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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归京篇


扬州府南阳城西城许府。

        穿着驼色圆领花衣的太监尖声道:“传皇上口谕,命定远将军尽快抵达京都复命。”

        “臣领旨。”许知州跪完起身,快步走向传话的,暗下递过银钱。

        “许大人,咱家的话就传完了,定远将军那边你可一定要记得。”太监话音一落下,转身就走竟不留片刻。

        乌泱泱一群人往大门走去,看着太监远去。

        东城棋店,身穿蓝色外袍的青年缓缓打开扇子,道:“落子无悔,你可不能再悔棋了。”

        青年对面的许令姜看着已成定局的棋盘,一下子趴在桌上,“不行,再来一盘。”

        天色渐晚,青年看着棋盘,落下一子。

        许令姜见又输了,没有再来一盘的打算了。

        二人出了棋室,穿过走廊,下了楼梯。

        刚走没多久,远处一袭白衫的女子小跑过来,还未到跟前便听到她一声声姑娘。

        青年看着眼前的白衫女子,又望着紧跟而来的青衫女子,有礼道:“白莲姑娘,青莲姑娘。”

        二莲俯身向青年行礼。

        许令姜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不慌不忙地问何事如此慌张。

        白莲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青年善解道:“既然令姜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行离开。”

        许令姜看了一眼,道:“无妨,那边说什么。”

        白莲心中会意只说京都派人来南阳城传旨,三日内抵达京都,半句不提其他。

        许令姜看了一眼青年,“望之,告辞。”

        青年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许府正厅,许大娘子看着转来转去的许知州,缓缓落座,想着棋丫头的身份,又想着宫里的旨意,将自己的忧虑说给他听。

        刚想要坐下的许知州一听许大娘子的话,慌慌张张地想往外走。

        许大娘子见状立马起身跟上去劝说道:“老爷,你就是去了也没用,已经吩咐四喜请过来了。翠微,你去请老太太过来。”

        身着高襟的暗红色宽袖外衫,额头稳带暗红色抹额,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走了进来,厉声道:“慌慌张张,有什么大事?”

        许知州不停地绕着大厅转圈,慌乱道:“母亲啊,出大事了,你赶紧想想办法,找哪位叔叔伯伯,宫里传话要棋丫头进京,是不是觉得我们委屈她了,当今肃亲王与那丫头私交不浅啊。我的官位是不是要不保了?”

        老太太看着儿子那无能的模样,抬手扶额道:“够了够了,你别再转了,肃亲王与棋丫头再怎么样也不会动你,宫里估计是为了别的事,我们暂且观望。”

        过了一会,许大娘子抬头看着天色,估摸着棋丫头快要到了。她脸色一难,终是轻声说出。

        许知州一经提醒想起老太太与棋丫头不对付的事,生怕再起什么事端,扶起老太太劝说她先行离开。

        老太太瞥了一眼许知州,甩开他的手便离开了。

        许令姜看着门口的熟悉小侍,开口道:“走吧,四喜,领路啊。”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等等青莲,要是吵起来,好歹有个帮手。”

        “说得好像我们是来干架的。”

        白莲吐了吐舌头:“就怕有人不知道好歹嘛。”

        大厅内,许知州与许大娘子坐在主位,两侧坐着的是许家嫡子女,姨娘们与庶子女站在一旁。许令姜一踏进来,两边目光都看向她。

        她俯了俯身,不理会厅内的人,直接走上来坐在左上方椅子上。

        一群人彼此打量着,都扭扭捏捏半天支不出一声。许知州熬不下去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手微抖地摸了摸衣袖,想动了动嘴想张口说。

        许家最小的儿子许露望着许令姜,眼神满是惊喜,插声道:“三姐姐,你回来是要给大哥哥过生辰吗?”

        “大哥哥,他此刻不应在北阳城松鹤学院吗?何时归来的?为何事?”

        许露立马跑到许令姜身旁,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悄悄说起他昨夜偷听到的话,声音很大,他以为只有三姐姐听得到。待说完睁大眼睛看着许令姜等待夸奖。

        许令姜笑着摸了摸许露的头,抬起头,环顾一圈,拿起茶碗轻轻吹了几下。

        “都是一家人,该看望看望的。”许知州慌乱说道,“天色已晚,不如今日便歇在这里,过两日去往京都,怕是有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哼,你真想见到我。”

        许知州动了动脸,假意笑道:“这自然是真的,你可是我的嫡长女。翠芳,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棋丫头回来了,让他们仔细点。”

        许令姜不愿与他们交谈,起身直奔语棠院。不成想许家大公子许子谋早已在此等候。

        她把玩着手中的核桃,无趣问道:“松鹤书院近来可有传言,凉州缺粮。”

        许子谋突然起身,走向窗边望了望。

        窗外一片萧条,唯有几棵老树还在发绿。满院的枯叶铺落在石头路上,小桥上,水塘上。

        “隔墙有耳,明日去你府上。”

        许令姜不经心地应和,嘴上嘀咕着若是能听到,说明这耳力不错,是个人才。

        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些只剩枯枝的海棠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今年冬天真冷。”

        不知过了多久,前院派来的下人站在门外,告知晚膳已好。

        许子谋看了许令姜一眼,转身抬腿就走。

        许令姜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北城萧府,青年一进大门便看见福伯在侍弄花草,走上前去急忙问道:“福伯,父亲此刻在何处。”

        青年便是与许令姜下棋的萧二公子,名萧衍,字望之,是个有才能的,可惜萧家是商贾之家。

        虽说宣朝为了提高商贾地位,允许家中嫡长子参加科举,但偏偏他是嫡次子,就注定他不能走科考。

        福伯看着满面喜色的萧望之,慈爱道:“二公子回来了,此刻老爷与大公子在书房,可是有什么事?。”

        萧望之边走边回,只听见是有一件好事,我得快快见到父亲后便不见了人影。

        咚咚咚——

        “父亲,是望之。”

        萧老爷看着走进来的小儿子,欣慰微笑着,道:“快过来,昨日我与你母亲不在,今日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萧望之走进来,突然俯身下跪,开口道:“父亲,大哥,许府那边接到京都旨意召许将军回去,孩儿想随将军一同去京都。”

        萧老爷与萧大公子萧怀之被这一番动作吓了一跳,直接站了起来,连忙想拉起来。可这萧望之硬是不为所动。

        萧老爷见状,不经担忧儿子的安危,消息的可靠,一脸愁意。

        萧怀之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心里十分疼惜。他转身便对着父亲说了此次回来的缘由,还说一同归来的许家大公子像是得到什么消息匆匆赶来,想来将军回京的消息不会出错。

        萧老爷望着小儿子,心中想着儿子空有一身本事,却被家世拖累,叹息道:“此事让我再考虑考虑,你先与你大哥去看望你们母亲。”

        “父亲,这可是……”

        萧怀之立马将弟弟拉起来,转身往外走,深怕弟弟再讲出什么,不好收场。

        萧望之不明大哥的意思,追问道:“大哥,你为何不让我说……”

        萧大公子稳步前行,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弟弟一眼,“父亲会支持你的,他只是忧心你。”

        萧望之闻言,跟在萧怀之身后低头不语。

        饭厅里,萧怀之宽慰着担忧他的萧大娘子,萧望之与萧老爷从前门进来,入了座。

        萧老爷瞥了二儿子一眼示意着,带着丝丝气愤道:“今日好不容易一家人聚一起,不谈其他,好好一聚。”

        次日清晨,青莲从语棠园出来,往东去了大公子的满园告知何时出发。白莲在房内叫醒许令姜,收拾昨日买的东西,准备回南城。

        出府时,许子谋已经坐上马车,许令姜慢悠悠爬进去坐下,倚着车壁,又自顾自睡着了。

        从西城到南城的必经之路有个大墟市,墟市上各种小贩买着各样的东西。尤其是沈记的肉酥饼和醉香楼的叉烧猪肉,是南阳城有名的吃食。

        许令姜闻着香味醒来,直接下了马车,往集市内走去,丝毫不顾自己嫡亲的哥哥。

        许令姜站在沈记小摊前,对着里面的人大声道:“沈大,来六个酥饼,肉馅的,要送到醉香楼的,快点。”

        “大哥,你先去醉香楼等着,我去去就回。青莲,跟上。”

        许子谋带着白莲与书侍往东去,醉香楼生意火爆,门外集满了一堆人,屋内也是爆满。幸是许令姜长年定着雅间,才能有位置。

        醉香楼的雅间是全城出了名的好,室内配置着紫檀六角桌,六个梅花纹的圆凳。一个红木茶桌摆在窗边,上面摆着几枝梅花。最好的是这窗外一排排的柏树浓郁苍翠,清湖被白雾笼罩着,为冬日风光增添了一份蕴意。

        午时,许三小姐许棋、许大公子许满、许二公子许霜、萧大公子萧隐、萧二公子萧衍等一行人在南阳城城门集合,踏上了北上的路途。

        许令姜坐在马车上,许子谋与萧怀之坐在另一个马车上,许子安和萧望之骑着马。

        这南阳城与北阳城的官道建得平缓,马车颠得不厉害,许令姜还能有点心情吃糕点,偶尔探出头来,听着他们四人谈论功课。

        北阳城是宣朝围棋的发源地,聚集整个朝都的棋艺高人。据去过的人说没有不会下棋的人,更有夸张的说北阳五岁的幼童也看得懂棋盘,可惜南阳人大多不爱下棋,不然还能来个两城棋战。

        “王兄,李兄,快快快,明日盛家大公子与张家大公子赌棋,买谁,快快下注。”

        “盛大公子啊,谁不知盛老太爷当年有多厉害,那可是北阳第一棋手。”

        “张大公子也不错,他可是这辈最厉害的,上次与程公子下都赢了,盛公子可是输给过程公子了。”

        “谁不知道这盛家才是北阳城的围棋世家,那个张家不过是这辈出了一个厉害的小辈。这盛大公子可是盛老太爷的孙子。”

        “对对对,我就不信这盛老爷没有教导过他孙子,我买盛家大公子。”

        “那这样的话,我也也买盛家大公子。”

        “这一辈肯定是张公子棋术更好,我买张家大公子。”

        ……

        许令姜摸了摸肚子问道:“萧大公子,大哥哥,二哥哥,这北阳城你们待得久,比我熟悉,何处的东西有滋味,进城直接去,我着实有点饿。”

        “你这一路可不曾停下吃食,怎么还会饿?”

        “二哥哥,你觉得零嘴能当晚膳吗?”

        “自是不能。”

        “如此,我饿了有什么错处吗?。”

        许子安装作嫌弃的样子,悠悠道:“我都不想说你,太能吃了,小心体胖。”

        “你看我像是会体胖的,最多是丰腴。”许令姜伸出手腕,用手圈了一圈,“不胖。”

        许子谋缓缓道出:“北阳浮云楼的东西可入口。”

        许令姜玩弄着掌中的海棠手链,无聊道:“素来听闻北阳文人多,最不重口腹之欲。”

        许子谋想着浮云楼的菜肴,微微点头。

        北阳南城城门口,天色渐暗。城外一群人排着队,守城士兵严密盘查着往来行人的凭证。

        咚咚咚——击鼓声

        城门黄昏关闭、清晨开启,应击鼓为号令。黄昏击鼓十声,各个城门一律关闭。击鼓后城门关闭,没有进城的人只能居住在城外,等待次日城门打开。于是有人就在城外做起了马车店的生意,沿着城外的官道修建一些简易的住所,给不能进城的人提供食宿。

        许令姜打开门帘向前望道:“有点骚动,应是大鼓击打过了。”

        萧望之叹息道:“这堆人恐怕是要宿在城外了。”

        许令姜看着城外的马车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想起了自己与师兄师姐租马车在城门过夜的经历。

        马车缓缓驶过,她看着穿着尚且看得过去的人在与马车店店主谈价,又看到穿着单薄的人蜷缩身体,倚靠在城墙上打算忍受寒冷的夜晚,无力地闭上眼睛,心中压抑。许久她拿出符节轻轻地扔给青莲。

        青莲接过符节,用小腿轻轻敲打马儿的肚子两侧,加快速度向守城士兵奔去。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

        白莲放好行李,打量着房间说道:“百里客栈已是此处最好的了,就暂且住一晚吧。”

        许令姜点了点头,正打算出门看看北阳城的风俗便被许子谋叫住。

        她无奈地坐在客堂吃了几口饭,便见外出的青莲走近附耳低言。

        “刚才让青莲打听了些东西,明日这北阳城两大围棋世家公子要赌棋,不如看完再分道。”

        萧家两兄弟表示可以,倒是子安有些为难,他转身看向许子谋道:“大哥,你说呢?”

        “看吧,你的功课夜里补吧。”

        天已经黑了,许棋带着青莲离开客栈奔向茶楼,坐在最里面,听着形形色色的人讲着不知从何听来的奇事。

        她听了半天见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起身准备离开,刚要离开便听见有人在说西阳城又有一家被灭门了。

        又,灭门。

        许令姜听着觉得有点事,又回到原处,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随着他们的交谈结束,许令姜也搞清楚了事情,一个女子武功不凡,在短短几个月之内灭了几家,官府到如今查不到半点线索。

        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现在又被提起是西阳城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缘故。

        许令姜心中有了思量,拉着青莲转身离开茶楼,去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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