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血誓
萝宾看到迎面向自己走来的两人，笑起来：“我就说嘛，佐伊，乔言不会这么轻易走掉。”她用胳膊亲昵地推了推佐伊，笑着说：“那个琳娜，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炫耀了好几天，这回，也该轮到她吃瘪了。”
“萝宾，这就是你非要让我来这条街的雇佣所的理由吗？让琳娜看见？”佐伊问。
“我可想不了这么多，我怎么能知道琳娜今天一定会出现在这里？”萝宾又指着乔言，“又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出现？”
“乔言能回来是件好事，”春之骑士一如既往的古板，“这几天城里太不安稳了。”
乔言……乔言也不打算继续解释，她其实没有和佐伊恢复契约关系。她想到少女的请求：
“如果你不愿意轻易离开现在的我，就请在真正离开之前，继续保护我，好吗？”
佐伊不是强势的女孩子，但她也不会轻易示弱。那个让宪兵队和城防队都提高警惕的雨夜杀手还未落网，谁知道他的真面目是什么呢？
这时候，在身边留下知根知底的人会更好。
现在出于安全考虑，佐伊·莱茵暂时借住在萝宾家中。萝宾原本就常常邀请春之骑士上门做客，现在三个女孩子凑一起，变得更热闹了。
雨夜杀手是城里的热门话题。这自然也成了三个女孩子的谈资。尤其萝宾本身就热衷于收集恐怖故事，雨夜杀手的存在令她的倾诉欲达到了一个顶峰。
“我听说，那三位受害者，分别被摘走了肺、肝脏和肠子。虽然凶案现场非常血腥，死者的四肢都被分割，但她们的躯干都相对完整，摘除器官的地方也非常干净利落，很像专业医生的手法。”
萝宾兴致勃勃，两眼放光。
“单看摘除脏器的举动，凶手有可能正在参与一场黑弥撒。所以，城防队和宪兵队紧急查处了王都里所有的黑魔法所，元老院也和传闻中举行过黑弥撒派对的血族贵族们进行了面谈。最终，他们整理出了包括贵族、平民和混血儿在内的41人嫌疑名单。”
春之骑士因任职原因，也知晓一些内情。
佐伊说：“听起来，只要找到这41人中不具有不在场证明、具有学医或从医经历的人就行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41中没有人与医学界有所牵涉，甚至那些贵族的投资产业中都不包括医学项目。”
“那么，请问，死者有什么共同特征吗？”佐伊继续问。
春之骑士说：“三名死者都是混血儿，年龄分别为17、20和22岁，她们表面上都是为城中各位贵族提供宴会料理的流动厨师，不过据知情人透露，她们事实上提供的是特殊服务。”
说到这里，春之骑士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作一个圈，再将左手拇指放入圈中。这样一个动作，让萝宾和佐伊都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因为这个手势的意思是，那些人做的是皮肉生意。
没有血族贵族会与混血儿结为伴侣，但不代表着混血儿乃至人类对血族贵族缺乏吸引力。否则，世界上就不会有混血儿的存在了。
这时，乔言注意到，三位小姐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萝宾的父亲和我，很需要一个帮手呢。”春之骑士慢条斯理地说。
乔言怀疑自己又被算计了，然而她没有证据。她本能看向佐伊，佐伊也不回避她的目光，大大方方笑了笑。
萝宾抱住佐伊：“乔言，你可别生气，我想你这么放心不下佐伊，肯定也愿意为了佐伊帮帮我们，对不对？”
乔言皱起眉头：“萝宾小姐，我想你误会了……”
“你也不想让春之骑士知道你早上做的事，对吧？”萝宾问。
春之骑士满脸疑惑：“她做了什么事？”
“总之，你现在回来了，就看在佐伊的份上，好吗？”萝宾的威胁只有乔言和佐伊能听懂，“我想你也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吧？”
跟踪佐伊这件事，乔言本身没什么变态的想法，但说出去就指不定旁人怎样看待的了。当初说得那样坚定，离开得那样拒绝，最后居然因为跟踪佐伊被城防队抓住了——
乔言真想给脑子抽风了的自己狠狠一个巴掌。
“行。”乔言咬牙切齿。
“佐伊，你瞧，和我说的一样，她就是会答应，你还不相信。”萝宾邀功似的。佐伊只是笑了笑：“你别欺负乔言。”
“知道了。”
这天晚上，王城中的莫里子爵会在自家宅邸举办仲夏夜聚会。佐伊·莱茵、萝宾·凯恩和伊芙琳·波密都在莫里子爵的邀请名单上。
“莫里子爵是嫌疑名单上的一号嫌疑人，因为她举办的私人派对上不止一次发生过平民和混血儿失踪的事件，但元老院一直没能找到失踪者的遗物和遗体，于是无法给莫里子爵定罪，只能以失踪者‘脱逃’结案，导致那些平民和混血儿的家属不仅拿不到抚恤金，还会因为背伤‘脱逃罪’不得不支付高额税金。”
“宪兵队突击检查过莫里子爵府，都没有任何收获。所以，我们希望乔言，你能混入私人派对的现场，为我们找到他实行黑弥撒的证据。”
“我尽力而为。”
说是这么说，能进入秘密派对还能保证性命无虞的人，只有高等血族。乔言的佩剑在高等血族面前不过是把玩具。
春之骑士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莱茵小姐会与你建立短暂的血誓，这样，如果你陷入危机状态，莱茵小姐会立刻感应到你的处境，将血族的天赋临时转交给你。”
所谓血誓，就是高等血族将自己的少量血液通过獠牙注入平民或者混血儿体内建立的誓约。血誓一旦成立，转移天赋的高等血族将会短暂失去自我保护的能力，变得极度脆弱。
所以，几乎没有高等血族会愿意使用这个能力。
“在这期间，我和萝宾会保护好莱茵小姐。”春之骑士说。她又向佐伊郑重地表达了谢意：“莱茵小姐，我衷心感谢你的付出。事成之后，我会向元老院申请你赢得的荣誉。”
“不客气，这是我应做的。”佐伊平静地说。
仲夏夜聚会的时间快到了，春之骑士看着马车里的时钟，说：“萝宾，我们先走吧，给莱茵小姐和乔言留出建立血誓的空间。”
这样一来，马车上只剩下了乔言和佐伊。寂静了几秒，佐伊开口：“乔言，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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