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9-11
9
天降甘霖解救受难众生，这是我们录下的现场视频。
但我们的行动不止于此，那些艺术家敢当神使的帮凶，把褪彩衣行为美化成为艺术献身。
那就得给他们一个献身的机会。
在阳烈的精准操控下，艺术家们施予模特的痛，借着集体通感仪，传递到他们身上。
那令人痛不欲生的剥皮之苦，不是养尊处优的艺术家们所能承受的，他们一个个佝偻在地，抱着身体□□。
十字架机器人放开了淋雨后仍处于迷茫状态的模特们。
小喇叭响起：“金钱不是万能的神，它是剥人皮、食人肉，以折磨人为乐的魔鬼。这些为魔鬼作画的艺术家，理应得到惩罚。”
被救下的模特们猛然听到小广播，个个一脸蒙逼，你看我，我看你。
“走吧，我们是自由的，我们的灵魂不该受神明羁押，我们的权益不该被神使剥夺，我们的命运不该被欲望掌控，人人都应有灿烂的前程，走吧，不该自困于此。跟着红线走，疗伤的药剂就在前方。”
地面显示出一条红线，这是阳烈为他们指出的康庄大道。
他们顺着红线走，得到疗伤的药剂、包扎的布带、以及纯白的外衣。
互相包扎完伤口，换好衣服后，便顺着红线离开。
王金的豪宅安保系统很严，想逃没那么容易。加上我们对外播放了拯救受难模特的视频后，引起了重视，管家派人前来查看情况。
当然，有我在，逃跑根本不成问题，没人比我更懂这座豪宅的管理缺陷，没人比我更熟安保系统的架构。
带着一群渴望自由的伤病和傻逼保安做跑跑抓，这岂不是很有趣。
保安们围追堵截，我便设下的重重关卡，他们互相通讯时，发现指令不一，压根不知听谁的。
聪明的派人到出口处堵人。
他们以为只要堵上出口，我们便插翅难飞，可我知道只有豪宅的主人王金才知道的逃生密道。
毕竟我曾在他们醉得东倒西歪之时，四处游荡。
这里只是神使们的嬉戏场所，没藏财富密码，所以保安们放任我随便走动。
以王金的谨慎必定怕下属反水，肯定会设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紧急逃生出口，我带着寻宝之心，顺利找到出口逃出，又秘密返回。
秘道直通城郊的隐蔽之地，有金币、有粮食、有武器、有生活用品，总而言之应有尽有，只是要持有密码才能解锁。
我作为打倒金钱之神的急先锋，自然不能把金币和武器交给模特，而是指引他们取走粮食和部分生活用品。
帮助他们自由发挥创造力去过想要的生活，这是发给模特们好几本自家著作的阳烈说的。
我也不知模特们会不会因此惧怕金神之神的统治，过上物质简朴，精神丰饶的生活。
人类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至深的疤、至极的痛，展示在所有人面前，把教训深深烙在人心底。
用血和肉交织成的利箭插入人心，帮他们看清信仰的神明是多么残忍。
10
曲径通幽、奇石嶙峋、云蒸霞蔚。
人造的景致，沿袭了旧式贵族的审美，却用来举办辞旧迎新的仪式。
王金召集了一群新潮年轻人，让他们带着新式电子产品来体验旧式园林。
此时，园林设计师带着防水防潮装备从人工湖里出现，告诉年轻人，新设计能让旧园林重焕新生，而新式电子产品，能大幅提升人的魅力，让年轻人重获新生。
说着便向年轻人展示这款新产品的各项新潮功能。
随后，带着年轻人来到园林中一处冒着梦幻彩色蒸汽的池子，打开一个箱子，告诉年轻人这些都是过时的电子产品。
而后他把一箱电子产品倒入湖中。
湖中升腾出的蒸汽色彩开始扭曲变形，现场氛围愈发妖异梦幻。
设计师告诉年轻人，只有抛下旧的机器，才能赋予失去魅力的它们产生新的美，正如眼前的烟雾一样。
其中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率先抛下他的旧机。
其余年轻人见状，露出唯恐落后，纷纷跟上。
这时阳烈的小喇叭再次响起，“他才不是什么设计师，不过是抄袭犯和推销商。”
“你是谁？”设计师立马用最新装备开始侦查我俩的存在。
他的高端装备虽有看穿隐形人的功能。
可我和阳烈可不仅持有隐形衣，这复杂的地形，给了我们神出鬼没的便利。
“他所售卖的不是什么持有先进技术新式机器，不过把旧式机器组合在一起。”阳烈的小喇叭响起。
“你胡说，网上有专利证书，你别想骗人”设计师喊，同时狂call安保人员。
安保人员都忙着找失踪的模特们，通向园林仅有的几个入口又被我关闭。
援兵无法进入，设计师只能无能狂怒。
“评测机构早被金钱之神腐蚀。”
“你们这是在亵渎神明。”
“亵渎你的神的，是你自己。金钱作为一般等价物本是公平交易的象征，是你们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伙玷污了它的公平属性。
“你胡说。是哪个奸商派你来捣蛋的。”
“你们制造一出出幻境，蛊惑年轻人更新换代，用虚构的社交排面绑架他们消费，从而压榨他的精力，剥削他们的才华，褫夺他们的自由，禁锢他们的性灵，奴役他们的思想。”
“不要信他的话，藏头露尾的家伙都不是好东西。”
“这里的气体是致幻剂，会诱使人从众，率先丢电子产品那个人是托，不信大家可以上网查查他们的斑斑劣迹。”
年轻人将信将疑，开始查设计师和托的资料。
发现阳烈所言非虚。
阳烈：“不要销毁手中仍能用的好产品。它们是研发者智慧的结晶，是我们努力工作的奖赏。我们渴望着创造更加美好的世界，而不是虚幻的，自欺欺人的海市蜃楼。
用心去看，去聆听，去感知吧。
年轻无极限，我们为什么要让物质和消费来定义自身的价值。
我们不能困于神使和他的爪牙们虚构的荣耀，那是通往地狱的绝路。
想想我们的亲人，想想我们的负债，想想我们的未来。难道我们要用一生去追寻永远无法长久维系的颜面，去填补神使们永远无法满足的欲壑。”
“不，我们不能这么做。”在从众的迷幻气息中，我带头喊到。
“不能？”年轻人迷迷糊糊。
“你们看到网上最新发布的彩绘模特被折磨视频了吗？那就是神使和他们爪牙的真面目，他们描绘的一切美好都是为了有一天剥下我们的皮，让我们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我举着手喊，热血激昂。
这一刻我的心与阳烈一起跳动。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要捣毁金钱之神的神像，我要解放所有被奴役的人，我要拯救世界。
现在，轮到设计师和托害怕了。
他们四下逃窜却躲不过年轻人的怒火。
身上的电子产品被收缴。
池里的电子产品被捞出。
事实证明这池子是融不了电子产品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幻想，目的是为了免费收缴年轻人花心血购得的宝贝。
诱使年轻人买新产品。
这一回，我们给年轻人指的路直通大门外。
热血上涌的他们，对豪宅的人造景观再无留恋，浩浩荡荡仰首挺胸地离开。
11
大型机械手像林中木一样矗立在广场上，一群美丽的少年少女围着机械手载歌载舞。
豪宅的主人王金和我过去的几个伙伴身着金缕衣，在机械森林中与美人们共舞。
他们一边中一边聊，“夜歌不知去哪朝圣，没能见到这番盛景真是太可惜了。”
王金：“是啊，可惜就算见到再美的美人他也不行。”
哈哈哈，伙伴们笑作一团。
虽然我不屑和这群货色一般见识，可不等于我忍受他们的当面羞辱。
在他们眼里不纵欲，不流连声色犬马的我，不是因为足够理性有见识，而是痿了。
然而我一点也不痿，时常看着阳烈的脸就举旗，只不过我控制力强，把□□压了下去，否则早就找阳烈深入交流了。
阳烈每天忙大事，压根没空跟我进行情感交流，我实在找不到机会进一步勾引他。
只能找机会挤一张床，一起洗澡，一起游泳，再一起打倒这些嘲笑我痿掉的家伙。
这里的安保系统是豪宅中最严的，在无数显隐探头下，隐形衣压根无所循形。
机械林外是一圈机器人持盾构成的铁甲阵，往内一点是围着森林巡逻的保安，再往内是人和人型机器人保安。
这些机器人底层架构不同，保证它们在联网通信的时间，对攻克对方的病毒有一定抵抗力。
就像病毒在不同人种间传播不如同样人种传播快一个道理。
里三层外三层安保阵列把王金他们严密保护起来。
我们想要突围救人是很难的，只能借分享仪引导俊男美女们自救。
舞蹈进入高潮阶段，其中几名美人被机械手臂举了起来，注射药剂。
有的切开头皮，凿个洞往头顶注入骨水泥。
有的被切开小腿，切断其中不重要的肌肉神经。
有的把耳尖软骨切除，从耳廓中取出软骨在耳尖上塑形。
广场电子音告诉所有人，打了麻药就不会痛，变美了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站在机械臂下的男女们感慨自己怎么没有这样的好机会。
电子音说，继续舞蹈吧，跳得最好的将得到变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
少男少女们像疯了一样拼命扭腰、群魔乱舞，姿态越来越癫狂，甚至开始舞斗。
而身着金缕衣的神使们也不再装了，借着甲厚防高之便，拉上相中的美人进行汁液横飞的活塞运动。
他们总是这样，喜欢热闹又暴露的聚会，仿佛只有办好这件事才能彰显傲人的体魄，无上的权力。
美人们沉迷于整个世界营造的幻梦中，渴望成为被神祝福的宠物，一心变美变美把自己献祭给神使，从此不事劳作，不用动脑，躺着享受一切。
殊不知，当他们承蒙神使召唤时，便已是冢中枯骨，从此走上陌陌黄泉路。
可在这场集体赴美的狂欢中，所有人都没有选择，丑陋者只会被欺凌，践踏，成为烂泥和尘埃。
美本是自由的，是生命力的象征。
当金钱之神，绑架了审美标准，绑架了美神，美神从此颓靡枯萎，不复生机。
世间再无美，一派萧瑟，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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