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6-8
6
身为“宠物”的我可是很值钱的，虽说神使和爪牙们家中不缺可爱的宠物，可就是愿意到黑市高价购买来路不明的神秘存在，愿意品尝这份危险的致命诱惑。
我的一位伙伴就曾在黑市买到他的同学，目前两人正如胶似漆地玩着恋爱游戏。
要是阳烈愿意，只要花点小钱就能给我换芯片，再做一点面部小手术，就能在黑市卖出高价。
我知道他恨金钱之神，但不知是否恨到拒绝这丰厚奖励，要是他真的起了逮心，我未必有机会逃走。说不定一觉醒来，就在某位伙伴的床上，从此于取于求。
所以我的处境很危险，可正因为危险，我才格外亢奋，如果不是因为我有强大的自控力，下半身早就举旗投降了。
这是一次豪赌。
我赌赢了。
笼子打开，他握住我的手：“你有双灵活的手，是该学点谋生的技能。”
“谢谢。”我蓄满泪的眼终于开闸，一个跨步上前，紧紧搂住他，颤抖着哭泣，“谢谢，谢谢，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在神眼中我只是个没有灵魂的玩物。”
他拍拍我的背，“你不要回去了，那算个什么神，不过是把人异化，吞噬人心的怪物。只有打倒他，才能解放更多的人。”
我惊恐地看着他：“你……这是在亵渎神明。”
阳烈搂紧我：“金钱才不是什么神明，他只不过是统治人心，操控欲望的工具。”
“可是……”我装作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你向往华服美食，悠闲度日吗？”
“难道有人不向往吗？”我低下脑袋，面露窘色。
“比起那些，我更向往用自己的手创造一个新世界。”
“用自己的手创造一个新世界？”我深知想要让对方觉得自己赞同他的观点，最好的办法就是重复。
“是的，我可以，你也可以。”
“我可以。”我一脸迷茫地问：“我要怎么做。”
“你是自由的，只要你不贪慕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就不用受金钱束缚，不用受主人奴役。”
“可我要是逃了，主人会用追踪芯片找我，……他杀死我，还会杀了你，不……我不能联累你。”我抖起来像抖筛子。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我发誓不会有这样的事。我可以取出你身上的芯片。”
呵，真是盲目自信又自大的家伙，不过是掌握一屋子破烂就敢与全世界为敌。
不过我喜欢。
这种藐视神明的骄傲自负，实在无人可及。
我真想亲眼看他推倒神像，捣毁所有人的信仰，站在粪土一样的金山上，重新赋予这个世界生机。
为此，我愿助他一臂之力。
7
离家前，我已向下属交待好情况。
得到阳烈的邀请后，我便顺理成章地粘上他。
他要给我做手术，取出我身体里的追踪芯片。
手术很顺利，我彻底切断了和家族的网络联系。
休养期间，他亲自照顾我，没让机器人保姆上身。我趁机表演了一把泪眼汪汪版坚强。
伤好后便缠着他教我创作新款机器。
之前是我小看他了，他的才华胜我旗下任何一位产品设计师。
那些人只学会迎合市场，迎合恶趣味，创作出无聊至极的爆款产品。
而我渴望的是更有震撼力的，更具破坏性的革命性机器。
只有他能满足我的渴望。
我们第一次联手出击，进一步证明了这一点。
城里要举办一次艺术盛宴，邀请了全世界最富盛名的艺术家共襄盛举。
举办这次宴会的契机是集体通感仪的启用仪式。
通感仪是一种共享感观体验的机器，持有它就能分享他人的所听、所触、所闻、所尝、所见，能够感知到万里之外的世界，能够体验到不敢轻易尝试的体验。
这是一项跨时代的伟大发明，拓宽了人类的感知，而现在通感仪升级为集体通感仪。
所有感知信号传输到网上，或随机或定向发送给体验者。
让体验者同时感知到好几个人的世界。
感观交错，世界迷幻而灿烂。
为了让远方的人感受到本地神使的虔诚，伙伴们花重金邀请艺术家齐聚王金的豪宅。
策划让所有艺术家戴上分享仪，在人造的景观中穿行，一边参观一边创作。
让全世界都感受到成为艺术家的愉悦，而艺术家接收到远方的感知，融合进自身创作中，集体完成前所未有的艺术创作。
豪宅金碧辉煌、风景如画，如同古代帝王的宫殿，而在金钱之神的加持下神使的生活一向比帝王更奢靡，神使的权力比帝王还要强大。
因为帝王也要得借金钱、名誉与威胁操纵人心，而这些神使都有，甚至比帝王更有钱。
没有人敢挑战帝王的威严，正如没有人敢践踏神明的权威。
但阳烈敢。
他就是为摧毁众人的信仰而生。
为此我们必须潜入王金的豪宅，破坏这场盛宴。
我告诉阳烈，我是王金送给夜氏的宠物，对王金豪宅的布置了若指掌。
阳烈和我共同谋划行动方案，带上装备行动。
重返这座和以前的伙伴荒淫游乐的场所，我的心情截然不同。
以前我只觉得这些家伙的恶趣味令人发指，打造的景观毫无创意，陪他们闹还不如泡一壶茶，翻一本古代经典。
可是为了巩固家族的权威，我得陪着他们打发时间。
虽然我讨厌金钱之神，可需要它所赋予我力量。
可现在的我不需要神的力量，只有阳烈才能赋予我的灵魂真正的力量。
我要和他一起捣烂这腐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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