慕昭忍不住在心中笑出声。
其实方才就算江澄瑾没来,她也有法子应对江煜。
但是这会儿看着江澄瑾演戏护她,慕昭心中还是暖暖的。
只是不知,这孩子是从哪里学来的苦肉计,倒还有模有样。
江煜立马被江澄瑾痛苦的神色吸引走了注意力,他几步上前扶着江澄瑾坐下,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随即问道:“怎的如此辛苦。”
江澄瑾柔弱地说:“可能是吹了风,着凉所致。”
江煜还想说话。
“嘶——”
江澄瑾又扶着自己的脑袋叫了一声,一副疲惫虚弱的模样。
慕昭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看着他演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江煜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犹犹豫豫的站起来,说:“既然三弟今日如此疲惫,皇兄便不打扰你了。”
“其实不必”
江澄瑾象征性地挽留他。
江煜的心疼多了几分真情实感,他连忙摆摆手:“明日再来找你也行,当务之急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我们再一同商讨对策。”
江澄瑾面露感激:“多谢皇兄体恤。”
“阿昭,送送二哥。”
慕昭把江煜送到为他准备的营帐,随后回到江澄瑾身边。
江澄瑾本来半趴在桌子上装虚弱,见到来人是慕昭,又立马精神的坐起来,笑着唤她:“姐姐。”
“你瞧瞧你,哪里还有刚才虚弱的样子。”
“那不都是为了应付江煜吗?亲疏不同,对待姐姐当然要精神了。”
分明就是江煜与他有血缘关系,慕昭与他非亲非故,这亲疏关系江澄瑾分的倒是清楚。
简直自成一套。
慕昭无奈地摇摇头:“一天油嘴滑舌,也不知和谁学的。”
“不是。”
江澄瑾打断了她的话,极为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不是油嘴滑舌,对姐姐说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全是真心。”
慕昭微愣住。
江澄瑾趁机转移了话题:“姐姐,你的病”
说起这个,慕昭就来了精神,她撩起自己的一边衣袖:“这个药见效很快,服用之后一个时辰内就停止发热,到现在三个时辰多,红疹已经消退大半了。”
“姐姐真厉害。但是,可有何不适?”
慕昭摇摇头:“目前还没有不适。”
“姐姐。”
江澄瑾拖长尾音叫她,瘪着嘴:“我问的事你生病时有何不适”
慕昭诧异地说:“这还用问,疫病的症状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发热,红疹瘙痒,神志不清。”
江澄瑾顿时心疼不已,他叹了口气:“辛苦姐姐了。”
“算不上什么,倒是你,这两日来来回回跑,路途奔波定是劳累了。”
“一切可顺利?”
江澄瑾点点头:“顺利,我已经向父皇上报,更多物资已经在筹备中,很快就会由人领来了。”
这下,江煜是真的白来一趟了。
慕昭忍不住勾起唇角,就算面纱遮挡住她的表情,江澄瑾还是能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好心情。
随即,慕昭冷静下来,嗓音变得严肃:“这次回去后,我们真的要与二皇子撕破脸皮了。”
“不过是迟早的事,姐姐,我已经准备好了。”
一日后,慕昭的疫病症状彻底退下,并且愈合期间没有不良反应。
解药被大量调制,并且率先分发给病情已经相当严重的百姓。
三日后,皇帝拨下来的物资抵达温州,解药大面积推广,疫病的阴霾彻底从温州散去。
而此时,迎来了一个特别的日子——江澄瑾的生辰。
因为温州尚未完全恢复元气,所以江澄瑾一行人仍然停留在温州。
至于江煜,他来了以后什么都没做,还在懵懂之中,最后一个疫病病人便已经痊愈,他便不再停留在温州这个鬼地方,当天启程回了帝京。
若无温州洪灾,江澄瑾的生辰本该在帝京举办宴会,由皇帝大肆操办。
“皇上难得许诺给你办一次生辰宴,眼下你只能在温州和我们一起简单的过,怎的不见你伤心?”
江澄瑾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与民同乐,不好吗?”
生辰宴多无趣,像现在这样,在天地之间野营烧烤,岂不妙哉?
有百姓同庆,而且,有姐姐陪伴。
“这是姐姐陪我过的第一个生辰。”
慕昭一噎。
江澄瑾不说,她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虽与江澄瑾认识五年有余,但第一年相遇时他的生日已经过了,此后几年她又一直在江南。
所以,今年真的是慕昭第一次陪江澄瑾过生辰。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顿时有些尴尬。
近日太忙,她都没来得及将江澄瑾的生辰礼吩咐下去。
江澄瑾其实有慕昭在身边陪着便已满足,有没有礼物他并不在意。
所以看到姐姐没准备礼物的窘迫模样,他只是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慕昭平视着燃烧的篝火,突然想到:“阿瑾,我给你煮一碗长寿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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