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迟到
莉恩急匆匆从餐馆买了一大堆吃的，又匆忙赶回街角的诊所。
医生家的佣人笑眯眯地帮莉恩开门。
莉恩拎着一袋子面包和甜点走进屋子。本以为塔塔会对她表示热烈欢迎，但等到莉恩冲进病房时，床上早就不见了塔塔的身影。
“小姐，塔塔在餐厅。”佣人走进房间提醒道。
她带着莉恩穿过一扇门，墙这侧是医生的诊所，另一侧是医生的家。
餐桌旁，塔塔正在埋头苦吃。他饿了好久，终于可以饱餐一顿。
医生乐呵呵地看见莉恩满头大汗冲进来：“小姑娘，做事不要太着急，要稳扎稳打。”
“谢谢你。”莉恩接过医生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莉恩见塔塔吃得开心，也就没打扰他。
她坐在餐桌另一侧的椅子上，和医生一起默默看着塔塔吃饭。
看着塔塔吃得那么开心，莉恩愈发确信他原本并不是黑团。怪物可不需要人类的食物。
“不过，这孩子胃口真好。”医生又捻了捻自己的胡子。他见塔塔吃得差不多了，便制止他继续吃下去，免得伤了身体。
吃好喝好，塔塔又在医生家休息了一会儿。
经塔塔晕倒这事一打搅，莉恩完全忘了自己和老师约好见面的事。
莉恩和老师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等到她付完诊金，带着塔塔从医生家里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但巧的是，他们约好在镇上的咖啡馆见面，而那个咖啡馆正好在医生家的斜对面。
有人正在里面等了莉恩许久。
莉恩刚从医生家门口走出来时，那人就隔着咖啡馆玻璃窗看到了她。
也真是奇怪，医生的家和诊所虽然只隔着一面墙，但它们却在街转角，分属两个不同的门。所以诊所和医生家属于两条不同的街，从咖啡馆里只能看到医生家门前经过的人，而看不到诊所前的情况。
注意到莉恩的那个人快速离开咖啡馆，冲到街对面挡住莉恩的路。
“着急去哪儿啊？”金发男子问道。
从莉恩的视角看，她只是被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街头混混挡住了去路。
她下意识把塔塔护在身后，塔塔探出头好奇地打量金发男子。
男子根本没在意莉恩身后的那个小孩，他借口说自己是莉恩的老师派来找莉恩的。
莉恩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和老师的约定：“很抱歉，我迟到了。老师她走了吗？”
“老师有急事，已经离开了。”
金发男子邀请莉恩去咖啡馆里坐坐，他说自己也是魔法师，可以帮莉恩分析分析她最近遇到的怪事。
男子这一解释，莉恩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会觉得他长得眼熟。
她曾在王国中央广场见过这人，那时他的身份是护卫队队长，在普通民众和学生面前无比威风。
可老师怎么可能有权调动护卫队。
莉恩意识到出了事，应该是有人拦下了她的信。至于是谁派来了护卫队队长，她来不及猜测。
“既然老师已经离开了，那我也先回去吧。”莉恩拒绝了男子的好意，她拉着塔塔就要离开。塔塔不解地看着莉恩。
金发男子已经见到莉恩，怎么可能会允许她离开，他狠狠拽住了莉恩。
“我见过你，护卫队队长，在广场上你还真是威风。”莉恩挣开，她后退一步。她心中冷笑，派他来的这人真是傲慢，连个伪装术都懒得用。
男子听莉恩报出自己的身份，愣了一下，接着他轻松地笑了起来：“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不必再费口舌，你跟我回一趟王宫。”
护卫队队长说着就熟练地绑住莉恩，要把她拖到巷子里。
“塔塔，带上东西！跑！”莉恩没有反抗，她松开塔塔的手。
塔塔头也不回地跑远。
莉恩的那句“带上东西”，成功让男子分神。队长下意识看向塔塔跑走的方向。
可街上哪还有那个小男孩的身影。
就在这一瞬间，黑雾笼遭住男子，瓦解他的一切防御。
五天来的打扫卫生活动已经给莉恩和塔塔培养了一定的默契。塔塔把莉恩收进自己的口袋，带着她飞上天空。
护卫队队长没有继续往前追，他看着黑影飞走的方向，脸上抑制不住兴奋的表情。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这么放过他们？”一个暗色身影靠近队长。
“派人盯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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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着急看什么？我们现在是安全的。”塔塔疑惑地问正在手忙脚乱伪装自己的莉恩。
他们甩开了跟踪的人，两人现在正在城堡的三楼。
“如果你愿意把宝石还给我，我当然就不着急啦。”莉恩无奈地向塔塔伸出手，“你愿意还给我吗？”
塔塔犹豫了一会儿：“我把宝石借给你，你会再给我吗？”
“小朋友，你告诉我什么叫借？这宝石本来就是我的。”
塔塔嘟囔一句：“才不是呢。”
莉恩才不和他争论这个，她把塔塔推出房间，关好门，接着在房间中换好衣服。
从外表看，莉恩现在是一个老年男人，他步履蹒跚，满脸皱纹，下巴上挂着胡须。
莉恩佝偻着身子打开房门。
房门外的塔塔看到莉恩这副模样，顿时惊呆了。
“你还是莉恩吗？”塔塔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是我，不过我现在不叫莉恩，我叫杰克。”她的声音也变得苍老。
莉恩庆幸自己在魔法学院上学时没有逃过课，她这身伪装虽然无法骗过王国的魔法师，但应付护卫队绰绰有余。
塔塔走上前轻轻摸了摸莉恩的胡须，又摸了摸她脸上的皱纹。
“好像真的啊。”塔塔不由得感叹莉恩可真厉害，就算不是怪物也能变成别的样子。
他静悄悄把宝石塞到了莉恩的手心。
莉恩心头一跳，这还真是个惊喜。
“不怕我不给你了？”莉恩打趣道。不过拿回了宝石，她才不会再将它拱手让给别人，上次被塔塔抢走只是个意外。
塔塔摇摇头，他抬头看着莉恩，一时间没有说话。
好奇怪啊，莉恩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塔塔看愣了。
两个人都觉得对方身上迷雾重重。
有了法力，莉恩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给自己加了一层伪装，又好心给塔塔的小男孩形态加了层伪装。
“记住了，你以后不要轻易变成黑团。”莉恩反复叮嘱。
“我知道了，但那不叫黑团，那叫莫斯特。”
“哦，是嘛。”莉恩答应了句，接着还是“黑团”“黑团”那样叫着。
她做完伪装后就暗中离开城堡。这次，莉恩没有带上塔塔，而是将他藏在了山上。两人出于安全考虑，约定好塔塔不可以主动联系莉恩。
莉恩跟塔塔约定好自己会在安全后回来找塔塔。
她心里清楚这个约定大概率不会实现，自己已经拿回宝石，没必要再与塔塔有过多牵扯。她已经想好，自己逃离护卫队后直接进入里尔克区。里尔克最适合自己这种无家可归的人闯荡，那里多年动荡，背景复杂的人在那里多得是，总该有人听说过魔法师突然失去所有法力的怪事。
莉恩知道护卫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但她没想到他们下手那么狠。
老年男子“杰克”在山下颤颤巍巍地走路。
她担心王国在派出护卫队的同时也派出了高级魔法师，莉恩不能冒险让高级魔法师察觉到任何不寻常的魔法能量波动。
护卫队的来袭终于让莉恩想明白两周前自己的老师为何催促她离开王国中心。
当时老师在莉恩失去法力后为她指了一条往东走的路，她让莉恩沿着离开一条偏僻的路离开爱德华第五王国。那时老师借口说希尔一定已经离开了这个王国，莉恩需要去别的国家寻找他。
但现在想来，寻找希尔只是老师帮她找的借口。老师应该是无法直接把真相告诉莉恩，只能用这个理由催促她赶紧离开王国。
高桥镇依旧如往日平静，但平静下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附近的要道都有埋伏好的卫兵，凡是出现在那里的人都会被他们盯上。
莉恩庆幸高桥镇属于第九王国，第五王国的卫兵偷偷进入这个国家，还不敢光明正大地在街上绑走所有有嫌疑的人。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莉恩决定暂时留在高桥镇。她白天藏在山里，夜里偷偷住在一个农户家荒废的杂物间里。
就这样躲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上午，莉恩顶着老人伪装去了镇中心。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护卫队不会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他们已经开始着急，高桥镇的一些居民也发现了不对劲。
莉恩走入镇中心的小广场。
她虽然不想利用护卫队挑拨起两个国家的矛盾，但膈应一下护卫队还是可以的。
小广场上聚集了一些人，他们在为几个勇敢的年轻人送行。这些人即将离开这里，去远方寻找噬光兽，为死去的镇民报仇。
莉恩在人群中静静看着这四个站在台上的年轻人，他们的脸庞略显稚嫩，其中有三个人还只是魔法学徒。
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这个国家被噬光兽袭击多次，伤亡惨重，王国也曾多次派出绞杀小队。但这还是高桥镇第一次有年轻人加入国家的绞杀小队，这是整个镇的荣耀。
四个年轻人轮流发表出发感言，每个人都信心满满，抱着必胜的决心。
就在第四个人发言的时候，台上突然出现了晶莹的蝴蝶。
广场上响起一阵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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