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夺占上海
复兴军夺取上海的过程并不困难,却也有些曲折。
上海是一座很小的县城,方圆不超五里,毗邻黄浦江西岸。在历史的长河中,她一直都是一座不甚起眼的城市,别说不能与苏州、杭州、扬州这样的大城市比,就连周围的松江、嘉定、青浦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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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洋人选中上海作为通商口岸。上海一跃而起,在短短十几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海县城虽小,却聚集了大量的绅商,城内城外民居十分繁华。另外,法租界与半个上海县城接壤,只有上海城南、半个城东、半个城西不与租界接壤。
复兴军与法军结下了梁子,不可能再穿过法租界进攻上海。要想进攻上海,只能绕开法租界,从城南、城西、城东方向攻城。
如果无须顾及租界、上海城外的民居、城内的人心向背,复兴军可以很轻松地攻下上海。他们甚至不需要费劲拖拽重炮,完全可以使用200吨级铁甲舰上的105mm榴弹炮,轻松轰破上海县城的城墙。
但是,上海城墙之外建筑林立,不是洋人的租界,就是华人的商铺码头、百姓民居。如此大动干戈,势必会摧毁城外的建筑,给上海士绅留下不好的印象。
吴捷已经再三强调,尽量避免使用重武器,尽量减少攻城损失。这可难不倒前线的陆战队指挥官杨易峰。
清军在城内只有一些团练武装,都是些乌合之众,随时准备投降。吴淞口之战的消息也传入了上海城内。连法国舰队都打不过复兴军,清军还冒充什么大尾巴狼?
上海道台吴煦费尽钱财招募的“洋枪队”,已被复兴军打回原形,残余队员都撤回城内,不敢出战。张国梁的清军受稻田水网所阻,行动迟缓,还要渡过吴淞江,尚未抵达上海县城。
杨易峰率领一千五百名陆战队员在上海城东登陆。他以五百精锐攻城,以一千人奔赴上海城南,在城南建立防线,阻击张国梁的清军。
城内的红帮分子趁机活跃起来,串联策反清军绿营、团练武装,与绿营、团练达成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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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洋枪队副将白齐文率领了一百多个亡命之徒,企图负隅顽抗。
白齐文是法裔美国人,听说复兴军打败法国舰队后,非常愤怒,誓言为法军报仇。
此人是个蛮横无礼、首鼠两端的人。历史上,华尔死后,白齐文继任常胜军首领。他看不起清朝官员,也看不清华人,曾殴伤常胜军的顶头上司、时任上海道台杨坊,从上海道衙门里抢劫四万两白银。(杨坊也是前任常胜军头领华尔的岳父。)
李鸿章时任江苏巡抚,趁机将白齐文撤职。白齐文前往北京,得到各国公使支持,要求官复原职,但李鸿章坚决反对。
白齐文一怒之下投奔了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洪秀全有令,严禁授予洋人军政大权。白齐文在太平军得不到重用,大失所望。
当时战局不利于太平军,白齐文便向常胜军首领戈登投降,后被美国领事遣送至日本横滨。
1865年,太平天国覆灭在即。白齐文潜回福建,打算投奔李秀成的侄子、侍王李侍贤,在厦门被清廷抓获。
美国公使行使领事裁判权,向清廷要人。李鸿章令人将白齐文溺毙在浙江兰溪,对外宣称是意外落水,结束了白齐文罪恶的一生。
现在,白齐文困守孤城,却只有一百多个亡命之徒,只能勉强守住城南。
他与历史上一样,跑到常胜军名义上的统领、上海征厘局总办杨坊家中,逼要赏银、抚恤银。杨坊推说手中没钱,白齐文把杨坊暴揍一顿,从府中抢到四万两白银,临时招募了一百多个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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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峰率领四百名复兴军主攻城南,另派一百人来到城东,在民居的掩护下迫近墙根,使用工兵铲挖掘墙根,在墙根下埋设高爆炸药。
工兵铲是复兴军大量装备的一种军械,铲头使用淬火高碳钢,可靠耐用,便于携带,抗磨损、抗腐蚀、强度好,深受官兵欢迎。
这部分城头只有部分绿营。他们已经发现复兴军要城墙根下挖土,还以为复兴军要掘开城墙,不禁哈哈大笑。上海城墙使用厚达数米的夯土制成。复兴军的工兵铲那么小,想掘开城墙,无异于痴人说梦。
反正长官已经说了,只要复兴军攻进城内,大家就投降。不管他们在城外再怎么折腾,绿营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上海县城地处长江冲积平原,地下都是黄土。此地又靠近黄浦江,地下水位高。当复兴军掘至城墙根时,地下水必会渗出来。若想在城墙根下埋设黑火药,必会被水浸湿,根本就没法引爆。
然而,复兴军已经发明了不怕水的tnt炸药。这是绿营兵所意料不到的。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上海县东城墙出现一段十来米长的缺口。一百个复兴军放下铁锹,随即冲入城内。绿营兵和团练武装都不敢抵抗,或投降,或化作平民。
复兴军打开城门,接应城外主力入城。洋枪队见复兴军攻入了上海县城,顿时军心大乱,纷纷作鸟兽散。白齐布手下还有十几个亡命之徒,妄图负隅顽抗,最终被复兴军击毙。
复兴军攻下上海县城,已是傍晚。当晚,复兴军在上海城内戒严,搜剿敌军,严防盗匪,禁绝官兵扰民。
上海城内,士绅担惊受怕一夜,却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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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清政府财政拮据,军饷供应不及时,官军打了胜仗,往往要大肆抢劫,一来补充军饷,二来鼓舞士气。不管是洋枪队,还是绿营兵、团练,这种事时有发生。
复兴军果然义不扰民,有王者之师的气象,受到舆论赞许。上海道台吴煦逃往法租界,厘金局总办杨坊迅速调转立场,率领上海士绅向复兴军馈送慰问品,表示接受复兴军入主上海。
上午8时,清军江南大营张国梁率军姗姗来迟,复兴军陆战队已在上海城南严阵以待。张国梁带了五千人,但上海弹丸之地,城北、西、东都是租界,张国梁的五千精锐无处施展。
复兴军以少敌多,挡住了清军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上海县城近在咫尺,清军留下无数尸体,却不能前进一步。
张国梁无奈之余,只好退保松江府城,留下一千人马在上海城南与复兴军对峙。他无计可施,只得逼迫民夫在上海城南挖掘壕沟,试图长期围困复兴军。
复兴军可凭黄浦江与外界联系,张国梁的壕沟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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