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水漪赶到静思堂的时候,墨白趴在硕大的“德”字雕塑前,捂着痛到快要裂开的pp,欲哭无泪。
“何故如此?”水漪蹲过去问道。
“被赏了五十‘大德’。”墨白虽忿忿,声音却有气无力。
“大德?”水漪好奇,眼神在德字雕塑和墨白之间逡巡,“这又是什么计量单位?”
“但愿你永远不懂。”
“为何罚你?”水漪问,“就因为逃课被抓?”
这齐超,请假便请假,大家自习便是了,竟偷偷委托了李夫子掌堂,墨白不巧,正是逃课翻墙的时候被李夫子逮了个正着。
墨白叹气:“是,但不全是……”
怪就怪在他一时无聊,在白纸上画了个猪头。
墨白向来画术拙劣,画出来的东西丑不忍睹,偏偏这次越看越觉得这猪头画得惟妙惟肖,遂而没忍住署上了自己大名。
更不巧的是,为验证自己没忘记德字怎么写,墨白在一旁写上了李夫子的名字——“李德来”。
总结:猪头,李德来,墨白作。
证据确凿,李夫子气得手发抖,当即下令将墨白拉去规诫堂,赏了五十大德。
“别说这个了。”墨白道,“你逃课没罚你?”
“本来是要罚的,但我把罚的德全抄完了。”
墨白讶然:“抄这么快,抓十根笔一起写的?”
水漪白他一眼,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且不说我手没那么大,十根毛笔一起,写出来的字能看么?”
“花溅泪帮你抄了?”
“那娇弱美男可指望不上,”水漪瘪瘪嘴,“好在刚刚花旻川拦住了我,塞给我一沓德,还是仿我字迹的,哎,关键时候还是徒弟靠谱。”
“真羡慕你。”墨白道,“那逃课呢?罚抄完了李夫子就不计较逃课的事了?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你倒是挺了解他,是,本来他还要罚我逃课,多亏了赵昔安,前一阵请假的人多,齐夫子不是说女生请假可以先通过赵昔安登记吗,她就和李夫子说我请假了。”
“真羡慕你。”墨白捂着自己的pp再次叹了口气。
刚说着,赵昔安便用右手托着左手手腕进来了:“水漪,我对不住你,我还没来得及为你做假的请假条,李夫子就让我提供凭证……哎,他让你去规诫堂。”
说完,她就找了个蒲团,和墨白并排跪在了“德”字雕塑下。
“是我对不住你才对。”水漪看着她,内心很是愧疚。
墨白终于找到“同病相怜”的人,凑过来苦兮兮地问道:“你这?多少‘小德’?”
“三十。”赵昔安摇摇头,“水漪,你也做好挨打的准备。”
水漪忧心忡忡地去了规诫堂,就看到李夫子站得笔直,显然是恭候她多时了。
不消多说,水漪就乖乖地伸出了手掌,李夫子见之态度如此乖巧,又看到她手指上罚抄留下的红印子,一时没好意思下手。
于是,他将言少秋招呼进来,将戒尺塞到了他手上,“你来,二十下就行,不必客气,不痛的话她不长记性。”
水漪想起自打半月假前一天被他罚扫花坛后,自己没少针对他,心底不禁一凉。
她压低声音道:“我们握手言和吧?你轻点打,我以后也不针对你了好不好?”边说边怯生地缩了缩手掌。
言少秋面上波澜不惊,下手却毫不留情。
“啊——”这小小戒尺,打在手上虽不落疤痕,可那一下真是叫人皮开肉绽,痛不欲生,水漪强忍泪水,疼得差点咬破了嘴唇。
李夫子罚了许多人,还是第一次听人叫得如此撕心裂肺,难不成是自己打人的时候都点到为止,言少秋是卯足了劲儿?
可自己刚刚还嘱咐他不必客气,言少秋向来刚正不阿,此刻自己若出言让他打轻点,那必然有失师者之威信。
眼看言少秋又高高扬起了戒尺,水漪的眼睛更是闭得紧紧的,李夫子终是于心不忍,一甩袖子离开了规诫堂。
第二下,戒尺却时轻轻地落在了水漪的手掌上,水漪疑惑睁眼,言少秋神色不太自然,轻咳了一声,飞快地打余下的十八下。
水漪差点落下感动的泪水:“言公子,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是那么油盐不进嘛。”
下一刻,水漪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因为最后一下,落在她手上的戒尺徒然加重了力道,虽没有第一下疼,却是意料之外的,没有被准备的疼痛。
水漪疼得龇牙咧嘴,没忍住一把抓住了戒尺。
戒尺打人的那一端有个凹槽,仔细看便能发现,那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德”;往一旁墙角看,还能看到一根没来及收起来的大木棍,上面也刻着规整的“德”字,水漪顿时了然。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大德”和“小德”。
言少秋试图抽了一下无果,思及二十下已毕,便松开了戒尺,道:“自己去静思堂的德字下跪半个时辰吧。”
说完,他便走了。
水漪心疼地呼着自己的手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都怪那个该死的零分。
怪来怪去,又怪到了花溅泪头上。
都怪自己轻信花溅泪,这才中了他的圈套,考了个零鸭蛋;更怪自己担心他的病,逃课回去照顾他,这才被体罚了二十戒尺。
色字头上一把刀,归根结底,都怪自己色令志昏。
跪的那半个时辰,水漪深刻地反省了自己。
田七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时候,墨香堂刚打过下学铃,水漪去给墨白寻拉车之类的东西,规诫堂只躺着一个可怜的小墨白。
他凑到墨白跟前,满眼心疼:“痛不痛?”
墨白本就气堵,现下被前世仇人看了笑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呢?”
田七却毫不将他的冷淡态度放在心上,从衣袖里掏出些瓶瓶罐罐:“我给你带了药,消肿化瘀,对跌打损伤也很有效果的。”
可惜墨白一看到他就想起他几百年前手握石头追着他打,脸上还洋溢着阴险笑容的样子。
故此,他对自己嘘寒问暖时,墨白更觉汗毛倒立,总觉得他另有图谋,憋着坏主意。
老天似乎在拿他开玩笑。
墨白不由有几分唏嘘,叹一口气道:“不必了,我用不上。”
田七只以为是他不太方便涂抹,面上红了三分,捏捏又坚定道:“其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上药的。”
闻言,墨白差点背过气。
田七又道:“你也别不好意思,我虽然喜欢你,但绝不会乘人之危,将你……”
墨白终于忍无可忍:“滚……”
“我滚了你怎么办?”田七边说边过来扶他,“地上凉,我背你回去。”
“你干嘛,我警告你别作死啊……”
正值墨白被逼急无奈、要用妖法之际,水漪回来了,亮了刀剑才将之赶走。临走前,田七眼里尽是不舍和不甘,不舍是对墨白,不甘是对着水漪的,还夹杂着些看情敌的眼神。
水漪不由失笑,看着地上的瓶瓶罐罐道:“要我说,这田七还真不错,你不考虑下?”
墨白瞪他一眼,不想理她,半晌觉得气不过,又不想张嘴,便灵音道:“哼,那我还说花旻川不错呢,你不考虑下?”
水漪故意呛他:“你别说,花旻川还真不错。”
来啊,谁怕谁。
不一会儿,水漪不满道:“你干嘛倒吸气?”
“我没有!”
“明明就有,虽然很轻,但是我可听得真真切切。”
“哦,是么。”墨白被之说服,“那可能是疼的。”
“还能起身不?”水漪过去扶他。
“疼疼疼!你慢点……”
水漪揉了揉被声波残害的耳朵,有些无语:“小黑,叫得夸张了吧,好歹也是只妖。”
“夸张了么?”见水漪点头,墨白道,“那还不是你说的,来了人间,万事便向人靠拢。凡人若是受了李夫子那吃奶劲儿的五十大板,能不能喘气都是问题,我这叫声,一点都不夸张。”
水漪无奈:“嗯,你说得有道理。所以……我花钱雇了四个人来抬你。”
“破费了。”墨白满意地点点头,但走到门口,看着手上拿着绳子和木棍的四个壮汉,好奇道,“轿子呢?生抬?”
水漪笑道:“对,生抬。”
“我又不是待宰的猪!”墨白气急。
壮汉们抓着棍子一步一步靠近,墨白不由得抓紧了门框,“水漪,我错了,我夸张了,我屁股没事,我能走,不需要抬……呜呜,我的一世英名。”
壮汉却无动于衷,越走越近,最后与墨白擦肩而过,走向了大堂里的“德”字雕塑。
墨白道:“不是抬我的啊?”
“怎么,你很失望?”
“蓝水漪!”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水漪指指角落的牛车,“这个才是拉你的。”
墨白不满意:“怎么不是马车?”
“马车下坡,你那屁股受得住?”
墨白:“……也是。”
下山路颠簸,纵使水漪垫了层厚厚的茅草,到家门口时,墨白仍觉得自己的屁股好像离家出走了。
水漪良心发现搀了他一把,他正欲耍心眼跳到她后背上时,后头传来一声响亮的——
“二嫂!”
水漪后背一凉,同时,她也感受身旁的墨白身子一僵。
墨白满眼委屈地回头,眼泪差点落下来:“阡陌,我屁股疼……”
(https://www.uuubqg.cc/24498_24498730/3972772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