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夜宿
杨逍握着赵珍的手快速划下,纸上,那一笔果然比凤宁自己画的好,可是她此刻哪还有心情关心这竹子画的好不好,从没有人敢对她如此大胆过!!这狂徒,竟然敢如此轻薄她!!
赵珍吃了一惊,别说这么抱着她,寻常人连目光直视她都不可以!从没有哪个男人敢靠近她三步以内,今日因为可惜这一笔已经破了例,以为他会自行离去,谁知这男人不仅登堂入室,竟还如此得寸进尺!!她吓了一跳,被他半拥进怀里,男人强悍的身躯就贴在她背后,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感受到身后身躯传来的灼热,他的心跳就在她耳边,先是沉稳然后乱了方寸。
她先是浑身一僵,脸上血色褪尽,然后浑身血液不受控制的涌上双颊。赵珍脸上怒气染上绯红,猛地用力右手从他掌中抽出来,转身一挣想要后退从他怀中挣脱,谁知他竟像是洞悉了她心思一般搂在她腰上的手骤然用力收紧,用上了内力竟让她一下子挣脱不得。
杨逍嘴角含笑看着怀中凤宁,她脸上错愕之下难掩羞恼,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怔住了。他凑近,只觉得她身上暗香袭来,与从前别无二致,一时间心中既是酸楚又是欣慰。无人而知杨逍那隐秘的欢愉,失而复得的喜悦,曾经他为了她的死痛不欲生,甚至这么多年都不敢再面对旧事旧人旧物,这么多年,他早已心念成灰,以为能够期盼的只有来生。谁能想到她又回来了,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又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杨逍从来没有如此感激过上苍,她还活着,还活着,那一刻千言万语都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之前站在窗外瞧着她,她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作画,神情恬然闲适,他想到以为与她阴阳两隔的五年就好像在梦中一样,此时此刻一切她就近在眼前,一切美好的有些不真切,他觉得自己心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半撒糖,一半撒盐,无论是糖还是盐,都搅得这伤口鲜血淋漓的疼,可是这颗心,到底是活过来了,因为她,重新开始跳动。
杨逍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试探的向她唇上印去。赵珍完全没有想到杨逍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贴身过来,一时也有些怔忪,险些便让他得了逞。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嘴唇即将碰上的那一刻,回过神来赵珍便一耳光扇了过去,她出手极快,杨逍被她这一巴掌打得头偏向一边,脸上立竿见影的浮出个五指印来。
“登徒子!”赵珍怒叱一声,左手虚掩着嘴唇,右手撑着他的胸膛用力推拒着他,可是她身后便是桌子,她抵在桌沿上,杨逍即使被她扇了一巴掌手依然紧紧圈着她的腰不放,他在她耳边笑,笑声低哑暧昧,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你找死!”赵珍怒意骤起,抬手便要一掌拍向杨逍。
杨逍早有准备,侧过身子躲过她那一掌的同时右手潇洒的一掷把那支笔丢进笔洗中,然后顺势抓住了她推在他胸口的小手顺着关节方向一扭便拿下了她的手翻折在身后,原本搂在她腰上的手同时一推,一套动作连贯流畅,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推转面向桌子反扭着手被按在了桌子上。
“你!”她勃然大怒,一手勉力撑着桌面,正待起身,两个人同时察觉到院中有人进来了。
伴随着院中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一个大汉蹩脚的汉话高声响起“大小姐,刚才院中有贼人闯入,我等受命搜查。”然后脚步声逐渐临近房间。
这一队蒙古兵走进来之前杨逍和赵珍便察觉到了,那时赵珍被杨逍狼狈的压在桌子上正要反手,听到有人来了脸色一喜,正要呼喊,却被杨逍在背后轻轻点了一下,顿时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杨逍一道气劲弹指熄了蜡烛,又一挥袖打落了撑窗户的杆子,在那队人马进来之前,她的房间便门窗紧闭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一时间静谧无比,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格外敏感,赵珍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还未等她细细追究这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感到有重量压下来,身后那男人俯下身来,紧贴在她后背上,耳边是他的呼吸,身后是他灼热的体温,赵珍不知自己是怎的了,心跳骤然失了韵律,她听到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叫他们走,你若答应,就点点头。”
“休想!”赵珍怒瞪他,眼中明晃晃的写着这两个字。
“呵,好吧,这可是你自找的。”杨逍意味不明的浅笑了一声,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几声“吭吭”的叩门声,平日里粗手重脚的蒙古大汉小心翼翼的敲着门,门外,那大汉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小姐,我们可以进来吗?”
这一次不等赵珍应他,杨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干净利落的扯了开,对襟和外衫十分可怜的斜挂在她臂弯上,一时间她露出一侧肩头和半个后背的肌肤,黑暗中白的刺眼,赵珍听到身后杨逍极力克制又压抑的轻轻吸了一口气,他的心跳和呼吸也快了几分,然后他说“叫他们离开”杨逍似乎完全没有威胁了人的自觉,他甚至带上几分笑意,手指同时轻轻在她后背拂过,赵珍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不知道他是否是太过自信,竟然解开了她的穴道,可是……
赵珍咬牙,能说话了又能怎么样,她此时这幅样子,若是被那群人进来看了去……
五年来她从未受过这般屈辱对待,被杨逍这般欺负,一时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滴一滴豆大的泪珠,兜也兜不住的落下来,滴在铺陈的宣纸上,刚刚画好的竹子在她的眼泪中墨迹晕开,渐渐的模糊了。
“叫他们离开。”杨逍俯下身,第三次同她说道,同时手指似是漫不经心又似不怀好意的轻轻划过她的背脊。这一次,因为她肌肤都暴露在外,被他的手指划过背脊便分外敏感,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一时间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心底蔓延,仿佛一根藤蔓在一瞬间生根发芽又疯涨起来,牢牢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咬了咬牙,突然扬声对外面怒喊了一声“滚!”
门外的大汉吓了一跳,进退为难的说道“大小姐,可是院中刚才进了贼人,小姐命我们……”
“滚!不然就叫敏敏亲自来见我!”赵珍快速打断了他的话,呵斥道,她的语气十分不好,愤怒又不耐,若是赵敏在这里必定能从中听出一丝颤抖来,因为杨逍那厮的手已经贴着她敞开的衣襟滑了进去,轻轻重重的摩挲着她腰上的肌肤。这些人并不是赵敏,没有听出她声音中的异样,因她平日里便十分冷漠不喜欢被人打扰,加之她武功高强,这世间敢闯她院子的贼人怕是屈指可数,搜院子这种事情,寻常是搜不到她这里的,今日之事因为赵敏特别下令,所以他们才不得已为之,如今见惹恼了赵珍,皆面露惊恐,那百夫长权衡一番,在门口扬声道“是,那我们退下了,大小姐请歇息吧。”
说着极快的速度全体退出了她的院子。
“放开!”等到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她才开口低喝了一声,杨逍听那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有些遗憾的把手从她怀里抽了出来,顺手解开她的穴道,这一次他倒是十分有自知之明,解开她穴道的同时很有先见之明的提前退后了三步,果然她刚能动弹回身便是一掌,连衣裳都来不及拢一下。这一掌带着要置人于死地的狠厉,毫不留情的攻向杨逍。
杨逍脚步变换,自知理亏,又和那天在武当山一样,只是左躲右闪,和她玩起了捉迷藏。他夜视极佳,仔细一看,赵珍脸上兀自还挂着泪珠,满脸委屈。他想起来之前他也总喜欢逗她,她被他逼急了便是这副模样,含着羞怯又有着说不出的委屈,惹急了便是哭,她一掉眼泪,他就觉得心疼,可她偏偏是被他惹哭的,让他心疼之余又有些男孩子捉弄了喜欢的姑娘那隐秘的得意和成就感。
这男人呐,果然无论多大年纪,在心爱的姑娘面前都是只是个顽皮恶劣的男孩儿,重复着逗哭了再哄,哄好了再惹哭的游戏,乐此不疲。
杨逍身法如风,认真起来赵珍还真的抓不到他,两个人满屋子打了一会儿,她又是气又是累,更多的是心中说不出的羞恼,手下渐渐失了章法,更是抓不到人,一时间气的她头脑发昏。
杨逍看她累了也停下脚步,想着算了,让她打两下出出气也好,反正他皮糙肉厚扛得住,谁知他看见赵珍正要扑过来,突然脚步一顿,“嘶”的一声抽了一口气,表情十分痛苦,抬手死死捂住额头,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后背撞上室内架子,伸手胡乱抓去随意的去扶架子,“哐啷”一声,也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撞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杨逍一个健步抢上前去,顾不得细想她是不是假装来诓他的,扶住她软软的身子,发现只短短片刻,她已经疼得浑身冷汗,整个身子都瑟缩颤抖起来。
“……”赵珍这时候也顾不上杨逍在身边了,挣扎着要爬起来往床边伸出手去,可是大概是因为太过疼痛,她挣扎了两下都没能站起来,反而跌在杨逍怀里。
“怎么了?你怎么了?哪里痛?宁儿,你,你哪里不舒服?”杨逍手忙脚乱的抱着她,伸手搭上她的脉搏,可是却诊不出什么,甚至内力真气也没有混乱的迹象。
“头……我的头,好疼……”赵珍死死捂着额头,只觉得头疼欲裂,从五年前她从重伤当中清醒过来开始,便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头疼的毛病,不时发作,疼的程度时轻时重。她娘说,这是因为她之前伤势太重,可能留下了什么后遗病症,等她伤都好了,慢慢调养就能好,又给她配了药,用于镇痛安神。
起初她发作的次数十分频繁,有时候一日几次,情况好的时候也有几日一次,后来随着她身体状况慢慢好转,头疼也慢慢的从数日变成十几日,而且也没有再疼的那么厉害,只是十分轻微。到如今她已经有数月没有发病,时间长了她自己都淡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毛病,以为自己已经全好了,却没想到此时突然发病,而且来势汹汹,如此迅猛,她只觉得疼的眼前阵阵发黑,脑子里乱极了,不知道都是谁的声音在她耳边或高声呼喊或低声呢喃,不知道是眼前还是脑子里竟是些杂乱无章的情景混乱的划过,纷纷杂杂,这一切让她十分痛苦。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床上“药……药……”
“药?”杨逍听她模模糊糊的吐出来个“药”字,立刻飞奔过去到床边一番翻找在她枕头下找到一个紫檀匣子打开一看是里面是个白瓷药瓶,约莫便是这个,拿了盒子立刻折转回去。
杨逍搀扶起她,把瓶子给她看,紧张的问道“是不是这个?是不是?”
赵珍痛苦的点了点头,颤抖着伸出说去拿瓶子,杨逍见她肯定,连忙帮她一把拔掉塞子,快速倒出三四颗黄豆粒大的药丸来,“几个?吃几颗?”
“一个……”
杨逍连忙捻了一颗药丸送到她嘴边,她此时已经痛到脱力,十分吃力张了张嘴,却虚弱的没有任何力气。
眼看着她连吃药的力气都没有,杨逍焦急不已,心一横,捻了药丸含进自己嘴里,俯下身便贴上了她的嘴唇。
那药出奇的并不苦涩,杨逍并不是十分精通药理,只能品出其中几味来,均是十分普通的镇痛药物,可是特点便都是十分苦涩,也不知制这药丸的人是花了多少心思能给这么难吃的药调制的几乎尝不出苦味来,只余一股药草特有的清香。
药丸被一点一点的渡到她的口中,药丸在两个人唇齿厮磨中化成药液被她尽数咽下去,可是杨逍并没有就此放开,一切顺理成章,他不顾她的阻拦加深了这个意外之吻。
赵珍诧异的双眼睁大,无助的推拒着他,可是她此时身子绵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服下了药,疼痛减退,其他的感觉便慢慢的清晰了起来,在她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和人亲吻,可是这感觉,并不陌生。
他的吻极其温柔,舌尖小心的勾着她,极尽缠绵,仿佛一切理所应当,她的心跳的飞快,苍白的脸色上浮出一抹绯红。因为太过惊愕,她一直大睁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快要忘记了,直到杨逍离开她的嘴唇,他的浅笑才惊醒她,她被这男人骇得一动不敢动,傻了一样看着他伸出手轻轻点在她唇上,宠溺的道“傻瓜,下次记得喘气。”
“你……”她又羞又恼,抬手又要打他,却被他半空便抓住了腕子。
“又想打我?嗯?”杨逍带着一抹餮足的笑看着她,“等你好了再打,乖。”然后温柔的把她的手放下拢在怀里,横抱着她站起身来,此时赵珍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杨逍怀里,连忙挣扎着要起来,谁知杨逍低头埋在她耳边道“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再乱动试试?”
赵珍知道此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半假似真的威胁,一时间当真不敢动弹,眼圈都憋红了,一直到杨逍把她放在床上,她的嗓子已经带了哭腔,一接触到枕头被褥便拿着锦被给自己包裹了个严实,退到了床里,离杨逍远远的。
杨逍好笑的看她像个蚕蛹一样给自己包起来,伸手一捞,她全身裹着被子逃跑不便被他整个抱在怀里。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杨逍抱着她问道,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听他接着在耳边吐出四个字来“作茧自缚。”说着低声笑起来。
杨逍今晚心情实在很愉悦,而赵珍就很糟糕,被这人威逼胁迫,还占尽了便宜,她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刚才,刚才他简直就是趁人之危!想到刚才杨逍做所作为,赵珍恨不得把脸埋到被子里。
“你,滚!”赵珍狠狠的吐出个“滚”字来,扭过头去不去看他。谁知杨逍却不为所动,把蚕茧一样的她抱紧在怀中,然后竟然闭上了眼睛!
“你到底要干什么!!”赵珍此时依然非常虚弱,所以这个“滚”的威胁远远不如往日霸气,加上她嗓音软糯,刚才被杨逍欺负的已经带着哭腔,反倒像是撒娇,她用力挣起来,可是刚才自己拿着被子给自己裹了,现在杨逍连人带被的抱着她,那被子反而束手束脚让她根本挣脱不得。
“睡觉。”杨逍脸上带着笑意,声音轻的像是诱哄“乖,我什么都不做,睡觉。”
“你……”他,他,他什么意思,竟然要和她在一张床上……“你……无赖,痞子,混蛋,流氓!你竟然,你竟然……”
听着她十分熟悉的骂人台词,杨逍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那几个词翻来覆去,也是,她从来都是打人的,动手多过动口,也不理她,只由得她随便骂,就是不松开手。赵珍骂了一会儿,他始终无动于衷,药效发作,那药丸有很强力的安神催眠作用,每次服了她都能很快睡着,这次因为被杨逍刺激,已经拼了命撑着精神撑了好一会儿,可是杨逍始终没有离去的意思,她也终于扛不住那药力,大脑昏昏沉沉的往更黑暗的地方沉去,直到陷入昏睡,杨逍还听到她喃喃了一句“你欺负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她终于睡着,杨逍笑了笑,给她揭开了被子,给她除了全身衣衫,松了松枕头,轻轻的调整她的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她刚才那样拿被子捂着,短短一小会儿,已经满身大汗,杨逍又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到水盆边上,取了丝帕投进水盆里,取出来拧干之后,又焐在手心给帕子焐到温热,给她擦干净手脸脖子,忙活了半天给她弄得干爽了,才轻吁了一口气,自己也洗了把脸,除了外衫,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拢到自己怀里,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晚,是杨逍十七年来最为舒适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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