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被杀之人
众人在暗处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都不禁瑟瑟发抖,便是人多势众,谁也不愿当那个第一个冲上去的人。
林文走了几步,轻蔑的回头看了看倒在血泊之中的杨硕,又走了回去……
王奔在门房之内自然是听见了声响。
虽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终究不是像昨日那般的“好事”便是了。
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林文又一次跨过杨硕的尸体,将县衙之门关上。
虽是深夜,若是被打更之人察觉,引来他人,便多了一分麻烦。
而其余人躲在角落里,目视着这一切。
许是因为被杀之人是杨硕。
所以大家心中都没有愤怒的感觉。
不然的话,自是有人跳将出来,与林文不死方休了。
来到丙号牢房门前,林文一脚将牢房之门踢破。
然而牢内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便是林文要的。
若无响动,应是杨硕之言是对的。
昨日带着酒菜来,虽是里面下了毒药,却未见得林管家亲口吃下。
如今来,便是要确认林管家是否身死!
若是不然,便也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谨慎的朝前走着,心中默数。
昨日观那牢房距离牢门约有五十余步的距离。
牢内的桌子上,摆放着酒碗和一些吃食,还有一串钥匙。
林文顺手将钥匙拿起,朝牢房走去……
来到牢房门外,只见得一人在牢内石床上,身披着老旧的棉被在蜷缩着。
牢房内自是阴冷潮湿,犯人平日多是如此的模样。
“果真没死!”
林文冷哼,随后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牢房之门。
“即是如此,王某人忠人之事,对不住了!”
抽出袖中匕首,朝着石床上之人刺去。
的一声,林文手中的匕首被一下击飞,随后,一把长刀横在了林文的脖颈之上。
原来是赵建仁!
约是亥时,林管家便被转移到了甲号牢房内关押。
赵建仁穿上林管家的衣服,便伪装起来,躲在了这囚牢之中。
“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许久。”
赵建仁冷哼一声,同时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
如释重负。
“未料想,这小小的县衙之内,竟还有汝等心思缜密之人!”
“是在下输了。”
林文笑着说,随后将头使劲的一偏。
想死?赵建仁早已看出他的意图,防着他这一手。
瞬间将刀身抽出,然后用刀背猛击打林文的后颈。
林文双眼一番,昏厥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来人,与我将这贼人绑了!”
听见赵建仁的声音,众人皆从藏身处出来,蜂拥而入。
未听见打斗声,这是大家所料不及的。
毕竟这人刚还杀了杨硕,动作娴熟,应是习武之人,看到昏倒在地的“林文”。
众人心中暗挑大指,做捕头自然是有做捕头的本领!
外面那个准捕头,就是怂包草蛋一个。
“头儿,您威武!”
李锐上前,将手中的衣物给赵建仁披上。
赵建仁也未曾想,竟是这一人前来,而且只是带着匕首。
未曾蒙面,还身着一身白衫,显然是未曾把这县衙放在眼里。
“去,把他绑了,抬进刑讯室。”
众人不做啰嗦,取来麻绳,
三五人齐刷刷此人五花大绑,
“慢着,此人衣衫处怎有血迹?”
赵建仁发现了“林文”衣衫上的鲜血。
“头儿,他把杨硕杀了。”
王伦小声的应到。
“什么?!”
赵建仁眼睛瞪得跟个斗大的铜铃一般。
死了一个捕快,还是杨硕,纵是自己有破案之功,怕也是难辞其咎……
但此时来不及思考许多。
“将杨硕尸身整理妥当,先安置一旁。”
四个人将昏迷的“林文”抬到了刑讯室内,其余人去处理杨硕的事了。
将人绑在木桩之上。
“你们都出去吧,此人我亲自审。”
“不当值的,可以回家去了。”
“遵命。”
几人退去,将牢门关紧。
赵建仁走到一旁,从水缸之中取出一瓢水,泼在了此人的脸上,未醒又泼了一瓢。
三四瓢水之后,那人苏醒过来。
“醒了?”
赵建仁冷笑,然后拿着一把椅子,放在木桩之前缓缓坐下。
“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我也没打算问你什么!”
“看你能慷慨赴死的情形,自然也知道你是一条硬汉。”
“既是硬汉,便说说你的姓名吧,你也算的上是我钦佩之人。”
赵建仁笑着,试图让此人放下心中戒备。
“王权。”
“王权,嗯……好名字……”托着腮,脸上颇带玩味的笑意。
“父母为你取如此名,自是希望你会有一番大作为,如何谎称林文,做得他人的杀手!”
“此名乃是大人所取,自然是应当效犬马之劳。”
“哦?不知是哪位大人,能够有幸与为壮士取名?”
“自然是......”
话将出口,才发现不对。
原是赵建仁在套自己的话,将头歪向一旁,便不再言语。
“哦?如何不说话了?”
赵建仁笑着,没承想,眼前之人竟如此直来直去,不藏心思。
若不是在此处,必定要结交这人。
“你不说便是不说,我倒是有些话说。”
“你为你家大人前来,要杀这林管家,而这林管家知晓你家大人和韩员外之事。如今这林管家未死,你便是不说,又何以保的了你家大人。”
哼!王权冷哼了一声,继续不言不语。
“我来说吧,杀害韩员外,是为私盐之事吧。”
说道私盐二字,赵建仁明显从王权的眼中看出了震惊。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晓。”
“莫慌,莫慌……”赵建仁笑着。
“韩员外之事,老爷命我三日内破案,明日便是第三日了,我与你敬重,便与你直说。”
“你若供出你家大人是如何与韩员外贩卖私盐,某得私利,又是如何杀害韩员外,从密道逃脱,我定能保你安然无恙。”
“这些器具,也是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放眼望去,这刑讯室之内,满屋的刑具弥漫刺鼻的血腥味,腐朽沉重刑具琳琅满目。
火钳,水鞭,老虎凳,指夹……一应之物,应有尽有。
“若你不言,我为保头上这顶官帽,自是要用些非常手段!”
“哦?大人可是要屈打成招?”
王权自是不怕,只是有些叹息。
“不然,兄台可为我指条明路?”
赵建仁认真的看着王权。
“兄台杀我捕快,劫狱,这两件事,就足以定了兄台死罪!”
“若是兄台招出幕后之人,不仅可以保你性命无忧,也可让你免了这些刑罚体验了。”
“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吧。”
王权将头偏向一侧,脸上尽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哈哈!果真是一条好汉,若非在这牢狱之内,我定是想与兄台喝上三大碗。”
“我欣赏兄台,所以才与兄台言讲甚多。”
“换做往日,早已将你强行画押,用上这里所有的刑具,随后再将你满口之牙打碎,让你不能讲话,此案便是结了。”
赵建仁在牢内环绕了几圈,缓慢踱步,轻抚着一样一样的刑具。
“若是如此,便遂了我的心愿。”
王权云淡风轻,心中毫无波澜,在昨日决定前来县衙之时,便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我自是知道兄台毫无惧怕,也是因此,我并不会对兄台采取如此措施。”
“既然兄台执意要为你口中的大人揽罪,那在下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又能保住我这顶官帽,又能让你如愿以偿,岂不美哉?”
“哦?愿闻其详。”
话说了这么多,
王权的心中也是对赵建仁有些钦佩的。
如赵建仁所说,若不是在这牢狱之内,自是要一同喝上三大碗酒。
“稍后,我会写好一封认罪书,上书兄台杀害韩员外与杨硕以及劫狱之由,兄台只需签字画押即可。”
“当然,上面自是不会出现有关私盐之事,也是为你家大人免去了后顾之忧。”
“兄台你看,如何?”
王权眉头紧锁,心中不停的盘算。
赵建仁的提议听上去自然是两全其美,但仅是因为欣赏自己吗?
“若兄台不愿,明日在下官帽自是会丢,但,想要从你查到你家大人,再查到贩卖私盐之事,虽是有些困难,需要些时日,但真相终将水落石出。”
“届时不仅你家大人要深陷其中,而仅凭残杀捕快之案,兄台依然是死罪一条了。”
“我同意你的提议。”
王权闭上眼,微抬头,仿是在思索些什么……
“哈哈,爽快。”
赵建仁爽朗大笑,用手指着王权。
“如果有办法,我会尽力留的兄台一条性命,那三碗酒,你是必要与我喝了。”
说罢,赵建仁转身离开。
不消片刻,便拿来了一张书写好的认罪书。
“签字画押,你我今日之事已了,带上枷锁,与你找间好的牢房。”
王权查看了一下认罪书的内容,确认未曾提及私盐以及自己大人之事,便痛快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赵建仁细细的观瞧,心中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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