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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阿姨,该还债了·4


红姐怀着失落的心情走进了自己的家门,她不知道该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其实被这个夜晚折磨的人不止有红姐,阿昊也同样辗转反侧,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红姐总出现在自己的春梦里,她的抚摸是那么地轻柔,仿佛自己在周五晚上受到的伤疤都能被红姐抚平。

        太疯狂了,自己怎么会对那个女人有感觉,自己才22岁,只要自己想,找一个年龄相貌相差无几的女孩绝对不是难题,但是他的身体却很诚实,面对朋友介绍的女孩,却丝毫没有欲望和冲动。

        红姐不同,她身上有一股气息,能让自己忘掉痛苦的气息。阿昊想了半天,做出了结论,也许是他太缺乏安全感了,而一个理发师总能让人安静坐下来,更何况是一个成熟的女理发师。他得转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会掉进红姐陷阱里不能自拔。

        次日,他就约上了三五个朋友,有男有女,坐在大排档上撸起了羊肉串。在一阵侃天侃地后,阿昊觉得身体轻多了,那几个夜晚的耻辱也随着口中的酒嗝而烟消云散了。

        就在他转头朝老板要啤酒时,他猛然发现旁边的座位上坐着红姐,红姐点了一杯扎啤,一盘毛豆,就那样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跟阿豪同桌的朋友也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正是肆意张狂无视中年人的年纪,他们要是知道阿昊有一个忘年交老阿姨,一定会把这件传开,传到单位,传到老乡群里,甚至传到阿昊的老家。

        阿昊假装没有认出红姐,自顾自地要开啤酒盖,招呼众人继续豪饮。

        红姐直勾勾盯着阿昊,用她那灵巧的手拨开一粒毛豆,充满诱惑地放入口中,她知道阿昊不敢跟自己打招呼,便故意朝他施展自己的魅力。

        女人是敏感的,跟阿昊同桌的女孩察觉到了红姐的观察,低声告诉了众人,众人扭头一看,红姐若无其事地咋了一口啤酒。

        “那个老女人怎么回事,老是看我们?”

        “别管她,喝多了吧。”

        “继续喝,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我的酒瓶指着谁,谁就过去跟那个老女人喝杯交杯酒怎么样?”

        “不要吧,太肉麻了。”

        “就要,就要,你们男人不敢的话,那就赌钱吧。”

        “得,还是按照刚才的提议吧,我可没带多少钱。”

        “开始,开始!”

        啤酒瓶在桌子中央转动了起来,阿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向天祈祷着不要被选中,他越是这样想,运气越是离他而去,在众人倒计时的喝彩下,酒瓶口缓缓地对准了阿昊,不动了。

        “阿昊!你输了!快去敬酒!”

        “不许反悔啊!不然没有一千块钱这事抹不掉!”

        阿昊无奈,万般不情愿地端起一杯酒,一步一挪挨到了红姐跟前,假装初次见面一样。

        “你好,能不能帮个忙……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跟我喝交杯酒?”红姐的眉毛一挑,风情万种。

        “你喝一口就行了,不然我下不了台。”阿昊把声音压低。

        “这算什么事啊,”红姐接着酒劲故意提高声音,“哪有你这小年轻跟我这阿姨喝交杯酒的,传出去多不好啊。”

        “游戏而已啦。”阿昊对红姐的不配合感到窝火,“酒场上的事情谁会当真。”

        “你不怕我占你便宜?”红姐看着对面的阿昊朋友们,眼神毫无惧意。

        “拜托了。”阿昊把酒杯递了过去。

        红姐也把自己的酒杯递了过去,两人开始交杯,阿昊突然发现红姐递过来的酒杯上有一个鲜艳的唇印,位置刚好对着自己的嘴巴,避也避不开,只好凑上去。

        阿昊的朋友们发出啧啧的惊叹,有的人开始起哄,有的人开始拍照记录这重要时刻。

        反倒是当事人红姐和阿昊全然没有被周围的喧嚣打扰,他俩静静地品尝着杯中酒,品尝着彼此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哀怨,有感激,有试探,有迟疑,一杯啤酒该有的东西,那里全都拥有。

        杯中的酒喝完了,红姐抽回自己的酒杯,朝着阿昊的朋友做了一个倒酒杯的动作,示意自己完成了配合任务。

        阿昊则没忍住,吐了,倒不是因为他喝得多,而是紧张,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呕吐,他刚才产生了一个幻觉,仿佛自己真的身处在自己的婚礼上,而那个新娘真的是就是红姐。

        阿昊弯腰呕吐的时候,红姐没了刚才的执拗和冷傲,像个母亲一样,用手轻轻拍打着阿昊的背,然想让他舒服一点。

        “别着急,慢慢吐,没人催你。”红姐喃喃低语。

        阿昊有些难受,也有些享受,当他实在无物可吐的时候,才缓缓直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向来冷僻的阿昊跟一位熟女形同伉俪,此时的座位上已经是鸦雀无声,朋友们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等待着他说点什么。

        “别乱想了,她是个欠债的,这几天一直缠着我,想延期还债。”

        阿昊起了一个大早,去市场上买来鲜鱼和各种蔬菜,为了做好这顿饭,他还特意把所有的锅碗瓢盆都洗了一遍,连带着把卧室收拾了一边。

        当阿昊去上厕所时,看到马桶的发黄的污迹,害羞不已,赶紧拿起刷子和消毒液,把马桶擦得又白又亮,他认为待会到来的客人肯定会用到厕所,一定不能毁形象。

        这位即将到来的客人就是红姐,自从那晚喝完交杯酒后,阿昊又去了一趟理发店,趁没有客人,支支吾吾地朝红姐要了微信。

        很多话他不敢当面说,但是当劳累一天躺在床上,年龄悬殊的两个人儿,却刻意通过手机微信,肆无忌惮地聊东说西,文字让他们忘记了屏幕对面的人的年龄。

        两人先是聊起了第一次见面,都为各自的冲动而道歉,然后聊到了接下来的几次见面,为当时的冒失而后悔,最后红姐再次为那晚阿昊的见义勇为而道谢。

        两人在白天见了面,还是照旧点点头,给彼此一个微笑,但是到了夜里,他们聊得火热,虽然两人年龄悬殊,但是却很相似,一个是浪迹天涯的孤女,一个是四处漂泊的浪子,他们的家乡都在日益凋敝的农村,他们从小受到教育、吃的苦、憧憬的梦,都是那么接近,这无关年龄,也无关性别。

        阿昊提出请红姐吃饭,就在自己家,红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也做好了葬身情海的准备。

        鱼香溢出锅,在小屋里游荡,敲门声,敲在了阿昊的心头,悸动。

        开门一看,是红姐,但是红姐好像没有打扮,脸上也没有赴宴的热情,而是一脸焦急。

        “怎么了?”阿昊看出红姐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那个儿子要出国了,他们已经办好了移民手续,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红姐低头不语了。

        “你想去见他?”

        “我怕来不及了。”

        阿昊二话不说,回到屋里,拿出了两个头盔,其中一个还是崭新的,塞到了红姐手上。

        “我送你去!”

        在败火工作的高档小区,一辆汽车载着陈老板一家三口和些许行李,驶出了小区,直奔机场。

        那个十六岁的男孩,对这片不熟悉的城市仍有一些眷恋,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己要失去某样东西,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回来。男孩摇下了车窗,想最后一次吹一吹故土的风。

        他看到车后方一辆摩托车紧紧地追来,跟他们的汽车并驾齐驱,坐在车后的是一个女人,隔着头盔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明显感到那个女人在看着自己,那头盔玻璃闪了一下,他不知道那是红姐的泪。

        就这样,阿昊载着红姐,陪在那辆汽车旁边,一路驶到了机场,途中,红姐无数次有喊儿子的冲动,但是每一次都抑制住了,就是车窗旁的男孩,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作为一个生母,她却从未拥抱过,亲吻过。

        当红姐抬头看着那架飞机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她早已满脸泪花,吾儿啊,你在大洋彼岸,要幸福,要快乐。

        “回吧。”阿昊用他有力的双手抱住了红姐,红姐把头埋在了阿昊的怀里。

        那晚,两人吃完鱼,红姐一言不发地回去了,阿昊感觉红姐仿佛一下子老了,他内心产生了一个想法。

        三天后的夜晚,红姐送走最后一个客人,阿昊就走进了理发店,关上了身后的门。

        红姐感觉阿昊是有备而来,露出妩媚一笑。

        “臭小子,你想干嘛呀?”

        “红姐,我把你儿子带回来了。”

        阿昊脱去上衣,露出一身稚嫩的校服,阿红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儿子所在学校的校服。

        看着阿昊意味深长的微笑,红姐明白了,他要自己把他当成自己失去的儿子,哪怕一晚。

        “还不像,过来,坐下。”红姐把转移推到阿昊面前,示意他坐在镜子前。

        阿昊坐下,披上了白布。红姐拿起了电推子,按照自己儿子的发型,给阿昊修建起来。

        夜深露寒,理发店里却热气蒸腾,红姐忘情剪着头发,每一根都是她的心头肉,阿昊看着镜中的自己,越来越陌生,他感到一滴热泪滴在了自己脸上。

        阿昊再也无法自控,握住了红姐的手。

        “阿姨,该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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