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运与霉运
莉恩低声念出咒语，台上的冰蝴蝶数量越来越多，它们在四个人周围翩翩起舞。
众人一时惊呆。高桥镇多年前才解除对魔法的禁止，这里从没有出过享有盛名的魔法师，魔法离人们的生活一直很遥远。
自那声惊叹声后，广场安静无声，人们似乎都能听见冰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把戏，虽然咒语很简单，但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莉恩还是在泡在图书馆寻找“病因”的时候看到了书上记载的一个古老的表演魔法，实战型魔法师从不会在意如此花里胡哨的把戏。
这个小把戏没有消耗莉恩的太多魔力，不过这个魔法的作用很明显。
不知谁第一个反应过来，在广场上大喊着：“吉兆，胜利的吉兆！”
人们终于随之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欢呼声遍满广场，接着响彻整个小镇。
四人小队还没有出发就已经获得了人们全部的信任。
任何陌生而美丽的生命在人们眼中都如同自己许下的美好愿望，它们的现身能给人们带来发自内心的虚渺幸福。
美丽的冰蝴蝶扇动翅膀，慢慢离开台上。它们在广场上环绕一周，然后排成一列缓缓向北飞去。
没有人注意到，冰蝴蝶飞过的地方落下人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粉末，如同花粉沾到人们身上。
“快跟上去，这是指引！对我们的指引！”这次出声的人是见多识广的老“杰克”，莉恩她亲自开口烘托气氛。
人群发出热烈的欢呼，他们彼此拥挤着跟随冰蝴蝶的踪迹。
冰蝴蝶沿着一条路飞向高桥镇的北部，这条路从高桥镇通往外界。
这条路也是四人小队早就预备好要在今天踏上的第一步征途。
这一巧合让人们更加兴奋，他们在四人小队的带领下顺着路往北走。
往北走，继续向北走……事情正如莉恩期待的那样发展。她混在人群中往前走，人群越聚越大，几乎整个镇的人都来见证高桥镇的历史。
“什么情况啊？”草丛里传来窃窃私语。
“谁知道啊。你别乱动，我去后面看看情况。”话刚落音，他的身影在路边的树林中一闪而过。
护卫队的其中几个队员在队长指示下盯了这条路好几天，他们需要查清楚每个走这条路的人，看看他们是否与王国的叛徒莉恩有关。
高桥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往日没几个人会走这条路到外界，但怎么会有人想到今天会有几千人出现在这条路上？！
莉恩捕捉到路边的动静，她嘴角浮起微笑，但仍不敢松懈。
按照她的计划，冰蝴蝶会一直飞到距高桥镇不远的乌朵湖，在人们驻足在乌朵湖畔时融入湖水中。
乌朵湖在第九王国被誉为圣湖，到时候莉恩再用些特殊方式让人们起意在这里来个盛大的祭祀仪式，那么在护卫队的监视范围内，到处都会是四处跑动的人。
乌朵湖边是连绵的山峰，再往北一百多公里就是混乱多年的里尔克，莉恩知道第五王国对里尔克这个地方躲都躲不及，怎么会主动惹事上身。到时候她一头扎进群山中，又或者混在其他国家的绞杀小队中到达里尔克，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至于到了里尔克后怎么活下来，莉恩也有自己的办法。
她悄悄挥动一根手指，冰蝴蝶的翅膀停顿一秒，接着更快速地扇动起来。
这是这个表演魔法的第二个阶段，冰蝴蝶翅膀撒下的粉末可以放大人们的情绪。
人们果然兴高采烈地欢呼，他们继续跟上冰蝴蝶。
莉恩没有选择让魔法的第二阶段太过猛烈，若人们的情绪失控，她也就无法掌控事情的发展。
但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
冰蝴蝶没有坚持到乌朵湖。它们突然如同玻璃一般破裂，坠落在地，接着化成灰烬。
有一缕法力攻击了冰蝴蝶。
一个陌生男子站在不远处，他突然出现在人群的对面，一个人拦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人们瞪大双眼默不作声，他们根本无法张开口，恐惧在人群中蔓延。所有人都头皮发麻，他们感受到那个陌生人带来的巨大压迫力，连莉恩也咬紧牙关。有一些承受力弱的人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这个男子丝毫不掩饰自己强大的力量。
接着，更大的变故发生。
高山上的那座城堡突然冒起浓烟，那里着火了。
火势很大，但没人在意那个地方。因为没有高桥镇的居民记得那个城堡里住着什么人——他们甚至从未注意过山上有个城堡！
可莉恩知道——她正在微微发抖，她必须用意志力控制住自己。她不能去！她不能暴露自己！
可塔塔是不是被抓走了——
莉恩的表情露出一丝犹豫。
找到了！
陌生男子抓住了莉恩这一瞬间的犹豫，他裂开嘴笑了。
黑色身影瞬间移动，人们只看到两个残影离开这里。
他抓走了莉恩。
莉恩被这个魔法师扛在肩上，那个人根本没费力气就除掉了她的所有伪装。
眨眼间，莉恩被带到一个守卫森严的封闭建筑里。
这是一个莉恩从未见过的高级魔法师。
第五王国虽然是少见的对魔法完全接受的国家，但这个王国对一些特殊魔法仍有所限制，特殊魔法并非所有魔法师都能学习。
第五王国的所有高级魔法师及两位大魔法师都是国王手里的盾和矛，他们有权利使用一些特殊魔法，比如这人刚刚使用的瞬移术。而莉恩一直在魔法学院生活，她身份普通，即使算得上优等生，但也并非什么难得一见的魔法天才，当然没有机会学习这类魔法。
这个高级魔法师扛着莉恩进了一楼大厅，他像扔个物件一样把莉恩扔在地上。
莉恩咬紧牙关，她的右手扭到了。
她仰着头瞪这个把自己抓来，半路上还因为风把头发糊到他脸上而削掉了莉恩长发的魔法师，咬牙切齿：“你等——”着，话还没说完，莉恩嘴上被施了禁言咒。
眼睛瞪得太疼，一行清泪从她脸上滑下。
完成任务，魔法师也没和坐在正位上的那个人说话，他只管完成国王交给他的任务。
魔法师径直离开这里，没人敢拦住他。
大厅里站了一圈卫兵，个个神色凝重。他们中有些人昨天才被刚刚失恋心情糟糕的队长处罚，今天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但队长今天抓到了王国的重要逃犯，回国就能升职加薪，说不准还能追回罗莎小姐，他心情应该好了吧。一些卫兵偷瞄坐在正位上的队长，队长看着地上的俘虏，神色不明。
莉恩早就被法术捆了起来，她蜷缩在地上不能动。
“噗嗤——”坐着的那人看到她这副样子，一时没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接着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卫兵也开始笑起来，迎合队长的笑声。
队长从座位上站起来，稳步走下台阶，一直走到莉恩旁边。他抬脚轻轻踹了踹莉恩。
莉恩冷冷瞥他一眼。
是真的莉恩，不是幻影。看来王国的新一任大魔法师确实有点能耐。
“我们成功抓到了王国的叛徒。”队长大笑起来。他高举双手，想象着自己回到第五王国的那天，国王为自己颁发奖章，自己站在台上享受万人欢呼，罗莎站在台下为自己错误的选择哭泣。他一甩金色的头发，潇洒地走上台阶坐回自己的位置。
周围的卫兵也开始举着手欢呼。
“把她关进地牢。”
队长抬了抬手，两个卫兵很有眼力见地小跑过去，把莉恩抬起来往外搬。
“等等——”队长想起了什么，他制止卫兵的动作。
他又一次从座位上站起来，稳步走下台阶，一直走到莉恩旁边在她身上的口袋里掏啊掏。
什么也没掏出来。
“宝石在哪里？”队长狠厉地问莉恩。
禁言咒还没失效，莉恩闭着嘴不能说话。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这张晦气的脸。
“我知道，宝石项链嘛，当然在脖子上挂着呢。”旁边一个机智的小卫兵连忙抢答。
队长抬手就给了这个卫兵一耳光：“多嘴，难道我不知道？”
卫兵没想到队长会突然生气，他下意识抬手去档，自然就松开了原本抬着的莉恩。
砰的一下，莉恩又一次被扔到地上。这是今天第二次了……她后背应该已经青了。
卫兵抬手一挡，队长一巴掌扇到了他的制服的袖扣上。
“还挡？”队长更加愤怒，又给了卫兵一脚。卫兵被踹到一旁，他低着头反省自己的错误。
看来队长心情依旧糟糕，全场气氛凝重。
这次，队长没再浪费时间，他直接从莉恩脖子上解下项链，把宝石攥在自己手里。
队长冲莉恩恶劣地笑着，他右手用力攥紧宝石：“莉恩，你以为这里只有你懂魔法？”
他加了力气，拼命攥宝石，接着用全力攥紧宝石。
莉恩想说这个宝石挺硬的，你别伤了手。但可惜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队长摊开右手，宝石没有丝毫损伤。他清咳两声：“这宝石果真存有大量法力，对人体大有裨益。你们有谁想来见识一番？”
这时，宝石突然掉在地上，表面出现一道裂痕。接着，它化为粉末。
全场安静一瞬，接着响起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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