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四书五经
护院将香烛更换,然后轻手轻脚的退出了灵堂。
近些时日,幸亏有高硕在,不然这韩府,不知已乱成什么样子。
甚至于,是否还能够在这院内给父亲搭建灵棚,在此守灵,都犹未可知。
对于高硕,韩秀珠感激更胜于欢喜。
此时书房之内。
高硕已全无读书的心思,细细思量。
这明朝历年的乡试,皆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主持乡试。
考试主要考《四书》,《五经》,策问,八股文等。
各省的学政是不能主持乡试的,学政负责主持院试,选拔秀才,并督察府、县的学官。
如去年八月初七的乡试。
试以《论语》一文,《中庸》一文或《大学》一文,《孟子》一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
初场的三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二百字以上,四道经义题则需要写三百字以上。
开蒙读书,读熟四书五经,学习八股文制艺,通过考试,成为县学的生员,习称秀才,经过岁试及格者,方可参加乡试,过了乡试,就能够称之为举人。
若是无有李知府的举荐,自己就连岁试都未曾参加,何谈乡试。
不过乡试之于高硕来说,并非难事。
四书五经,对高硕而言,已了然于胸,只是自己从未读书自要装装样子。
时间飞快,已是快至酉时了。
一只烧鸡,两个馍,在赵建仁手中足足吃了一下午。
只是眼睛一直从偏房内盯着丙号牢房。
半晌才想起来撕下一块肉,咬上一口馍。
见已至酉时未有动静,赵建仁便从偏房之内走了出来。
十余人挤在门房之内,吃着瓜子,聊着闲天。
“你们说,头儿到底卖的什么关子,神神秘秘的。”
王伦十分不解。
“甭管卖的什么关子,咱就听令就完了。”
“我可是听说,大老爷让头儿三天破了韩员外的案子,要不就要丢了这捕头之职了。”
赵毅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东张西望。
从窗缝儿之中一眼瞧见了赵建仁正从偏房之内朝这边走来。
嘘......赵毅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嘴巴,然后指了指外面,大家就都明白了。
“所有人都在吧。”
赵建仁走进门房脸色阴沉,神色凝重环视了一圈,所有人装束整齐精神焕发。
看样子,午时确是没有多喝。
“都在呢,头儿,还有其他哥几个,在那边牢房里闲聊,这门房实在太挤,弟兄们坐不下。”
赵毅连忙解释道。
“嗯,除了王老,其余所有人,到庭院集合。”
赵建仁说完便转身就走。
众人也不敢怠慢,朝庭院走去。
来到甲号牢房,便听到牢房之内摇晃骰子的声音。
“开开开!”
“嗨!通杀!哈哈哈,拿钱拿钱!”
是杨硕的声音。
拿出钥匙,打开牢房大门,走了进去,看到赵建仁的一刹那,屋子内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面面相觑,表情看似略有心虚。
“干嘛呢?!下注啊!”
背对着赵建仁的杨硕,还在吵嚷。
“我押十两银子,买大。”
“你押十两银子!你押你......”
脏话刚要出口,便回头看见了那铁青的脸。
“啪!”
一个耳光扇来,杨硕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赵建仁!你他吗!”
咣!又是一脚,直接将杨硕踢翻在地。
“我说过,今日有安排,不准多饮酒,怎得不听?”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老子今儿就喝了,你怎么着吧!”
杨硕在地上哼哼呀呀,嘴里还横着。
“我让你喝!”又是一脚!
杨硕踉踉跄跄站起身,呸!吐了口中的一口血。
原是刚刚被踢了两脚,咬破了嘴。
“赵建仁,我可告诉你,你威风不了多久了。”
杨硕忍着疼,脸上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今儿你还是捕头,我给你些面子不还手。”
“等明日你扒了身上这身皮,我定让你付出代价。”
“如你所言,明日里我便不再是这县衙的捕头了?”
赵建仁冷笑一声,眯着双眼,掩盖了他那冷冰冰的面孔。
“列位,列位。”
杨硕嘴角上扬,表情变得愈发张狂。
“今日晨间,我舅公与我言讲,韩员外之案,他赵建仁三日破不了案,就扒了他这身皮!明日就是第三日,舅公已然应允,等他赵建仁离了职,这捕头之位便是我杨硕来坐。”
杨硕洋洋得意的说着,眼神蔑视的看着赵建仁。
屋内的其余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杨硕是万万不敢如此说,如此做的,又何况,杨硕有县太爷那层关系。
谁又敢轻易站队呢?
若是得罪了杨硕,明日赵建仁真的下了台,那自己这身衣服,也是保不住了的。
“行行行,你杨硕行,你们这帮人也行!”
赵建仁环视了一圈,见所有人低声不语,心中莫名火起。
“只要我穿着这身衣服,今儿我就还是这儿的头!”
“所有人,都给我穿戴好了,去庭院站队!”
听赵建仁这么说,屋内之人尽数穿鞋整衣,朝着庭院前去。
“至于你,愿哪儿去哪儿去吧。”
赵建仁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杨硕一个人在牢房之内。
“呸!看你能得意多久!”
朝着离去的背影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
“人都到齐了吗!”
赵建仁走到庭院之内。
“回头儿,除了王老哥和杨硕,都在这里了。”
李锐应道。
“今天晚上都别睡,亥时之后,所有人都找地方给我藏好了,家伙事儿拿稳了,盯住丙号牢房。”
“头儿,咱这是要干嘛呀?”
秦楠有些不解。
“晚上可能会有人前来劫牢,我告诉你们,今天晚上,谁要是贪生怕死,可别怪我赵建仁不留情面。”
“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众人异口同声,神情肃穆。
这样大家就都明白了这几日内赵建仁的所作所为了。
天色很快的黑了下来,这些人都手中冒冷汗,收拾一下地痞流氓他们在行。
但是说真刀真枪来人劫牢,跟人拼命,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命令如此,他们也是吃这一行饭的,不干自然是不行的。
亥时已经过了一个钟头,大家都有些睡意了。
咚咚咚,三声敲门的声音响起,众人一下惊醒。
咚咚咚……半晌没有响应,又是敲门声响起。
王奔在门房之内自然是听到了敲门声。
可是白日里,赵建仁对自己言讲,若是想要性命,便不能开门。
而这敲门声却吵醒了在牢房内睡觉的杨硕。
“这神经半夜的,谁啊!”
杨硕骂骂咧咧的从牢房内走到衙门口。
“谁啊,大半夜的敲门。”
“大人,小人是前来探监的。”
“大半夜的探什么监!滚!”
说罢,杨硕转身便要走。
“大人且慢,小人还给大人准备了些薄礼,还望大人笑纳。”
说着,门缝之处塞进来一张纸条。
杨硕回头,看见纸条,疑惑着打开,竟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惊得杨硕午时喝的酒都醒了八分。
“出手挺阔绰啊!”
“得嘞,那我给你开门。”
杨硕笑嘻嘻的将衙门打开。
吱丫丫,衙门打开了,来人正是昨日的林文。
“呦!还是位公子哥!”
杨硕收起银票,满脸堆笑的问。
“小人昨日晚间曾来过一次,不曾见过大人。”
“昨晚儿我有事出去了,你来探谁的监啊?”
杨硕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那幅嚣张跋扈的模样。
“回禀大人,小人是来探林管家的监。”
“林管家,林管家是谁啊?”
这几日杨硕都不在县衙之内,与众人又鲜有联系,所以并不知道林管家之事。
“大人,小人还有件事要问。”
说着话,林文又从袖口拿出了一锭黄金。
杨硕看到黄金,眼睛都直了,活了半辈子,他也没见过这么大一锭黄金!
伸手要去接黄金,林文却将手收了回来。
“大人还得先回答小人的问题才行。”
“好说好说,什么问题问吧。”
杨硕满脸笑嘻嘻。
“这县衙之内,今日几人值班啊,昨日小人来,可是花了一路的钱财才见到我叔父。”
“啊!今日啊,今日他们都出去喝酒去了,就我自己。”
杨硕心里盘算着,把眼前这人所有的钱都给自己才好。
“原来如此啊。那就有劳大人了。”
林文又再次将手伸进衣袖。
“嘿嘿,好说好说。”
杨硕伸手去接,那锭金子……噗!的一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林文将一把匕首直接插进了杨硕的胸口。
“你!快.......”
杨硕口吐鲜血,将要说些什么……
“就凭你这杂碎,还想要爷手中的金子。”
“到了下面,别再这么贪了。”
说着,又是一刀,直接抹了杨硕的脖颈。
今日林文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被鲜血染红的衣衫,趁着夜色,格外的显眼。
林文跨过杨硕的尸体,朝着丙号牢房走去,藏在暗处的众人见到这一幕,统统吓得不敢出声。
在自己眼前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杀了个人。
这人,当真抓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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