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过命的交情
方亦乐和程之安在一边聊了挺久的，李子强和梁卿、杨晓糖也在另一边商量。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们三个人走到了方亦乐和程之安面前坐了下来。
两个人转头看他们，方亦乐朝他们笑了笑，说：“你们想好了？”
李子强缓慢坚定地点点头，“想好了，我们和你们一起走。”
程之安听了有点惊讶，他以为几个人会选择留下来，毕竟目前来说，呆在这儿安全太多了。
方亦乐笑容没变，点点头，“真的吗？外面可能真的很危险。”
李子强说：“真的，我们本来就说好了要从这里借车然后一起出去的。”
程之安看着李子强摇摇头说：“你们不要有负担，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来到这儿，能不能顺利进来，那时候商量的结果现在可以因势而变。”
李子强说：“我知道，但是大家都清楚，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我们留下来老爷子会无端负担多三个人的口粮，这样对他和君君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少了我们，他们能撑更久。”
“况且我相信你们，你们说外面有避难营就一定有，有政府的庇护比什么都强。”
梁卿在旁边点点头，难得没有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我和晓糖也是这么想的。”
程之安扫了他们三人一眼，说：“确定吗？”
三个人点点头。
程之安用很郑重的语气说：“谢谢你们。”
方亦乐和程之安都清楚，他们愿意出去，除了李子强说的那些，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放心不下他们。
因为程之安和方亦乐的一次善意，他们两个收获了三位很好很好的朋友，这真的是过命的交情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人跟陈大爷说了他们都不留下，陈大爷点点头，“决定好就行，我稍后有空收拾一些东西给你们，你们一起带上。”
几个人都很感激陈大爷，能放他们进来还给吃给住，已经是陈大爷心地善良了，更不用说陈大爷还愿意收留他们，甚至还给他们打包东西，这样的善意让几个学生心里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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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个学生围了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打算先从学校去我们家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不会绕很远的路，主要是想收拾一些东西，还有拿地图，之后再去体育馆，大概要一个小时。”方亦乐解释。
“你们要回家收拾吗？”他继续问。
李子强说：“我和梁卿家都在岱县，我家里只剩我一个了，不用去我家。”
方亦乐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李子强看他这个样子笑着说：“别这样看着我，挺多年了，习惯了。”
梁卿也说话，“我也不回家，我妈早没了，我爸都不知道和那个小妖精在哪儿快活呢。”
方亦乐彻底沉默了，没想到两个人都这么不容易。
他从小就是个幸福的小孩，在很多很多的爱里面长大，他知道自己比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人都过得好，也知道很多人都过得很苦。
方亦乐很单纯，看到苦难会止不住地难受，但又不知道能为这些人做什么，他太弱小了。
梁卿看方亦乐耷拉着脑袋苦着脸，笑了，“别这样啊，方亦乐，我俩都习惯了，没什么不好的自由自在，我们可独立了。”
大家看向杨晓糖，杨晓糖拿了个小本本，在本子上写字。
不一会儿，她把写好的小本本翻转过来给大家看。
-我是孤儿，从小就被遗弃了，孤儿院长大的，我没有家。
她的字很清秀，就像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
那样小小的两行字，却阐述了一个女孩儿孤独凄苦的十多年。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大家沉默了很久。
过了许久，梁卿苦笑了一声，“咱们仨到底是什么孤儿组合啊。”
方亦乐和程之安不知道怎么回，这话没法回，两个蜜罐里泡大的孩子，既没办法感同身受，也没办法说出什么“会好的”车轱辘话。
无论说什么都显得不走心，十七八岁正是敏感的年纪，方亦乐生怕说错了什么刺伤他们。
最后还是梁卿率先打破沉默，她轻轻地拍了拍两下手掌，“兄弟姐妹们，别丧啊，父母是天生天赐的，咱没有这天赋，但我们能自己交朋友啊，你看，咱五个人不是过命的交情吗？这样的交情比我那远在天边的爹好多了。”
“没有你们，我就活不到今天。”
说完他看着方亦乐和程之安的方向，“说真的，那晚停电之后我们水也喝完了，我真的想死，我宁可死都不愿意变成它们那样，没有你们递水过来，我没过去一班的话，我估计我真的没多久就拿把美工刀给自己一刀了。”
梁卿的表情很认真，“你们俩救了我一命，我是由衷地谢谢你们，所以对我来说，现在每一天都是挣来的，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我不亏。”
方亦乐眼眶彻底湿了，“卿姐，你说这干啥呀，怎么说得这么悲壮，呜呜呜。”
梁卿又笑了，“总比你们啥也不说好吧，兄弟，我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梁卿这一逗，把大家从低气压里面拉了出来，大家的情绪都没那么低沉了。
几个人扯皮了几句才重新回归到刚刚的话题。
李子强说：“也就是说，你们俩是邻居，我们去一趟你们家，然后就去体育馆？”
程之安点点头，“是的。”
“你们家在哪里？”李子强继续问。
程之安说了个地方名，他们住的是居民独立栋，还好是这样，如果住在单元楼，十几楼的高度真的是上不去了。
“如果我们半路发现什么不对劲或者在家里发现了有变异者，就放弃回我们家，直接去体育馆。”程之安继续说。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梁卿问。
程之安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想了想，“初步定后天早上吧，明天白天我们继续观察小卖部后门的情况，车停在后门，我在那边窗户能看到车尾巴，但是更多的就看不到了，周围的情况还要再看看，我们明天也收拾一下东西。”
众人点头，计划就这样初步定了下来了。
程之安和李子强去了后门那里看周边情况。
李子强说：“车子离这里有一定的距离，没必要五个人一起过去，我过去把车开过来，你们拿好东西在门口等着。”
程之安没有马上答话，“我和你一起去，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两个人还能互相照应。”
李子强看了程之安一眼，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方亦乐这时候凑了过来，“我也去！”
李子强和程之安同时开口了，“不用。”
“不准。”
不用是李子强说的，不准是程之安说的。
程之安拒绝的语气明显重很多。
方亦乐有点着急，他不想一直被程之安保护，这样在出事的时候他永远只能站在程之安身后，而不是和他并肩作战。
方亦乐继续说：“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啊，我好歹也算一个战斗力，怎么就不让我去了？”
程之安还是冷冷地吐了两个字出来，“不准。”
方亦乐也有点生气了，音量大了点，“凭什么啊。”
方亦乐梗着脖子看程之安，程之安没有看他，依旧盯着窗外，也没再说什么。
李子强面对这样的情况有点不知所措，两个人明显是杠上了，他帮谁都不是。
其实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跑过去把车开到后门，但如果他俩非得跟上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方亦乐说得也对，对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但是现在哥俩根本就没谈拢，他俩负着气出去的话，李子强宁可一个人出去。
他也不好说什么，就在旁边充当一个会呼吸的柱子，当做什么都看不见。
梁卿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哎同志们，我知道怎么看车头那边了，来来来。”
梁卿越走近三个人越发现气氛不对劲，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她用眼神问李子强怎么了，李子强耸了耸肩膀，表示无能为力。
程之安转头看梁卿，问怎么看，梁卿缩了缩肩膀，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是一根晾衣杆尽头绑着一部手机。
梁卿在后面小声说：“是晓糖的主意，受到你们递板子的启发，咱俩做的，开了录像递到外面就行，你试试好不好使。”
程之安朝着两个女孩子点点头，道了个谢，随后就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把杆子递了出去，然后左右转动，尽量把看不到的地方都收到镜头里。
录了几分钟，程之安觉得差不多可以了，把杆子拿了进来点开刚刚录的画面。
五个毛茸茸的头凑了在一起看，方亦乐这次没挨着程之安，他走到了梁卿身边看屏幕。
梁卿心底哀嚎，祖宗啊，你这是推我入火坑啊，你没看见程之安的眼神都要把我杀了？零下五十度的眼刀子都把你梁姐捅好几个窟窿了。
方亦乐没接收到她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
镜头一阵晃动，然后稳定了下来，几个人看到了车头的地方了！
车头冲着墙壁，周围都没有任何变异者，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
不仅如此，镜头拍下的从里面看不到的地方，都没有变异者。
李子强开口了，“小卖部后门对着饭堂后厨，这里学生很少过来，事故发生的时候大家也选择跑去宿舍和教学楼，没有来到这里的变异者也不奇怪。”
程之安在屏幕上按了一下，暂停了画面，指了指上面的一个黑洞洞的门口，那是饭堂后厨的后门。
“这里面的情况我们看不到，但是开着门的话，我觉得里面的情况不会太好，有可能是里面的变异者没有受到什么刺激，所以没有出来。”程之安说。
“我觉得保守起见，我们明天再看看，今晚问一下陈大爷，后门这边是不是没变异者出没，如果这里面有情况的话，我们必须得小心行事。”
现在这样，再谨慎都不为过，众人都同意了，这个黑洞洞的门口越看越渗人。
大家简单讨论完解散了，直到吃饭的时候方亦乐都没再和程之安说话，心里揣着气，不舒坦，怕一说话语气就冲人，到时候肯定得吵起来。
方亦乐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服程之安带他一起去，一边自己消化情绪。
另一边程之安也端着，心里也有点气，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想让方亦乐出去冒险的，但方亦乐现在因为这个跟他闹脾气，程之安不知道怎么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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