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拿捏
吃完饭，陈大爷给了他们拿了些路上吃的零食，基本都是一些抗饿的巧克力棒和高热量的食物，陈大爷很大方地说把他们睡过的被褥都给他们，货架剩下的内衣裤和毛巾也可以拿一些走。
梁卿红着眼眶说下次见面一定把钱补上，陈大爷哼了一声说：“那是肯定的。”
大家都在安静地收拾自己的背包，虽说路上用不了多长时间，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对的。
方亦乐心不在焉地往自己书包里面塞东西，边想着怎么能说服程之安带上他一起出去。
他拿着自己的背包挪到程之安身边，坐了下来，自顾自地解释说：“这边宽敞一点呢。”
程之安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方亦乐时不时瞄向程之安那边，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
后来，方亦乐连装也不装了，手上收拾背包的动作停了下来，一下一下抠着自己的指甲盖，然后还撕边上的倒刺。
方亦乐抠得正起劲儿的时候，程之安伸手过来打了他两只手一下，不重，但是足够方亦乐回神了。
每次方亦乐一紧张抠自己的手的时候，程之安都会这样打他。
方亦乐看程之安有点反应了，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挪一挪屁股，往程之安那边靠近了一点。
慢悠悠地说：“之安，你不能护我一辈子，你得让我锻炼一下，我昨晚的表现不是很好嘛。”
“你不能老把我当小孩儿，我也想保护你的。”
程之安冷冷地说：“别想了，太危险了，我不可能让你去。”
方亦乐开口前就想好了，无论程之安说什么，他都得慢慢说，不能着急，不能动脾气，今天下午是情绪上头了，没控制住，冷静下来之后，方亦乐就回过神了，程之安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他来硬的肯定不行。
方亦乐继续好脾气地说：“没呢，不危险，刚刚我们不是看过吗，外面一个变异者都没有呢，你这时候不放我出去锻炼，啥时候放呀。”
“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就算是，你带着一个能和你一起战斗的人总比带着一个人形包袱要强吧。”
程之安微微皱眉，“你不是包袱。”
方亦乐立马回话，“哎哎哎，我当然不是包袱，但是我也想帮你，不止这一次，以后遇到任何情况，我都希望能站在你的旁边乃至前面，而不是一直在你后面被保护。”
程之安神色微微松动，方亦乐确实是了解他的，他说的这些都戳他心上了。
程之安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他，程之安对此感到无力和心慌。
事发到现在，他都没能和他父母联系上，如果避难营里打探不到他父母的消息，那他肯定是要去首都的。
等方亦乐和他的父母汇合之后他就过去，他不可能带上方亦乐一起，这一路过去太危险了，从南至北，两千多公里，他完全没有信心自己能安全到达找到他父母，但是他也必须过去。
程之安连自己的安全都保障不了，怎么可能带上方亦乐？
但是他跟着避难营真的就安全了吗，万一避难营出现感染者呢？万一在转移的途中遭到袭击呢？万一他被别的不怀好意的人伤害呢？
太多防不住的万一了，和方亦乐分别之后他没办法联系上他，手机没信号，他不敢想象没有他在方亦乐身边，方亦乐会面临多少危险。
而这些危险几乎都能夺走他的性命，更可怕的是，程之安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些事儿。
程之安想到这些就止不住地害怕，这些天他不止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但无论怎么想都无解。
他想方亦乐一直呆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不能放弃找他的父母。
天平的两端都一样重要，程之安哪个都不想舍弃，舍弃任何一个都能要了程之安的命。
他只能祈求避难营里面有他父母的消息，他的父母待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方亦乐知道自己的快要成功了，于是蹲到了程之安身前，从下往上地看着他。
“之安，你也觉得应该这样是不是？那咱们就一起出去吧，好不好，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我会好好听你和强子的话，我只想帮帮你们，好吗？”
程之安这个角度看方亦乐，显得他的眼睛很大，黑眼仁儿占了眼睛一大半，黑溜溜的，本来有点下垂的眼尾这样看着是上扬的，有点像猫眼，湿漉漉地看着他，程之安心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程之安也被方亦乐拿捏地死死的，这样的方亦乐，他从来忍不下心拒绝。
方亦乐就一直看着他，时不时说一句你就让我去呗。
过了很久，程之安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方亦乐的头发，带着点无奈说：“这么想去就去吧，但是在出去了一定要跟在我身后，你还没那个能力站我旁边呢，先把你这小身板锻炼好。”
方亦乐很开心地点点头，他知道程之安这么说就是不止答应他这一次了，以后遇到任何这样的情况，他都不再是被保护的那个了，他都能陪着程之安一起。
方亦乐很开心地把背包里的东西翻出来重新收拾，刚刚脑子里想着东西，都不知道塞了什么进去。
程之安看着方亦乐这个欢乐的小模样，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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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方亦乐正拿着衣服准备去洗澡，乐呵呵的。
“哟，这小模样，和程之安和好了？”梁卿问。
方亦乐好心情地回答，“我们本来也没吵架啊，就是商量商量，现在谈拢了。”
梁卿懒得吐槽他，“那你要跟着他们俩一起出去？”
方亦乐点点头，“对，我们三个出去把车开过来，开到后门的时候你和晓糖就拿好东西上车。”
梁卿比了个ok，“我待会儿就去传达指令。”
方亦乐笑嘻嘻地说：“谢啦，卿姐。”
梁卿边走边想，吃饭的时候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小模样，把人哄好了就瞬间阴转晴，这两人要说没点事儿，谁信呐。
梁卿也不愿意多管这俩人的闲事，主要是有点怵程之安，但是看到他们两个和好了也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这两人，一个是他们的主心骨，一个是他们的小太阳，他们两个哪个不好过，其他几个人也不会好过。
今天晚上轮到李子强睡床，方亦乐就在程之安身边打了个地铺。
晚上躺下了之后，方亦乐冲着程之安的方向，笑得傻乎乎的，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看着他。
程之安没办法只能背对着他，他可不想和一个小傻子对视着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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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五个人醒了之后就轮流扒在窗户那边看前后门的情况，同时规划开车之后走哪一条路线，怎么出校门，怎么去程之安他们家。
“我知道你们家那里怎么走，我们出学校是用前门出去还是后门好？”李子强问。
其实小卖部位于前后门的中间，走哪个门其实区别都不大，程之安想了想，“前门吧。”
他们之前在高三一班看到的马路就是从前门出去的马路，根据他们那几天的观察，这段路只有几个变异者，不算难走。
李子强点点头，“那我们上车之后就直接去前门。”
程之安继续说：“第一批上车的和第二批上车的上车之后都先别关门，关车门声音挺大，可能会引来它们，可以先拉上，哪怕门没有锁死，车门锁也会轻轻搭上，不拉着把手外面很难开。”
计划商量好之后，几个人再次查看自己的包裹，确定要带的东西都放进背包里或者打包好了。
陈大爷给的被褥他们一人拿了一套，除了书包里的水瓶，他们还灌满了两桶矿泉水。
几个人已经分配好任务了，到时候李子强开车，在驾驶座就不下车了。
程之安和方亦乐下车帮着搬东西，两个女孩子可以一起拿被褥，看着很大，其实不是很重，两个男生就搬矿泉水。
一切收拾妥当，商量完毕之后，已经接近六点了，大家围在一起吃完饭，依旧是陈大爷做的清汤挂面。
大家都没什么心情说话，就只是安静地吃面条。
陈大爷吃完放下碗筷之后，朝着几个学生说：“你们之后自己万事小心，我能帮的都帮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梁卿笑嘻嘻地说：“好嘞，陈大爷，您可记住了，我们五个欠你好多钱的，到时候这场丧尸潮过去以后要找我们拿钱啊。”
以后，这个词太美好了，尽管他们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以后，但是大家都在顺着梁卿的话畅想未来。
可能不久之后就会有警察军队来肃清这场祸事，他们的生活就会恢复平静，这些死亡和病毒都会被人们渐渐遗忘。
如果他们都能等来这一天，那该有多好。
如果这一天早点到来，那该多好。
晚上，程之安拍了怕床边的空位，让方亦乐上来睡，方亦乐很听话地上了床。
黑暗中，程之安看着他，轻声问：“怕不怕？”
方亦乐笑了，“你怎么老是问我怕不怕，我有那么胆小吗？”
程之安回话，“就是那么一问，你怕我也没办法。”
方亦乐无声地笑了，“那你怕不怕？”
程之安沉默了一会儿，“我怕的和你们怕的应该不是一回事儿。”
“我知道你怕什么，我也怕，但我们都会好好的，我爸妈还有叔叔阿姨，都会好好的。”方亦乐轻声回答。
比起这场灾难，他们更怕身边最亲近的人受到伤害，所以他们必须强大起来，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这样，他们害怕的事情才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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