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赎罪饺·4
就在阿夕忍受煎熬的时候，何年面临着别样的危机。他“□□”的事还是被别人知道了，同事们都私底下窃窃私语，男老师开始疏远他，女老师开始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他。
终于，这件事传到了王校长耳朵里。
“就算我相信你，他们也不相信。你不走，我很为难的，家长们的反应很大，自己孩子的老师□□，你让我们机构还怎么招生？”
“王校长，我一毕业就来这里工作了，你让我去哪儿重新找工作？”
“只要你在辞职单上签了字，这个月的工资照常开给你。”
何年站在那里不为所动，跟校长僵持着。
“德高为师，身正为范，哎，你好自为之吧。”
这句话的威力十足，让何年想起了意气风发的大学时光。
何年抬起颤抖的手，在辞职单上随便划了两下，快速离去。
何年抱着一个纸盒子从办公室走出来，纸盒子里都是他的私人用品。学生们都扭头看着何年，想要送别，却被其他老师呵到了教室里。
何年路过小礼堂时，吴悠老师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何年已经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麻木的点点头便走了。
子衿老师依偎在吴悠老师肩膀上，看着何年离去的可怜背影，担忧起来，为他，更为自己。
清理机器人的运动已经蔓延到了县城，百年无事的街头出现了一些骚乱，有的机器人被追打，还有一群黑衣服的男子在施暴。但是失业回家的何年根本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他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看书，任凭门外的小舅子如何敲门。
“开门！开门！你这样怎么做父亲？你说我妹妹跟着你受了多少委屈，你就不能成熟点，为我妹妹考虑考虑？”
斯博：“做过了还不承认。”
小舅子：“你给我出来！我带你去找刘校长，他是我老师，你还想不想工作？”
何年对门外的喧闹毫不在意，埋头看着书发呆。
何年的妻子也不理会这些，打开电视看起来，新闻里播报着暴力袭击机器人的事件。
妻子换了一个台，画面上显示着一群示威的人群，新闻播报着，“示威人群要求当局回收这些机器人，把工作还给人类……”
妻子又换了一个台，是一个专家在接受采访的新闻，“当初发明这些机器人就是为了缓解当时的人口危机，显然这一错误的决策为今天的后果埋下了隐患。幸亏我们只是把服务性质的工作交给了机器人，没让他们掌握关键性质的工作岗位……”
何年突然打开门走出来，他径直走到电视面前关了电视，面向众人一脸郑重。
何年：“我要开一个培训班，用我的积蓄。”
妻子：“就你那点积蓄。”
小舅子：“你根本就不是创业的材料，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吧！”
妻子冰冷的态度，小舅子瞧不起的眼神都无法让何年退却，很快他就租下了一处仓库，开始了创业。
没有课桌，就从二手货市场拉来，没有黑板就从老东家那里借一个，没有钢琴就低价从琴行淘一个。但是没有学生，却难倒了何年，他只会教书，不擅长拉客户，尤其是拉学生客户。
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可不在何年的计划内，他坐下来，翻开了一个电话本子，上面写着很多学生家长的电话号码。
何年鼓足勇气，拨打了一个。
何年：“喂，你好，是徐军爸爸吗？你好我是何老师，我这边刚开了一个培训班……这样啊，好吧，谢谢啦。”
何年失落地挂断了电话，在徐军爸爸的号码上划了一个x。
何年继续拨打电话，招揽学生，但是打了很多个都被拒绝了，他本子上的x号越来越多。
何年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仓库门口，他看着空无一人的仓库教室，心生退意。
餐桌上只有一道青菜，斯博拨弄来拨弄去，除了青菜还是青菜。
“妈，咱们这是要天天吃斋吗？”
“想吃肉你拿钱来啊。”
何年知道她在说自己，故意埋头吃米饭。
小舅子：“我就说你不是挣钱的料，你就做一辈子老实人吧。”
何年紧咬嘴唇，还是控制住了怒火，他抬起头看着斯博。
何年：“要不你来我那里上课吧。”
斯博：“就你那个破仓库，我才不去呢。”
何年嘴里的米饭硬的像石头，他只能强咽。
打印机不停地吐着招生传单，这些都是何年的希望。为了招到学生，何年抱着传单满城地跑。在校门口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意向的家长，对方很快把他跟□□机器人事件联系起来了，还招来了保安把何年赶走了。
这一幕恰好被自己的学生马涛看到，何年觉得很丢脸，决定再也不去那所学校招生了。谁料，仓库终于迎来了一个学生，就是马涛。
何年坚信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他抖擞精神，在学生们放学的时候继续去发传单。战果不佳，很多学生前脚接过宣传单，后脚就随手丢在地上，还有很多传单被揉成了一团，何年心疼啊，一步一停地捡起来。
天色已晚，颗粒无收，又不甘心这么快回家，何年只好坐在肯德基的角落里，一一整理被弄皱的传单。
漂亮的机器人女服务员走过来，替何年清理掉了桌上的残羹。
“请问先生，你需要点点儿什么吗？”
“不需要，谢谢。”
“没关系。”
自己的窘迫丝毫没有影响服务员的微笑，何年心理感慨，还是机器人好啊，眼里没有贫富歧视。
此时，一伙身穿黑色t恤的男子冲了进来，他们脸上都画着一个符号“cru”，直奔女服务员，粗暴地把女服务员从台后拖到了台前。
女服务员尖叫着，痛哭着，无济于事。
他们扯开她盘起来的头发，何年第一次觉得机器人的长发是那么自然，可惜这种自然很快就被糟蹋了，暴徒们在给她剃光头。
前一秒还是一个温婉如玉的女子，后一秒就变成了受辱迫害的异类，餐厅里没有一个食客敢站出来为她主持公道，包括何年。何年看着女服务员受辱的样子，恍惚间把她看成了阿夕，他赶紧回过神，逃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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